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牛鬼蛇神(1 / 2)

顧道長生 睡覺會變白 2276 字 2020-12-21

一天師府,夜。

風露中宵,冷月寒庭,張金通撐著年邁的身子站在大門口,雙肩微聳,探著頭向街邊觀望。

府門左右各吊著一盞燈籠,燈光明亮卻不炫耀,照著深夜中的來路去往。

「嘎吱!」

一輛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停在了廣場處,車門一開,張守陽和盧元清走了下來。二人一見老道已在等候,快步上前。

張金通拱了拱手,道:「盧道長大駕光臨,多謝了,難為你還親自過來。」

「勞煩天師親迎,愧不敢當,還是進去說話。」

倆人寒暄一句,張守陽反倒沒言語,只跟自己的舅公點了點頭。

三人進到內廳,打走門人,張守陽方道:「張子良約戰三場,我們已經知曉,屆時出戰便是。不過我就想知道,當年他們那一脈流落海外,到底拿走了多少東西,才讓他有如此底氣?」

「唉,這個無從得知,畢竟新朝剛立,打壓道教,有幾十年的空白期。等我接任天師府,又沒有任何資料留下。」

張金通嘆了口氣,道:「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拿走的東西中,必有天師印。」

「……」

此言一出,二人的面色都很難看,一時沉默。

話說張道陵得道時,有四大法寶:一為斬邪雌雄劍;二為陽平治都功印;三為符篆,包括護身、鎮妖、鎮宅的36天將符及各種經篆、篆像;四為寶物,包括天蓬尺、玉笏、玉冠、拷鬼桃杖、令牌等等。

一千多年以來,這些法寶丟的丟,喪的喪,基本所剩無幾。唯有那枚法印,世代相傳。

陽平治都功印,「陽平」是指巴蜀青林縣陽平山,居道教「二十四治」管理中心之;「治」是從事法事活動的場所;「都功」為治中職事,即道家領。

此印用於各種齋醮祈禳,驅鬼鎮妖,祈晴求雨和祛災納福的作法儀式中,像最高級的金色符籙,用它才能施展威能。

而後來,歷朝歷代對龍虎山多有封賞,賜下不少法印。比如宋宣和年間,曾賜《神霄玉文之章》銅印;明嘉靖,又賜銀刻版的「陽平治都功印」。

這些印,統稱天師印。當然最正統的,只有張道陵傳下來的那枚。

此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天師府的代表,所以現在就很尷尬,人家海外有,這邊沒有。這也是天師府看著比茅山1ob的主要原因,要不怎么說,歷史遺留問題最大呢?

「天師莫要憂慮,那張子良就算持印在手,以他的實力也揮不出效用。等張師兄一擊敗敵,法印自然物歸原主。」盧元清見氣氛不對,便出聲寬慰。

「呵呵,承你吉言。」

張金通沙啞的笑了笑,又問:「守陽,那人必有我們不知的符法手段,你跟我交個底,到底有幾成把握?」

「……」

張守陽頓了頓,道:「我觀他捉鬼影像,同樣未到先天,符法多變,然內氣略顯不足。只要他沒有太過奇絕的法寶,我有六成把握。」

「六成,足夠了。」

張金通點點頭,道:「凡事不求滿溢,剩下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

「舅公,有一事我還不清楚,這場比斗的賭注到底是什么?」張守陽問。

「賭注?」

張金通冷哼一聲,道:「這不是我們決定的,他若贏了,必得政府扶持,入主天師府。我們贏了,地位穩固,也長了道門的臉面。」

「地位穩固,臉面……」

張守陽語調變沉,哂道:「他贏了可執掌正一,我們贏了只是虛名榮耀,好便宜的事情!」

他嗖地站起身,在廳內踩了幾圈,忽跟盧元清對視一眼,道:「我們應該主動爭取一下,他若敗了,人可走,道統不能走!」

「你的意思是……」張金通不禁顫。

「舅公,天師府分崩近百年,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張守陽一向穩重大氣,但事關門派命脈,也隱隱下了狠意,「我要讓海外一脈,重歸祖庭!」

…………

「好破舊的城市,我站在街上都能聞到一股特有的酸臭味!」

深夜的鷹潭街頭,兩個年輕人走在方磚路上,其中一位不停的抱怨。

「你的鼻子可能吸多了葯粉,我怎么沒聞到?」另一人道。

「哈哈,你還是這么一本正經,總是讓我想起家族中的那些老頭子……咦?」

這人一直左右踅摸,忽然眼睛一亮,「酒吧?這種小地方還有酒吧,我想去瞧瞧。」

「你不嫌他們臭了?」

那人顯然清楚同伴的秉性,好色成性,准保是去獵艷的。

「這你就不懂了,他們的女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皮膚,不是我們那里的人可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沒興趣。」

「別掃興啊,回酒店也是枯坐,來來,我帶你去享受夜晚!」

這人生拉硬拽的把同伴扯過馬路,進了那間名為「摩登時代」的酒吧。

龍虎山在上清鎮,距此二十多公里,接待能力有限,游客們便將鷹潭作為了據點。好歹是個地級市,夜生活還是挺豐富的。

他們一進去,就聽咚咚咚的激烈音樂聲,幾百號狗男女在里面肆意嗨皮。尤其是舞池內,破燈閃的跟艹他娘一樣。

比較客觀的說,喜歡夜場的通常有兩種人:一種是純玩,就是愛熱鬧;一種是找刺激,要么419,要么溜冰,要么同性,要么群p等等。

各有各的套路,各有各的圈子,輕易不會打混。

而這兩位一亮相,就引得眾人矚目,沒辦法,顏值爆表啊!一位留著齊肩長,戴著銀耳釘,五官線條柔順清晰,又透著幾分妖冶魅惑。

難得的是,他的整體風格一點不娘,不像有些打扮的男人,哎喲,恨不得讓你知道他擼管的時候都翹著蘭花指。

這位就非常得體,散出一種很中性的美感。

另一位恰恰相反,短,眉目凜冽,線條如雕刻般英挺,全身都盪漾著一個非常流行的詞匯:性冷淡風。

豈止是女人,連男人看了,都覺得他們美到逆天。

倆人往吧台前一坐,立馬就有兩只獵物送上門。

「嗨,帥哥,能請我喝杯酒么?」一位長卷的女人歪在旁邊,對那個妖艷賤貨笑道。

「按照你這句話慣有的套路呢,接下來你應該叫一杯不加冰的martini,但我卻十分希望你喝龍舌蘭。」長男道。

「哦?為什么是龍舌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讓你有興趣繼續往下問而已。」長男一攤手。

「咯咯,你真幽默,好,那我就要杯龍舌蘭。」

女人打了個響指,酒保手腳麻利的調了一杯龍舌蘭,又端上一小盅鹽。女人將鹽抹在手背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又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男人看著她手背上,那一丁點的舌尖濕痕,似升騰出一抹旖旎的光暈。女人沒躲,反而往前探了探……情調與調情,本在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