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勝利了」
「贊美女士」
人類和木精靈聯軍爆發出雷鳴一樣的歡呼聲。
從八月旬直到九月初,從瓦雷米營地到萬魔岩。
十幾個日日夜夜,大大小小數場戰爭。
小規模的前哨戰,反復的騷擾戰。
暴雨的反突襲,森林的一次又一次交鋒。
突如其來的木精靈援軍,萬魔岩前的血戰。
然後,是勝利
「推倒犄角圖騰」
「推倒犄角圖騰」
「推倒犄角圖騰」
震天的歡呼聲響起,連最卑微的農奴們都仰天長嘯,無數的繩索被綁在了犄角圖騰之,那是象征著野獸人力量與權力之物。
高高在的犄角圖騰掛滿著各種生物的頭顱和骸骨,周圍堆積著野獸人的物資和武器,這是野獸人的軍功章,也是騎士們的恥辱柱。
自從兩百多年前的多爾塔樓事件之後,布列塔尼亞的軍隊再也沒有摧毀過萬魔岩,犄角圖騰也高高地矗立,訴說著兩百多年以來騎士和野獸人的戰爭。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毀掉它了
在騎士們的指揮下,農奴和軍士們自發地組織起來,組成隊伍,拉動著犄角圖騰。
連很多木精靈都情不自禁地參與其,相起人類,木精靈甚至對野獸人更加痛恨。
「毀掉它毀掉它毀掉它」在所有人的目光,犄角圖騰也此倒塌,化為廢墟。
野獸人的功勛和榮耀像倒在地的瓦礫一樣,被掃入了塵埃之。
「勝利」
「勝利」
「我們勝利了騎士道大軍勝利了」
「諸神將通過我們的努力徹底凈化這一片土地」
「讓我們歡呼勝利」
「湖女士萬歲莎莉雅女士萬歲萊恩閣下萬歲」
累累戰利品,黃金、白銀,各種野獸人的繳獲如今成了聯軍的收藏,萊恩使用著自己的力量凈化了營地的污穢,右路軍陷入了狂歡。
聖杯騎士高高地站在被毀掉的萬魔岩之前,微笑著看著營地內狂歡的軍隊。
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才是騎士道戰爭的目的。
他做到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一個角落,蘇莉亞正在仰望著萊恩那高大的身影,女騎士目光異彩閃爍
於此同時,布列塔尼亞,亞登森林,尤爾森城堡附近。
騎士道大軍已經陷入了絕境,他們在堅守了一天之後徹底崩潰,大軍已經斷糧,農奴士兵們紛紛潰逃,只剩下軍士和騎士們尚在頑抗。
在絕望之,騎士們開始殺馬充飢,他們痛哭失聲,面對著自己戰馬求饒的目光,很多騎士無法忍受心的煎熬,許多騎士甚至選擇揮劍自殺。
剩下了兩千軍隊建立了最後的營地,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沒有騎士選擇投降,沒有騎士選擇墮落,即使黑暗之神已經在他們的耳邊低語,他們仍然堅定著對湖女士的信仰。
昂希侯爵嘴唇發紫,臉色發青,他徒勞地拿起了魔法傳訊器,卻又馬放下。
他已經沒有寶石了,在昨天通話時,他的大帳遭到了野獸人的突襲,不僅損失慘重,國王賜給他的盾徽和他的家傳盾牌甚至都被野獸人搶走,他本人更是在自己親衛的拼死守護下才逃出重圍。
「什么都沒剩下,什么都沒得到。」昂希侯爵喃喃自語,他舉目張望著騎士道大軍的營地,現在整支軍隊只剩下了不到兩千人,而目線盡頭之處,野獸人又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斷糧多日的騎士們逐漸崩潰,可是他們還在堅持。
投降沒有出路,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呵,我們可能堅持不到三天了。」昂希侯爵自嘲道,他給右路軍回援的期限是三天,且不論右路軍是否會回援,這才第一天,騎士道大軍已經從一萬人減員到兩千人,他們拿什么去堅持三天
「皮埃爾,你說我們還能堅持三天么」昂希侯爵年輕的面容滿是頹喪,他像是在問自己的副官皮埃爾男爵,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已抱定死戰到底的准備。」皮埃爾男爵和侯爵一樣眼窩深陷,他正在食用著配給的食物一片幾乎透明的面包和一些炒豌豆,騎士道大軍的糧食已經告罄,即使是身為副將的他也只能分到這些。
「皮埃爾,告訴我,我們會落到如此地步,是我指揮的問題么」昂希侯爵伸手推開了騎士扈從送來的食物,接著問道:「跟我說實話。」
「我不知道,我的侯爵,阿德雷德全軍覆沒是他的責任,我只是認為有一點是您的失誤,當第一天沒能攻克尤爾森城堡的時候,我們應該立即撤軍,或者尋求和右路軍會師。」皮埃爾男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我的侯爵,你或許高估了我們的進攻能力,也低估了野獸人的戰斗力。」
「是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昂希侯爵怒喝道:「都怪我,你們都責怪我,你們看不起我這個初次領軍的主將,你們看不起我是理查陛下侄外孫的身份,我的指揮有錯如果不是阿德雷德的愚蠢,騎士道大軍會變成這樣我的回援的決定有錯我攻城的決定有錯如果那個時候決定撤軍,你知道回到庫羅納之後,我將面臨什么畏戰逃跑拋棄友軍」
皮埃爾男爵不說話了。
「夠了,我受夠了,結束吧,結束掉這一切,我將用我的一切向女士贖罪,希望我能夠得到她的寬恕。」昂希侯爵終於做好了決定,他指揮著最後剩下的騎士們馬,准備進行最後的沖鋒。
「我們是女士的騎士,算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騎士道大軍還剩下兩百多名騎士,其王國騎士和游俠騎士各占一半,面對著侯爵的命令,他們雖然心有怨言,但還是響應著統帥的號召,紛紛騎了戰馬,舉起了騎槍。
在他們面前的是接近七千的野獸人大軍,而且都是精銳的戰獸群。
每個騎士都知道等待著他們的結局是什么,但是他們無怨無悔。
「為了女士和國王為了布列塔尼亞」
「前進騎士們前進」
悲壯的號角聲在騎士道大軍最後一次吹響。
「人類再度集結,等待死亡。」獸王「血角」馬拉斯低吼道。
「萬物終焉逼近,人類滅亡注定。」嘶叫大薩滿「噬心者」格羅茲回答道。
「前進攻擊」野獸人也聚集起來。
三十分鍾之後,騎士道大軍全軍覆沒,自昂希侯爵以下的所有騎士全部戰死,無一幸存。
可在野獸人要歡慶勝利的時候,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極端的精神痛苦突然席卷了獸王和大薩滿的大腦。
「不不」
「賽特死了萬魔岩被摧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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