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金芒解,碧空鬼霧消!
「不,不……」
張子良呆若木雞,心神大亂,甚至不敢生出抵抗之心。他只覺眼睛刺烈,然後意識一暗,連絲疼痛都沒體會到。
「……」
眾人更是傻呆呆的看著,那木劍破開柳鞭,穿透黑雲,一路殺到他跟前,又像切豆腐一樣。
噗哧!
張子良一分為二,半具屍身左右分開,齊整整的倒在地上。
死寂!
東隱院全場死寂,鴉雀無聲。
騎牆眾人目瞪口呆,張大嘴巴,思維和肢體的反射弧齊齊卡頓,皆處於當機狀態。剛才還被追著打,怎么,怎么就贏了?
哦,是了!應該是張守陽故意藏拙,找准時機才一擊必殺?
還有的激情澎湃,撲通撲通從牆頭栽下,摔在地上還咧著嘴大笑:「哈哈哈,我龍虎山威武!道門威武!夏國威武!」
「師父!」
「師父!」
張子良的門人急撲過去,為其收殮屍身,手腳遲緩,目光復雜。靠山倒了,底氣頓失,悲痛中還夾著莫大的恐懼。
「呼哧……呼哧……」
張守陽則看向台上,三十五友一溜排過去,最後停在末座,那里已經空無一人。
「呵,還真是事了拂衣去!」
他暗自苦笑,終究是受人相助,才贏得比斗,一瞬間確有心灰意冷,心境不穩的跡象。可隨即,又變得堅定無比:我為道統而爭,只是本事不濟,日後必加修煉,這人情還了便是。
「唉……」
穆昆嘆了口氣,無悲無喜,這結果本在預料之中。
要么龍虎山勝,要么海外勝,要么鳳凰山出手,龍虎山勝……之前籌劃的時候,就考慮到顧玙和天師府的來往。
他搖搖頭,緩步走到台前,高聲宣布:「張子良敗,龍虎山勝出!」
……………………
張子良身死,門人還在,按照約定,他們可以走,但所學道統必須留下。這就不用龍虎山出手了,政府會幫他們料理。
這幾名弟子跟隨張子良多年,對他的秘藏一清二楚。
他們也非常識時務,畢竟坦白交代,還能留條性命。而除了奧恩之外,其余幾個夏國人種的弟子,都透露出想加入天師府的意思。
當年海外拿走的東西很多,其中符籙咒法共72篇,各類小法器共18件,這些都是威力尋常但變化多樣,有特殊用途的。
較為厲害的,則是那方鎮山誅邪印,一口三百年桃木法劍,兩張紫符,五張藍符。
天師印確實存在,但不在張子良手里,而是跟《太上呪鬼經》一起,留在了南洋的天師府密室中。
沒辦法,特異局又跟道院商議,派幾個好手去取印雲雲,按下不提。
單說決斗之後,眾人齊聚天師府。雖然死了一個陳木子,張守陽也氣力大衰,需要調養數月,但總的氣氛是很歡快的。
「恭喜恭喜,天師道分裂百年,在您任下得以一統,足以名垂千古。」
內廳,清茶,盧元清以茶代酒,敬了張金通一杯。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僥幸而已,還多虧諸位鼎力相助!」
哎喲,風波過去,張金通那個舒坦啊,樂得跟朵月季花似的,連連擺手自謙。
「哪里的話,正是您和張師兄的功績,誰也抹殺不了。」
大家心情都好,客套話一溜一溜的。不要以為道士就不會社交,這是人之本性。
「舅公!」
說了半天,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守陽忽然開口:「顧居士現在何處,我要當面道謝才是。」
「他沒等比斗結束就走了,說是先回鷹潭,明天就回鳳凰山。」
張金通頓了頓,道:「我覺得還是不見為好,心意自知,見面反而尷尬。」
「……」
張守陽沉默片刻,點頭道:「也罷。」
旁邊的譚崇岱聽了,忽道:「住持,我們何日回山?」
「若無變故,明日便回。」
「哦,那我暫離半日,明早回府。」
「好,您多加小心。」
基本上,盧元清一般不管他們的私事,平日也給予相當的尊重。
「那好,我就先告辭了。」
譚崇岱顯得有些古怪,沖大家拱拱手,挺著枯瘦的身子邁出內廳。
張金通望著他的背影,許是年齡都很長,忽生悲戚之感,道:「老道長時日不多了。」
「……」
一句說的眾人無言,良久,盧元清才幽幽嘆了口氣,「是啊,時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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