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面色古怪,嘴上雖然說了很多安慰人的話,但聽著怎么聽怎么別扭。
我當時便有些懷疑。之後便拜托了我叔叔和叔父監視他,可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後,叔叔和叔父,都相繼失蹤 ..... 」董琪一說到這里,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嘩嘩流下來。
「那葯師呢?」路勝插話問。
「就在幫中 ..... 他沒走,也沒人敢讓他走,幫里還有些高層,每到晚上,就都會到他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白天里大家都很正常,可一到了夜里 ... 」董琪面露一絲驚恐和擔憂。「我現在擔心整個茶幫都如我爹爹那般,會徹底毀於一旦,所以才不得已請了上使前來調查此事 ... 」
路勝又問了幾處細節,大概明白了其中過程。
「對了。你見過你爹和那葯師跪拜過的那面琉璃鏡嗎?」他沉聲問。
「見過,就放在那葯師卓青陽的卧房,他除開出恭,吃飯睡覺做任何事都不離開那面鏡子。我趁他出去出恭時,偷偷進去看過一次。和一般琉璃鏡沒什么區別,就是感覺照得蠻清晰的。」董琪迅速回答。
「琉璃鏡比銅鏡脆弱許多,但鏡面照人極其清楚。這等鏡子往往巨榮國那邊才有渠道入手,而且價值極貴,你問過那葯師沒,他是如何得手的?」徐吹忍不住插了一句道。
董琪搖頭。
「那葯師很怪異,你們去見了就知道了。我一個人,根本不敢見他。」
路勝點點頭,站起身。
「也罷,現在就帶我去見見那卓青陽葯師吧。事不宜遲。」
「現在?」董琪沒想到路勝雷厲風行,才聽完始末,便要前往查探情況。
「對,就是現在。」
董琪遲疑了下,半響才緩緩起身。
「我帶你們去吧 ..... 葯師的房間,在內院的最偏一個角落,兩位請隨我來。」她緩緩起身,帶著路勝兩人朝那通往內院的回廊走去。
路勝一邊跟上,一邊回頭看了眼上去收拾酒菜的那些侍女。
這些侍女目光無神,舉止動作有氣無力,像是嚴重缺少睡眠一樣。神色給人一種木然的木偶感。
三人一路穿過黑漆漆的走廊,很快進了一個寬敞的小院,又從這小院往左穿過一扇拱門,接連穿了三個拱門,才來到一處偏僻冷清的院落里。
院落門口守著兩個呵欠連天的勁裝漢子,看到董琪來,也趕緊上來見禮。
董琪和守門的兩人交流了下,才轉頭和路勝道。
「這里就是葯師住的院子,兩位 ..... 」
「直接進去吧。」路勝大馬金刀,垂手走進院落。
院子地面落葉堆積,隨風翻動,發出細細的嘩嘩聲 .
屋檐下還掛了一個人偶,似乎是用麻布做的。巴掌大小的人偶上,兩只小手兩條小腿都是灰白色,還戴了一頭黑漆漆的雜亂黑發,把臉遮住大半。
路勝走過去,看了看人偶。
透過黑色發絲,可以看到其面部,被人用朱砂點了兩個眼睛和一張嘴巴。眼睛畫得極其傳神,似乎在笑。
可嘴角,卻又向下彎,似乎很不開心。
路勝看了下人偶,便沒去多理會,徑直走到卧房門前。
「大人,還是我來吧。」徐吹趕上來攔住他道。
路勝搖頭。「我來就行,你注意下周圍。」
徐吹這才點頭,走到邊上警惕四周。
咚咚咚。
路勝伸手敲門,過了一會兒後,沒反應。
咚咚咚。
他又敲了下,還是沒人回應。
「或許是出恭了?」董琪在後面小聲道。
「有鑰匙嗎?」路勝回頭問。
「沒 .... 沒有。」董琪搖頭。她現在怕得要死,幫里大部分人都隱隱只聽葯師的了,現在形勢變得極其詭異,她好不容易利用職權,派人給赤鯨幫送了信。
就這等情形下,自然不可能有葯師房間的鑰匙。
「那就等那人來了來。」路勝自然不會只聽董琪的一面之詞,這種調查,自然是要多方考證才行。否則萬一董琪也有問題,栽贓陷害葯師或者幫中其他人,他不考證就直接動手,那不是完全弄錯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