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忍不住了？」看著特蕾莎和歐若拉離開，空氣中彌漫著薰衣草和紫羅蘭的香味，蘇莉亞白了萊恩一眼：「你身上的傷好清楚沒有？我不是說不讓你……」

「沒好不是也把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萊恩摟住蘇莉亞笑道，王後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臉色通紅，氣得在萊恩肩膀上打了一下：「德文他還在呢！」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好了，我也去安排晚餐。」蘇莉亞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德文希爾還跪在那里，她要給父子一點空間。

蘇莉亞也離開了，內廳內就剩下萊恩和德文希爾，太陽王起身，雙手叉腰，慢慢地踱步到兒子的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德文希爾。

德文希爾見狀趕緊立起一條腿想起身。

「我讓你起來了么？」萊恩冷冷地問道。

兒子立即再跪著。

「爸爸~」德文希爾苦著臉，半是懇求半是抱怨：「你對歐若拉阿姨和特蕾莎阿姨那么好，她們明明事情辦得不好，還給她們賜座，賜宴，還讓她們住本來是留給父親母親自留的國王套房……」

「怎么，她們的事情難道辦得不夠好么？」萊恩冷笑著踱步，沿著自己的兒子身邊轉圈：「整個帝國的混沌教派她們摸得八九不離十，大部分混沌教派的主要活動地區、活動方式和可能總部所在位置都標出來了，就連黃牙教的事情都查出來了，難道我不應該加恩么？如果可以，還想再給你整個妹妹出來呢。」

「為什么不是弟弟？」德文希爾奇怪了。

「寒冰血脈和特殊秘葯讓女術士能夠相對容易懷孕，但只生得出妹妹。」萊恩搖頭，德文希爾點頭。

內廳安靜了好一會兒，萊恩圍繞著自己跪著的兒子繞圈，太陽王的腳步走得很慢，

「回頭，還是去好好地，專門給你的安格朗叔叔道個歉。」萊恩的口氣放緩了一些：「安格朗叔叔將你視若己出，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帶你，我這個爸爸忙，又是內政，又是遠征，還要對付你的兩個媽媽和那一群阿姨，確實很少帶你。」

「是我的錯，我明天就趕去找安格朗叔叔，找他道歉。」德文希爾想起之前的事情萬分懊惱，他嘗試著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我只是有點著急。」

「著什么急啊？人家高等精靈和矮人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我們人類插手了？」萊恩斜著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小女王都失蹤多久了？如果要殺，早都殺了，如果有用，那肯定不會隨便殺，你連這點都想不明白？」

「我……」兒子垂頭喪氣。

「你什么你？」萊恩叉腰，繼續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有個牛逼的爺爺，有一群牛逼的叔叔，還有個強大的爸爸，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錯了！我們是我們，你是你！」父親的話如驚雷般在德文希爾的耳邊炸響：「我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們疼愛你，是因為你是孫子，是侄兒，是兒子，但這不意味著我們會隨便聽你指揮。」

「是我不夠強。」德文希爾苦著臉說道，兒子的心中從未如此苦澀。

「是你的思想沒有轉過彎，兒子。」萊恩翹起嘴角，鼻子哼哼兩聲，太陽王一只手按在兒子的肩膀上，接著說道：「讓人對你刮目相看，讓人對你死心塌地，你要特別，要獨一無二，要身上擁有吸引人的地方，要能給出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你以為你像個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你以為你那么著急地帶著人去救，你以為你在那邊無能狂怒，人家就會感激你？人家就會怕你？」萊恩用力一捏，捏得德文希爾嗷嗷直叫，太陽王接著說道：「瞧你這個舔狗樣，高等精靈最是擅長動用一切影響力，最是擅長利用一切人際關系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你這樣，是讓她有恃無恐，回頭人家提出過分的要求，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德文希爾說不出話了，兒子再次低頭表示認錯。

「有些事情，表現得太過於明顯和急切，反而不美。」萊恩終於示意德文希爾站起來，太陽王雙手抱胸走在前面，德文希爾躬著身子跟在後面，聽著父親的諄諄教誨：「表現得太明顯，是人都知道你要追求她，喜歡她，大家反而不好見面，人際交往，彼此之間，多少都要給自己留點余地，明白么？」

「明白。」

「你對她好，想追求她，想抱得美人歸所以一開始做出點讓步，給點好處，可以。」萊恩點頭：「但你必須讓她清楚，你不是個舔狗，你的好是有前提的，是有代價的。」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萊恩冷笑幾聲，朝著外面喊道：「西爾維婭，大浴池准備好了么？」

「准備好了。」女仆長在外面喊道。

「嗯，晚飯之前我要和德文希爾他一起泡個澡。」萊恩喊道，然後太陽王接著朝兒子笑道：「我跟你說個故事，曾經在遠古時代，有三個部落酋長爭奪霸權，在當時有個著名的謎題，這三個大名給出了不同的回答，謎題是『杜鵑不鳴，如之奈何』？」

「第一個人答，殺之！」

「第二個人答，誘之。」

「第三個人答，待之鳴。」

德文希爾忍不住噗嗤一笑，兒子轉了轉眼睛，忍不住說：「肯定是第三個人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對吧，父親。」

「嗯？你很懂嘛。」萊恩忍不住回頭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因為如果是前兩個，就不符合父親你之前一番話的意思了。」德文希爾無奈地說道。

「知道就好，你現在要學會的是忍耐。」萊恩這才點頭：「你現在還是要積累和提升自己的時候。」

「父親說得並非沒有道理，可我認為，有時候大張旗鼓也是麻痹敵人的一種方式，大家都覺得我蠢，那我就蠢給大家看好了。」德文希爾突然說道：「父親，我覺得，有時候逢場作戲，既是順勢而為，也可以出其不意嘛！」

萊恩猛然瞪大了眼睛。

這兒子？！

可以，這兒子還是像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