他們在那兒逗比扯蛋,一個中年男子忽然進屋,利索的取了符籙,正是那張驅邪符。他花了八百萬買入,這會又像囊中羞澀的樣子,不舍得花那筆護送費。
此人神態匆匆,似有什么急事,轉眼就下了樓,直出大門。
外面燈光晦暗,帶著些許濕潤的老巷氣息。他埋頭弓背,右手時不時的摸進里懷,去碰觸那張符籙。
對他而言,那不是一張符,而是整個家族的命運。
「噠噠噠!」
古巷幽靜,只聽得一個人的腳步聲,而他拐了幾拐,便來到一個十字巷口。
他往左側去,走了幾步忽地一頓,眼前冒出兩個家伙攔住去路。他趕緊抹身,結果後面也站著三個壯漢。
緊跟著,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晃出來,奸笑道:「嘿嘿,宇哥,這么急是去哪兒啊?」
「陶然!你怎么會在這?」那人臉色大變。
「你那點小聰明能瞞得過誰?早知道你要過來,我可等候多時了。」
粉面男抻了抻脖子,道:「你懷里是什么?哦,想必買到了好東西,給你們家續命?哈哈,我告訴你,你那一脈徹底完了,神仙都救不了!」
「陶然,你不要欺人太甚!好歹我們同姓同族,你真不給我們一條活路?」
「少廢話,把東西教出來。看在小時候的情面上,我讓他們下手輕點。」
「你!」
那人瞧著性情憨直,不善言談,也不會什么本事。當即臉色漲紅,猛地一悶頭,大喊一聲,就硬生生的往前沖。
「按住他!」粉面男叫道。
手下都是職業的,反應極快。只見一個壯漢擒住他的肩膀,再一較勁,砰!那人竟然轉了18o度,像條死魚一樣被摔在地上。
「啊……」
他只覺背部巨痛,頭暈目眩,不停呻吟。
「不識抬舉,早交出來不就沒事了。」
粉面男搖搖頭,一腳踩住他的肚子,伸手去拿那張符籙,結果指尖剛碰到衣襟,就聽,呼!
仿佛疾風刮過,然後自己就飛了起來,像只風箏斜斜的飄出數米,bia嘰砸在地上。而一塊石頭隨之落地,還骨碌骨碌的滾了兩滾。
「我滴個媽,這玩意拴根繩兒都能當流星錘了。」
小堇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她剛才沒用力,但沖擊力也忒強了!
「誰?」
「你是誰?」
幾名手下厲聲喝問,另有人去照看老板,那孫子肋骨粉碎,徹底癱在那兒。
「我都不認識?假面人知道么?」
小堇馬步一拉,雙掌一亮,正是黃師傅的攤手吊馬。
對方才不管這個逗比,老板被打,自己就得懟。五名壯漢大聲怒喝,齊齊上前,圍住她就要圈踢。
「攬雀尾!」
「野馬分鬃!」
「呀……呀……單鞭!雙鞭!手揮琵琶!」
她胡亂叫著招式,如穿花蝴蝶般在五人中間游走,姿態優雅,自帶著一股飄逸美感,才怪!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一眨眼的功夫,五人又齊齊慘叫,抱團飛了出去,動也不動。
「哼!」
小堇負手而立,一派淵渟岳峙的宗師風范,點頭道:「我這套落英神劍掌,果然威力非凡。」
「謝,謝謝您出手相救。」
此時,那人踉蹌爬起,湊到跟前,疑惑道:「不知道您是哪位?我們認識么?」
「咦?這都被你看穿了。沒錯,我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偷遍天下少女心的玉面小白……哎喲!」
「白你個錘子,說人話!」
顧玙扇了丫一巴掌,那貨一載歪,面具都掉了一半,自己又鼓鼓搗搗的戴上。
「這里環境不太好,我們換個地方?」他笑道。
「呃……」
那人猶豫片刻,曉得反抗不了,遂道:「那好吧。」
…………
「嗯?還是個小美人?」
巷口,停著的一輛豪車里,那位姓高的家伙眉毛一挑,添了幾分興致。
話說拍賣會剛結束,他就尾隨其後,借機找茬。媽蛋的,憑白多花了一億,擱誰誰瘋!
他一直跟到此處,正撞見對方抱打不平,那人雖有些能耐,也沒放在眼里。本想著直接弄死,結果那面具一滑,露出半張白嫩秀美的小臉,勾得自己蠢蠢欲動。
「哼,得罪了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他冷笑一聲,轉頭道:「大師,你可有辦法讓她聽從於我?好生做一只母狗?」
翻譯立即轉達,丹拓老神在在的耷拉著眼皮,嘰里咕嚕的說了兩句。
「大師問您,這算第一個請求么?」翻譯道。
「……」
那人糾結了兩秒鍾,機會只有三次,就這么用掉一次好像不太值。可他又想起拍賣會上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算!」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
「大師說很簡單,他只要下個色降,那女人就會乖乖送上門,任你處置。不過需要她身上的一件東西,頭、指甲、皮膚都可以。」
「這個容易,我盡快拿給你。」
那人又瞄了小堇一眼,關上車窗,緩緩離開。
…………
白塔路,真慶觀。
此觀為五進三院四合式,是春城規模最大的道教建築群,主要供奉真武祖師,即真武大帝。
夜晚時分,庭中清幽。
觀主陳慶侑踏著夜色來到一間靜室前,喚道:「石師弟?」
「師兄請進。」里面回道。
他推門而入,見一位道人在室中靜坐,仙姿神逸,清光內斂,正是石雲來。他們同屬龍門派,陳慶侑入門早,年歲也稍長,自是師兄。
然天下大變,道門以修為論高低,他也不敢賣弄資格,頗為恭敬道:「打擾師弟清修了,只是剛收到消息,緬國的降頭師丹拓在城中現身,特來告知。」
「丹拓?可是什么三神的弟子?」
「正是。」
「我初來乍到,對他們不太了解,三神到底是何人?」石雲來問。
「所謂三神,實則是緬國人自封。都是活了許久的老怪物,練了一身邪門功夫,搞得自己半人半鬼。小國愚昧,便以神稱之,實屬可笑。」
陳慶侑比較客觀,又道:「我來此一年多,略有知曉。他們好像是二男一女,為親生兄妹,自幼天賦過人,被上一代黑法鬼王收做徒弟,傳授降頭術。據說三人皆過百歲,這點無從驗證,只知他們術法詭秘陰邪,倒是不可大意。」
「這個自然,師兄放心。」石雲來點點頭。
「那,我們可要采取行動?」陳慶侑問道。
「先等等,自古講師出有名,等他們惹出事端,我們露面也不遲。」
「那好,我先告退了。」
(晚上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