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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集愣愣地站在那，看著路平，心里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暖意。

他，還有玄武學院其他人都清楚這一路必不安生，只憑正集一人或許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局面。可是他們別無選擇，他們之中能用之人就只有正集一個。

正集走得義無反顧，可是一想起苦寒之地呼號的寒風，想起暗黑學院層出不窮防不勝防的詭異手段，心底還是有些孤獨無助的。他擔心無法完成學院托付於他的使命，也擔憂自己的安危。可是現下，路平這話，卻也同樣將他記掛上了，這讓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孤獨了。

於是他用很快的速度竄了回來，站到路平身邊，一起盯向了宋文鳳。

或許，這會是個突破口；或許因為這層突破，前路的障礙都會被掃清也說不定呢？

正集想著，又看了看路平，他不知道路平接下來是什么打算。而宋文鳳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無法繼續偽裝下去，可是眼前這個對手卻又是上頭告誡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正面相抗衡的，此時此刻，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實在是極少。

他盯著路平，身子已經開始下意識地向後傾去，但在右腳剛向後挪了不過寸許時，路平忽然出手。

便只是揚起的右手，未見什么精妙的武技變化，也沒有施展什么無法抵御的異能，這一手揚的，便只是一個快字，快到宋文鳳只覺得眼前好像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再然後他的身子便已經不受控制，轟然向一旁倒去，而這一手抽在他臉頰的痛楚，竟然是在他倒地之後才傳來。

極北之地的地上沒有塵土，有的都是厚厚的積雪，這夾在兩山之間的山谷也不例外。吃了這一巴掌倒地的宋文鳳，立即在地上砸出一個雪坑，整個人都沉沒進去了。

正集在一旁目瞪口呆，他還在想路平准備怎么行事呢，哪想到路平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巴掌。他們玄武學院再好戰的門人，都不可能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地暴力。

「他想跑。」看到正集臉上的驚詫，路平解釋了一下。

「你說是就是吧。」正集臉上寫滿了不信，跑？人動都沒動好嗎！

被拍到雪坑中的宋文鳳左耳嗡嗡直響，卻也聽到了這話。心里驚駭莫名。面對上頭千叮萬囑不能對敵的對手，他當然是想跑來著，可他這跑連他自己都覺得才是起了個頭，仿佛那個「跑」字筆剛落到紙面上觸了一下，結果就被打成「趴」了。

自己該怎么辦？宋文鳳趴在雪中，只覺得自己這時爬起也沒多大意義。但是雁盪關的其他守兵，眼見他們的最高長官忽被人拍翻在地，頓時嘩然。可在嘩然間，也見他們是有著嚴明紀律的隊伍，刷一聲響，關上守兵便已齊齊亮出手中勁弩，對准此時就在關下，相距不遠的三人。跟隨著宋文鳳一起又接又送的那隊人，眨眼已呈扇形，將三人半圍在了當中。更有其他人也在不斷地行動著，或在關上繼續擺開守關陣勢，或往關下急急趕來，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地行動著。

正集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也拉開了架勢，路平卻是不慌不忙地看著這些人的行動，絲毫沒有要把背上蘇唐放下來的意思。沖著雁盪關大喊道：「他死了，這里誰說了算？」

「死了？」正集大驚。身為醫師，判斷人生死那總是他精通的范疇了，宋文鳳明明還有生機來著，怎么就說死了？

路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關上已經有人在喊話：「放肆賊人，快點放了宋大人。」

「我沒抓著他。」路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