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3章(1 / 2)

俘惑 耳東兔子 2005 字 2020-07-14

整個宴會廳燈火輝煌,大廳頂部亮著紛繁復雜地水晶吊燈,閃著熠熠光芒,空氣中靜靜地流淌著音樂如泉水一般滑過秦涼心,滿場賓客雲集,來都是一些上流社會人士西裝革履、光鮮亮麗穿梭人群中。

秦涼想過千百種跟他重逢場景:也許是像上一次一樣,商廈內偶遇,匆匆地擦肩而過;也許兩人還能淡淡相視一笑,禮貌問一句:「你過得好么?」也許兩人會當做從不曾認識過,那段漫長歲月仿佛不曾存般淡淡撇一眼至此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過千百種,每想一種,心便痛一分。

如果可以,她寧願相見不如懷念,又一次赤*裸裸提醒自己曾經那段痴傻歲月,便覺得這世界無望。

從來沒想過會分開人,現竟會是這么陌生,拜倫曾說過:假使多年以後,我們會再相遇,該如何致候:以沉默或眼淚。

還有當年讀晏幾道那首: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幾回魂夢與君同,秦涼念到這首詞時候還心底嗤笑:不就做個夢么。可誰知,這幾年來,她只做過一回關於白墨夢,還是遇見季長風之後。

辛琪見她怔愣著發呆,捅了捅她手肘,無奈翻了個白眼,說:「別找了人去廁所了,趕緊帶你們家款爺去別處坐。」

「我為什么要躲著他?」秦涼低著頭,悶悶說。

「不是你躲著他!」辛琪哀嘆一聲:「姑奶奶,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原先忍著沒說,我問你,你為什么嫁給季長風?!」

秦涼側頭瞧那邊望去,季長風鶴立雞群站人群中,身姿挺拔,陸陸續續有女賓客妖嬈貼上去,他都禮貌拒絕,然後又耐心站那邊等她回去,神態自若瞧不出絲毫不耐。

秦涼視線重回到辛琪身上,卻始終沒有開口。

「季長風帥還是白墨帥?」隨後辛琪冷冷勾了勾嘴角,也不顧她回不回答,繼續說:「我看著差不多,本來長也差不多,不過我瞅著還是款爺帥一點。」

辛琪說完,門口處便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儀式開始了,鄒父挽著鄒婷站宴會廳門口,周子騰站司儀一側,秦涼離周子騰不遠,依稀可以看得見他顴骨處還留有一些烏青,他大概算是她見過第一個臉上帶著傷結婚郎吧。

季長風終於朝她們走來,一手自然搭她腰上,問:「聊什么?這么久?」

秦涼低著頭沒說話,辛琪忙笑著說:「啊哈哈哈……款爺,那個正商量著呢,實抱歉哈,都怪我們當初沒說清楚,婷婷不知道我跟圓圓帶男朋友來……」

辛琪話沒說完,誰知,身後突然有人打斷:「季先生怎么還沒入座?騰哥特意交代過,您跟嫂子位置這兒。」

是酒店經理:「這不是還空著呢嘛,季先生請坐。」

辛琪半張臉頓時黑了下去,張嘴欲解釋,季長風已經長腿一邁坐了下去,說:「儀式開始了,先坐吧,我們一會兒就回去。」

秦涼始終都沒有說話,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絲毫情緒,季長風小時候外面野性大,剛送回家時候,別說站坐禮儀,吃飯都是用手抓。後來,季母一點一點教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可是學齡前那段時間是小孩子學東西,思想也是根深蒂固,一直到成人,他都喜歡一手搭著隔壁椅背,一手把玩著打火機,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又灑脫不羈樣子,一直到後來,被季母幾次敲打到腳都腫了才慢慢□回來。

季長風幾乎沒看台上,一直都盯著秦涼看,秦涼被他瞧有些尷尬,便狠狠掐了他一下,小聲問道:「看我干嗎!」

季長風今晚特別怪異,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她看,一看她臉色有些不對就立馬問道:「怎么了?」

秦涼無語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別這么盯著我看行不?別人以為你神經病呢。」

其實那時候,秦涼真沒明白季長風心里是怎么想,還以為是剛剛跟辛琪話被他聽見了,莫名竟然有些心虛。

「周子騰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娶鄒婷小姐為妻,按照聖經教訓與他同住,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世界」

整個宴會廳是司儀朗朗回旋誓詞,秦涼心底不住喟嘆。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低聲音:「你這黑土,怎么去那么久。」是白墨當年室友。

秦涼猛然抬頭便裝進那雙熟悉又繾綣眸底,曾經那雙眸子充斥著熱血激情,現卻只余深邃一抹,淡淡望著她,周身嗡嗡嘈雜細碎人聲仿佛都安靜下來,一頭干凈短發,好像比以前成熟了。

她小臉干凈白皙一如從前,那雙澄澈有神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霧氣,一如大四畢業那年,早晨盛開學校花壇里還帶著霧氣潔白純凈梔子花,那場大雨,把那些梔子花也打七零八落,奄奄一息。

辛琪一臉懊惱拍了拍額頭,低聲袁媛耳側說:「鄒婷搞什么鬼?嫌日子過太清閑?」

其實,季長風跟白墨沒有辛琪說那么像,季長風成熟跟穩健是白墨無法比擬,要說像也只是那雙眼睛跟輪廓吧,辛琪只能心底暗暗祈禱,季長風對自己長相不那么敏感。

這一桌吃很沉默,舞台上熱鬧一片,是做游戲時間。

秦涼鞠了捧水狠狠往自己臉上潑去,辛琪緊隨其後,倚著廁所門連連嘖聲,「嘖嘖嘖……這是洗臉呢還是洗腦呢?」

秦涼雙手撐著洗手台,認真得盯著鏡子里自己看了很久,說:「琪琪,我想一個人待會。」

辛琪一怔,罵罵咧咧轉過身,嗤道:「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會死。」卻被站門口男人嚇了一跳沒好氣道:「白醫生,男廁那邊。」

白墨不以為意,微微頷首道:「我等她。」

辛琪卻突然啐了口煩躁地說:「一群神經病!」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往宴會廳走。

白墨往前踱了兩步,倚著女廁門,盯著鏡子前女人,低聲說道:「還不出來?」

聲音一如往常,聽秦涼卻想哭,眼眶直泛酸,想了很多遍場景,她發現其實也就是普普通通老朋友相遇而已,她就站洗手台前,不挪動一步,字字清晰,沒有她以為艱難:「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白墨嘴角勾著笑,陌生而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