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年都不讓見面,就給一個月假?」
母親激動起來,道:「小宇,要不你就別去了!在家呆著好好的,非得修什么道,不修又能怎么樣?」
「你要是覺得太辛苦,也別勉強,反正我們都支持。」父親講的比較委婉,意思卻差不多。
「唉……」
游宇暗嘆一聲,不知如何應答。
他隨手拿起一個玻璃杯子,這是初中時候買的,自己非常喜歡上面的山水圖案,經常把玩賞看。
而此番看去,卻覺得山水虛幻,索然無味。
「咔嚓!」
他不自覺的一用力,杯子被捏的四分五裂。父母嚇了一跳,止住話頭。
游宇運起內氣,雙手交握,像捏泥巴一樣反復碾搓,最後一攤手,白亮亮的一堆玻璃粉,掌心連絲血痕都沒有。
呵,這種感覺真好!
他莫名笑了起來,將細粉扔進垃圾桶,道:「爸媽,你們就別擔心了,我選的路,我會一直走下去。這里比較偏遠,來往不便,我已經想好了,你們就跟我搬去白城。那里生機勃勃,遠非織金可比,我們也能經常見面。」
「你……」
父母抖動著身體,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現,自家的小子好像長大了許多,還伴隨著一種明顯的強勢,甚至能替全家拿主意了。
……
「廢物!廢物!」
京城,某權貴家的低調內宅,周志明筆直站立,身若青松。而在他跟前,一個中年人正氣急敗壞的高聲斥罵。
這位的家族在京城都相當有份量,周志明退伍後,老爺子就給找到身邊,當作私人下屬。
一年前,他被派去鳳凰山,為了探聽修行功法。結果沒通過考核,小秋給他的評語是:心思駁雜,濁念不清,老於油滑,毫無寸進,這樣的人修不了道。
呵呵……
周志明苦笑,濁念不清,老於油滑,自己無話可說。
那人罵了好一陣,才消了點氣,道:「你在里面呆了一年,都拿到些什么?」
「都在這里,請您過目。」他遞過一個小冊子。
那人翻看片刻,皺眉道:「怎么如此粗淺,都是基礎的養氣功夫。」
「我們是實習生,自然不會深教。」
「……」
那人盯了他半天,終道:「罷了,你這趟辛苦,回去歇著吧。酬勞會打到你的卡上,你知道該怎么做。」
「明白,我先告退。」
周志明行了個禮,轉身出門。自己並非次做這種事,恐怕要出國避一陣,免得被主家政敵攻擊,抓住把柄。
他大步走出別墅,陽光刺眼,抬手一遮,不知怎么的,忽然懷念起山上的和煦柔風,還有那狹**仄的宿舍。
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大概就是這樣。
……
烏拉省,三平。
安素素回到家,受到了無比熱情的招待,不光是父母,很多親戚也一同前來,破費的在外面大吃了一頓。
他們已經正式在城里定居,生活不錯。孩子容易受感染,正正經經的小修士迅被瓦解,重新融入了家庭懷抱。
當然,基本原則還是有的。無論怎么旁敲側擊,安素素都謹守一條,事關鳳凰山的內容一概不答。
夜,寂靜。
這是老式的兩居室,小姑娘的卧房門緊閉,隔著小小的方廳,正對著父母的卧室。
「吱呀!」
只聽一聲細響,安媽媽拉開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進了陽台,打開窗戶,然後摸出一只玉牌,點上三炷香,誠心禱告:
「白娘娘在上,保佑我家人平平安安。我把護身符給素素戴上了,我不求她有多大出息,健健康康的就好……希望白娘娘顯靈,保佑我家素素……」
她跪地磕頭,虔誠的不得了,殊不知從窗外飄進一股雲煙,與香的煙氣融為一體,轉瞬即散。
而在卧室里,睡得正香的安素素忽然皺緊眉頭,仿佛做了什么噩夢。
她胸前的墜子紅光一閃,身子抽動,睜開雙眼。
「……」
小孩慢慢坐起身,打量四周,空洞的眼神有了變化,不是孩童的純澈透明,反而透著一股極其誘人的嬌媚。
她下了床,在屋子里踩了一圈,熟悉著這具身體,還嘗試運轉內氣。
「哦,原來這就是玄門正宗的感覺,嘻嘻!」
黑暗中,她掩嘴輕笑,像極了一只偷到雞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