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涼推門下車，禮貌說再見。6zzbsp;季長風微微一頷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秦涼看著眼前黑漆漆胡同口無奈勾了勾嘴角，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迅速淹沒黑夜里。

初春夜風總是帶著點暖意，皎潔皓月高懸空中照拂這座不夜城，道路兩旁樹葉輕輕拂動摩擦發出細碎聲響，樹影搖曳多姿。秦涼深一腳淺一腳走著，這條胡同又長又黑，一般女孩子都不敢走這條路，但是如果不走這條路就要繞好大一圈走大路。秦涼膽子大十分懶，走這條路倒也習慣了。

月涼如水，秦涼想起兩人結婚時候，沒有大擺宴席，甚至連一個認識人她都沒有通知，秦涼念大學時候很流行一句話，「如果我將來嫁不是你，你們都別來參加我婚禮。」所幸，她連婚禮也沒有辦了。

突然，一陣急促電話鈴聲劃破這片靜寂夜空，秦涼接起：「喂，媽。」

電話那頭傳來秦媽和藹聲音：「明天要不要回來吃飯？」

「怎么了？」秦涼疑惑。

「沒事。」秦媽到現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女兒竟然嫁了個金龜婿，「長風近忙什么？」

秦涼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她哪知道。

「長風公司叫什么來著？」秦媽繼續問道。

「好像叫什么環城，不記得了。您問這干什么？」秦涼蹙了眉，小臉微皺。

「他每天那么辛苦你又懶我知道你們肯定不做飯，我改天熬點燙給他送過去。你把他地址發給我。」

秦涼一愣，瞬時倒抽一口涼氣，剛欲開口，腳下突然一空，身子徑直往前傾去。

啊——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喂——涼涼——涼涼——你怎么了？你別嚇媽啊！」秦媽連忙喊了幾聲。

電話那頭卻只傳來嘟嘟聲音。

這頭，秦涼有些無奈看著手中黑屏機身分離手機，這手機是目前便宜、實惠、結實、傳說中戰斗機。

小腿處隱隱傳來一絲絲涼意，秦涼就著微弱月光低頭一看，小腿白嫩肌膚留下幾道血紅印痕。她咬著牙頂著疼痛環顧了四周一圈，才發現她好像掉進街上井里了，立時有股欲哭無淚感覺，這大半夜誰還能救她？

幸好這是維修了一半，下面有個小凳子似乎是白天維修人員留下，不遠處就是下水道，她不由環了環雙臂寒意四起，這才聞道周身似乎散發著腐朽味道。

秦涼已經做好了下面睡一覺打算。別倒是不怕，就怕這么潮地方明天早上起來她可能會發一身疹子。但似乎除了這樣她也別無他法了，這井比較深，她想就這樣爬出去簡直有些困難。

夜色漸濃，氣溫逐漸降低，冷意漸漸心頭，秦涼不由緊了緊雙臂。

突然，頭上傳來一道清冷男音，「秦涼。」

秦涼心頭一喜，忙高聲應道：「我這里——」

管被黑夜遮蔽，管被薄薄霧氣擋住，秦涼還是一眼認出了季長風，她真第一次那么高興看見他，許是高興過了頭，她咧著嘴打招呼：「正巧，這兒都能看見你！」

秦涼只能聽見季長風淡淡「嗯」了一聲，卻沒察覺他一頭黑線。

季長風不知道從哪里找來梯子，緩緩從上面放下去，「上來。」

秦涼興高采烈起身，許是坐太久了，腿腳麻了，一下子沒站穩整個人就往地上摔去。季長風聽見「嘭——」重重一聲，探出頭去看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不想上來？」

秦涼忙起身，剛想辯解就聽見他又說道：「那我下來。」

然後就看見他優雅脫了外套順著梯子一步一步爬下去，不一會兒，一道修長身影就出現她身側，黑漆漆雙眼比這黑夜還暗沉盯著她瞧了一會兒，秦涼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hi。」

兩人第一次一個狹小空間獨處，這也是季長風第一次仔細看秦涼，小姑娘嫩紅臉頰皎潔月光下顯得特別羞怯。雖算不上沉魚落雁，倒也算耐看。

「你先上去，我托著你。」

秦涼是爬上去之後才知道他居然托著她臀部，氣臉頰通紅，「你個變態！居然趁機占我便宜！老色鬼！」

當然，這些話她都只是心里暗暗腹誹，面上她卻依舊笑容滿面、咬著牙道謝：「謝謝你，季先生，慢走。」

季長風盯著她瞧了半晌，依稀可以看出她說這話時有多么不情不願，突然來了些興致：「不請我上去坐坐？」

秦涼一愣，咬牙切齒道：「不太方便。」這是還想深入繼續吃豆腐節奏么？

季長風點了點頭，說道：「給你媽打個電話，她急壞了。剛剛電話打我這都哭了。」

秦涼無奈晃著手里黑屏手機：「壞了。」

季長風沒有說什么，掏出手機遞給她，「先打個過去。」

「謝謝。」

秦媽接到秦涼電話才算放下心，千叮嚀萬囑咐才肯掛電話，臨掛斷前又說了一句，「記得把長風公司地址發給我。」

秦涼掃了眼邊上仰著頭靠座椅上雙眼緊闔季長風，忙說道：「行了行了，我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