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一抬頭，男爵發現德文希爾偷偷地在萊恩看不到的地方朝自己做了一個鬼臉還比了一個中指，弗雷德里克的血壓瞬間上來了。

這個臭弟弟！你等著，等我找到機會，沒有你好果汁吃！

將兩個兒子都訓了一頓之後，萊恩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對著弗雷德里克問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弗雷，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我一定要花費那么多人力物力，強行制造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鋼鐵巨獸？」

弗雷德里克忍不住點了點頭。

萊恩嘆了一口氣：「告訴我，弗雷德里克，在蒸汽坦克出現之前，帝國是不是有一種叫做戰爭車壘的東西？」

「哦，那個當然啊！」弗雷德里克點頭：「一輛沒有頂蓋的馬車，一般是兩到三匹戰馬馬牽引，六個火槍手或者弩手外加一個駕駛員，不怎么頂用，在蒸汽坦克出來之後就被淘汰了，那些戰車大多被改造成了光明魔乘、戰爭祭壇，現在只有一些比較落後的鄉巴佬還在用這些東西，比如說斯提爾領的窮鬼、諾德鄉巴佬、或者奧斯特馬克的野人，便宜。」

作為出生在努爾的弗雷德里克，鄙視帝國貧窮落後省份這是刻入努爾高等教育dna里面的東西，是一種本能的習慣。

「不過有的時候戰爭車壘也會被用來作為新型的戰爭機器測試用具。」弗雷德里克似乎是有意地想要在父親面前表現一下，他補充道：「比如說工程師們會將臼炮、霰彈炮或者地獄疾風速射炮安裝在戰爭車壘上。」

「那么效果如何呢？」萊恩微笑著點頭。

「怎么說呢，戰爭車壘如果能夠形成規模，其可以移動射擊的靈活性和集火的威力還勉強過關吧，能夠邊跑邊打是這種兵種的優勢。」弗雷德里克思考了一會兒，嘗試著說道：「但戰爭車壘的弱點有兩個，第一是車壘實際上頗為沉重，戰馬沒法長時間拉車，很容易疲勞，而且難以控制車輛速度和轉向，第二個是車壘的防護性能不好，任何一點點傷害都很容易讓車壘上的六個射手和車手一齊喪命，所以戰爭車壘有個外號，叫做七兄弟棺材。」

「是的。」萊恩嘆了一口氣：「那你仔細想想，十架戰爭車壘打得過一架蒸汽坦克么？」

「那怎么可能？」弗雷德里克忍不住笑了：「蒸汽坦克那可是努爾的驕傲，別的不說，單就外部的焊接鋼板，戰爭車壘上無論是弩矢還是火槍、甚至是臼炮和地獄疾風速射炮，沒有東西能夠打穿蒸汽坦克的鋼板的，只有類似於巨獸、混沌地獄炮和超大型魔法之類的東西可以對蒸汽坦克造成威脅。」

「是的，所以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萊恩點頭：「靠著這些劣質的、廉價的量產貨，能夠打贏來自混沌威脅么？我再簡單點來說，幾年前的莫特金大入侵，如果帝國只有劍盾兵、長矛兵和弩手，能夠對付全身重甲的混沌勇士么？」

「必須要火槍手或者大劍士才行，只有火槍和大劍可以劈開它們身上的板甲，當然我們還需要火炮的威力和騎士的沖擊力。」弗雷德里克明白萊恩的意思了，年輕的男爵開始沉下心思考：「我有點明白了，父親，你的意思就是，陸巡艦，就是你的努爾鐵甲軍，你的老近衛軍和你的聖杯騎士？」

「靠數量堆不死混沌的。」萊恩無奈地說道：「你可以看到，在莫特金入侵中，我們秩序聯盟打得多么吃力，我先後打出了傷痛沼澤大勝，三王會戰史詩大捷，赫齊格之戰擊退色孽軍團，可到了最後的沃爾芬之戰，莫特金殘余的幾萬人在我們三路圍攻的情況下硬是打不下來，如果不是莫特金用自殺結束了一生導致混沌軍大亂，我們甚至要做好損失過半的准備。」

德文希爾終於找到機會插話了：「那是因為父親被魯斯叔叔強行逼入了戰場，不是父親的問題。」

「倒也不能那么說。」萊恩搖頭：「如果沒有你魯斯叔叔幫忙助戰，我們的損失有可能更大。」

「我明白了，父親。」弗雷德里克理解了：「大量雜魚軍隊，不如一支精銳軍團來得重要，戰爭車壘再多，也不會是陸巡艦的對手。」

看來帝國步兵團怯戰的問題也給弗雷德里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廉價的量產路線被證明無法改變大局的時候，我們就必須走精銳路線。」萊恩點頭：「比人……我們比得過亡靈無限的軍隊來源？比得過綠皮們永無止境地waaagh？還是比得過混沌在北方廢土不停地給你刷火星兵和隨時隨地不停地召喚惡魔軍團？」

「人多也是種劣勢。」雖然不太懂火星是什么，不過意思弗雷德里克明白了，男爵聳肩：「一想到綠皮我就頭疼，在黑色山脈和蓋爾特叔叔一起打綠皮並不是舒服的旅程。」

「也不一定，要看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隨著火葯和火炮的加入，你們能夠感覺到戰爭的變化，帝國軍隊越來越強調紀律和陣型，而不是近戰和單挑，能夠無視火槍的強者還有很多，但相比起弓弩時代數量已經大不如前。」萊恩點頭：「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今天我就說到這里。」

「謝謝你父親，我很喜歡和你聊天。」一番交談說完，弗雷德里克十分感動，男爵忍不住滿臉期待地追問道：「以後我們還能有這樣的機會么？」

「會有的，可惜不會太多。」萊恩輕輕地伸手按住了大兒子的肩膀，當父親的眼神中露出了慈愛的神色：「弗雷德里克，聽著，你必須盡快成長起來，由於身份和各種原因，我不可能經常待在你和你母親的身邊，你要像個男人一樣，保護自己的領地，保護你的母親，這是屬於你的榮耀，同時也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弗雷德里克看起來滿不在乎：「母親也是這么和我說的，整個努爾都敬愛他們的女爵，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女爵閣下不擅長戰爭，平時她極少離開努爾的選帝侯宮殿，打仗時她就是個混子，負責站在後方激勵士氣，我懂得，父親，我都懂。」

「相比起我的事，爸爸你還是多去安慰媽媽吧！」弗雷德里克突然壞笑起來，兒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平時媽媽經常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也只有父親可以幫忙了，不然媽媽不高興了，受罪的可是我呢！」

「臭小子！」騎士王表示就艾米莉亞那個小身板，一兩個小時就安排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種強烈的悸動感，讓父子三個人都感覺到了，他們一起下意識地將目光望向東方。

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越過灰色山脈，越過帝國遼闊的國境，越過世界屋脊山脈的高峰山谷。

刀鋒山的一處隱蔽入口處。

一支無比龐大的混沌軍隊，正在此集結。

「就在前面了。」原初惡魔親王比拉克不懷好意地指著歷史上第一座混沌祭壇，也是全世界第一個惡魔王子誕生之地——沒錯，就是比拉克誕生時的混沌祭壇：「主宰之冠就在里面，不過你先要通過真神的考驗。」

「混沌之劍！還有怯薛軍准備！」艾查恩示意大軍圍繞著山脈開始做好准備，而他自己，則大步進入了混沌祭壇之中。

這一切已經令艾查恩感到厭煩了。

一切的一切，都令艾查恩感到厭煩。

足夠了。

毀掉這個世界吧！

毀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