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勝皺了皺眉,湊得近一點,想要看得更清晰。
「你在看什么?能告訴我嗎?」
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路勝身後傳出來。
他猛地一震,急速轉身,差點便拔刀而出砍出去。
「你!!?」路勝連退兩步,才看清楚,這突然出現的人。居然就是之前才進村的那個青衣公子。
對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就這么靜靜站在他身後。
兩人相距不過兩米。
「你是何人?!」路勝沉聲道,對方居然能悄無聲息的潛到他身後,這份輕功步法,他還是生平僅見。
「我?」公子笑容不變,回答道,「我叫甄意。你是赤鯨幫來善後的吧。
這里已經沒有鬼物了,不過要封鎖十日,不能讓任何活物進來這里。」
「原來是甄公子,您說的任何活物?」路勝心頭一動,趕緊恭敬的低頭道。
「你可以理解為,任何人。」甄意微笑道。
「明白了。」路勝點頭。
「明白了就好。」甄意笑著點頭,「這里你來處理吧,記住,在我離開後,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路勝低頭道。
「對了,以後,讓洪明資不要這么莽撞....」甄意輕輕在屋子窗台上扶了下手,借力站直身體,然後轉身,朝著遠處緩緩離開。
路勝一直低著頭,直到對方徹底遠去,消失在視野范圍內,他才緩緩抬頭。
再回頭一看,土屋的窗台上竟然清晰的留下一個黑色掌印。
他面色陰晴不定,伸出手輕輕在掌印上碰了下。
嘶....
一陣鑽心的劇痛沿著手指迅速蔓延全身。
路勝眼看著自己食指上的血肉,飛速變黑,然後枯萎,像是中了劇毒,或者被強酸淋過,指頭上的肉急速干癟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氣球。
哧!
他當機立斷,迅速將手指尖的血肉狠狠一刀切掉。
這團黑色的血肉掉落在地,很快冒出黑煙,消失不見。路勝全身內氣瘋狂的朝著他手指涌去,繼續抵抗殘留的部分黑色血肉。
「好強的毒...」路勝倒抽一口冷氣,痛得額頭出汗,脖子上青筋畢露。他仔細看著手指上的黑色,在消耗了大量內氣後,黑色一點點的慢慢消退。
芝麻點大小的殘留黑色血肉,竟然足足花費了他八成多的內氣,陰陽玉鶴功和赤極心法全部合在一起,才勉強將這么一點黑色血肉壓制下去。
路勝拿起刀,小心的將這一小塊血肉也挖掉。
盡管十指連心,痛得受不了,但他還是忍住劇痛,小心將那黑色挖了下來。
「世家之人....差距這么大么?」
他心情越發沉重,再看了看窗台上留下的黑色手印。
「此地不宜久留。」路勝趕緊轉身,打算先離開再說。
忽然他眼角余光瞄到井口,那里邊緣放著一個包裹,黑紅色的包裹上還綉著一個碩大的路字。
「是我家專用的布!」路勝心頭一凜,趕緊走過去,站在井邊將包裹拿起來。
輕輕打開包袱,里面放著一些吃食和一封書信。路勝迅速打開看。
信是留給路塵心的,上邊詳細寫了前往沿山城的方向,和他們會沿途做好標記,如何查找標記。
「這是留給路塵心的信,也就是說,家里來過這個村子。而且路塵心不見了。」路勝迅速分析出結果。
「還好沒出什么大事。路塵心本就不是什么好貨色,無所謂死活。」但他轉念一想,「我記得我趕路時,這里沒有什么村子,為何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剛好是我家搬家路上才出事?」
出了村子,外面已經不見那甄意的身影,只有周圍其余赤鯨幫的好手守著。
路勝將手上的傷藏在袖子里。
「你們都給我看好了,不准任何人進去,來兩個人回去報訊,讓替換的人來協同!」
他開始安排封鎖這里的人手,光靠這么二十人肯定不夠。必須輪換。
「是!」
吩咐好屬下後,路勝馬不停蹄,又朝著沿山城方向趕去。
家里正在搬家途中,萬一遇到麻煩,進了其他禁地就麻煩了。他必須前去查看下。
直覺告訴他,這事沒那么巧合,也沒那么簡單。
騎著馬一路狂追,路勝沿著官道往前,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漸漸晚了下來。
不知道追了多久,他座下的馬匹終於有些支持不住,慢慢降低速度。
而前面官道上,路家的車隊也遠遠浮現在視野中,里面人群似乎顯得有些亂。
路勝松了口氣,抖了抖韁繩,加快速度走過去。但還沒走近,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輛馬車上,居然掛著一個大紅燈籠。
馬車進出的車門上,掛著一個血紅色的大燈籠,而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里面隱約還掛了兩個一樣的紅燈籠。
路勝的眼神一下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