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雲鬢鳳釵 清歌一片 1292 字 2020-07-14

「比文瑩不過大一兩歲女娃?莫不是你酒喝多,看花了眼?」

謝醉橋果然有些驚訝。方才聽裴泰之描述那玉鎖之時,腦海中卻倏然又跳出年前孟城白鹿齋再見榮蔭堂大小姐時一幕,一下便與那時她身前佩著那塊玉鎖重合了起來。此時見到,心中是確定了無疑了,再聯想到那本被自己燒掉畫冊,謝醉橋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只又不敢肯定。

若真如自己所想那般,那阮家女孩膽子也太大了!

「你認得這玉鎖?」

忽聽耳邊響起問聲,抬眼望去,見一邊裴泰之正望著自己,目光炯炯如電。便略微一笑,搖頭道:「這種女孩家掛東西,我怎會認得?見雕工質地倒果然不錯。」

裴泰之接了過去,拿手上對著燭火又翻照了下,忽然道:「那女娃若不是下人,那便是阮家之人。聽聞阮家園子極有可能要成皇上過來時xx之地。這時候阮家自己人卻去放火燒掉那主樓,你若是我,會作何想法?」

謝醉橋看去,見裴泰之眉頭微皺,若有所思樣子,心中便明白他十有必定也是往那上頭想去了。

這本與自己毫不相干。只不知為何,想到那女孩乃至她家族會因裴泰之這般猜測而遭到可能不利,哪怕是一點點不利,心中竟也是十分不願,略一遲疑,便笑道:」我曉得你想法,方才我也那般想了。只再一想,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阮家此聲望一向極高,且迎接聖駕入住又是往自己臉面上貼金榮耀,巴都巴不來,哪里會做這般自毀長城xx之事?此其一;即便是像你所猜那般,阮家不欲與皇家靠得過近這才燒樓,這般大事,也該由大人自己暗中行事,或隨意派個心腹便是,何至於要一個小女娃半夜過去縱火?此其二;住意園之中,未必一定是阮家之人。昨夜你不是也住那里?或許是他家客人也不定。此其三。有此三點,便足可見,這縱火燒樓與阮家自己應無干系。若叫我說,那么丁點大女娃曉得什么?不定是有夜游之症,下人貪睡未看牢也未必。年前本地就有個男子被刀砍脖頸而死,叔父後才查明,竟是那家婆娘患了夜游症才操刀殺了親夫,第二日醒來渾然不知,還道是被旁人殺了,哭天搶地地去報了官。」

裴泰之聽罷,搖頭道:「倒也有幾分理,不過是個小女娃而已,倒是我真想得過了。」說罷,便把手中那玉鎖順手丟了桌案一疊紙筏之上。

謝醉橋看了一眼玉鎖,又道:「這東西既是女孩,留咱們大男人手上也不妥當,終究有損那女孩閨譽。阮家既壓下了這縱火之事未報官去查,想必也曉得個中緣由了。銘柔正好與他家幾個姑娘相識,叫她拿去還了便是。」

「也好。留著也無用。」

裴泰之隨口道,看了眼謝醉橋,忽又笑道,「我莫非是方才酒喝多了?怎覺著你說話之時,竟處處有維護那阮家意思?」

謝醉橋一怔,隨即也呵呵一笑:「阮家岳丈江夔老太爺是外祖老友,頗有幾分古時名仕意趣,我對他甚是敬重。阮家家主雖營商,為人卻極豪爽。這才多說了幾句吧。不早了,早些歇了,明日我帶你這位表哥到城外山中游覽下。」見裴泰之點頭,便將那玉鎖拿了過來,這才開門而去。

謝醉橋回了自己房中,浸浴桶中時,忽然嘩啦一聲,探手從一邊矮案上又拿過那玉鎖,舉到面前端詳起來。

望山樓火必定是她放,緣由他也能猜得到,不止他猜到,連自己表兄也猜到了。只是這樣小小年歲一個女孩,何以竟會對九五之尊皇家如此排斥,甚至於做出了這般舉動?便稱膽大包天也不為過了。

謝醉橋把頭往後靠壁桶上閉目,腦海中便似又浮現出那一雙湛如秋水般眼眸。榮蔭堂大小姐,那個名字中帶了個「瑜」,人也如美玉般溫文秀雅女孩,她其實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夜半縱火,遭遇自己表哥裴泰之,偏還丟了玉鎖。她雖不知自己表哥身份,只現必定也是寢食不安,焦慮萬分吧?這玉鎖,如今既到了自己手上,到底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