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帶著胖兄下山去了。
龍秋要統籌大比之事,還要教導金蟬,忙得不可開交。顧玙也在日夜勤修,借用魂晶的威能淬煉神魂,果然度加快了很多。
神魂這東西,理論上是無形無狀的,但他有意識的在捏塑形態,使其從一團氣往人形輪廓上展。
現如今,他玄竅內的神魂已經非常凝實厚重,蘊含的力量浩然博大,遠初級人仙——比如龍秋和盧元清。
小齋算是中級,雷法霸道無雙,如果老顧不用領域空間的話,實力硬肛,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媳婦兒。
神仙之下用道術,還處於術的階段,是一種方法。神仙之上用神通,神通來自於元神,元神本身就是一種高級能量,是炁衍化的規則之一。
地仙不老不死,神仙壽元千載。
勒梅身負重傷,連肉身都毀了,還能苟活數百年。夏國那么多神仙大能,自然也不會一個不剩。
按吳山的說法,門派強勢的,都隨門派飛升。孤家寡人的,可能尋個什么辦法,保住神魂不滅。
或許還在地球上,或許在什么空間里,這都說不准。反正老顧可以確定,以後必會遇到。
轉眼到了仙元歷十二年初。
寒冬蕭素,黃葉枯蝶。
清心廬內,兩個小娃娃躺在藺草席上,閉目安睡,窗外紅花綠藤,煦暖芬芳。靜室的門敞開著,卻傳不進半點喧囂,顯然被布下了禁制。
沙沙!
木屋的牆壁上忽然響起了一陣細碎,跟著盪開一圈漣漪,一只小人鑽了進來。約莫一尺來高,通體雪白,無性征,沒有眼仁,睜著一對黑黝黝的墨瞳。
正是人參精,哦,應該叫白蘿卜。
它走到襁褓跟前,蹲下身,輕輕摩挲著娃娃的臉,顯得很是疼愛。而它散出的清新的自然氣息,也讓兩個孩子非常舒服,砸吧砸吧小嘴,齊齊吐出一個泡泡。
知道金蟬的秘密之後,顧玙就布下了重重禁制,只有他、秋、堇、小齋外加白蘿卜能進。因為它是草木之精,天性溫善,輕易不會攻擊別人。
此刻,白蘿卜吸完娃,特滿足的坐在地上,也不知干什么,就是呆——這是它的常態。
「呼……呼……」
而那邊,九如睡著睡著,冷不丁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
她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夢,恍惚了片刻才回過神,左瞅瞅右瞅瞅,現長生睡得正起勁,啪!
一巴掌扇在他頭上。
「唔!」
長生一激靈,然後就各種委屈,嚶嚶嚶的開始哭。
「哭……丑……藕……」
九如指著他,表情嫌棄,小嘴一張,竟然吐出三個字來。雖然不是詞語,音也不標准,但不像普通嬰孩那般哇啦哇啦,連自己都不知道說啥。
她有明確的意思表達,更神奇的是,長生也聽懂了,立時一收,翻個身不想理。
「呀呀!」
九如pia的又壓在他身上,明目張膽的開始欺負,「丑……藕……丑……」
白蘿卜一瞧,連忙過去拉架,先把長生拖出來,正想拽九如時,只覺身子一仰——那家伙改變目標,又pia的一撲。
「唔……香香……」
九如近距離聞著人參精,露出跟小姑姑一樣的表情包,哎喲,這個吊!這個吊!
沒張幾顆牙的嘴巴張開,噗哧就啃在白蘿卜的胳膊上。白蘿卜倒是不疼不癢,只苦於不能講話,又不能使力,一時竟掙扎不起。
顧玙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嘖!
身為一個在鄉下長大,然後去大城市念書,只談過一次戀愛,性經驗豐富,無親無故,靠倒騰點玉米、茶葉蛋糊口的朴實青年,他敢誓,真沒想過自己當爹會是什么狀況。
所以他看到自己的孩子淘氣,心情總是很復雜,尤其還是這樣的孩子。
「怎么又在欺負人?」
顧玙雙手架著她的尕酒窩,像拎袋小米似的把女兒抱起來,視線齊平,四目相對,有種很古怪的滑稽感。
「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他問。
「……」
「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你肯定說話了。」
「……」
「你什么時候學會的,我在的時候怎么不說?」
「……」
嗯?
顧玙沉吟片刻,忽道:「今天晚上沒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