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舊事重提,我們試試吧(1 / 2)

莫七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筆交易逼迫紀卿做什么,他剛剛不過是想告訴她。

「我和你父親交易,不過是為了換取你的自由而已。」

難道自己想錯了么?還是你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那個家。

莫七沒想到紀卿會倔強到用傷害自己來威懾自己,當紀卿手腕被割破的瞬間,莫七整個人的心臟都是停止跳動的。

「卿卿,卿卿——」莫七幾乎是從輪椅上面滾下來的,「嘶——」

他的腿做完手術不久,正是傷口愈合的關鍵時候,他跌下輪椅的時候,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傷口被撕裂開了,可是他沒有時間猶豫,沒有時間喊疼叫痛,即使他再努力,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紀卿癱倒在地。

而他……

根本無能為力。

他的雙腿無法行走,這讓他懊惱得要死,他只能爬過去,紀卿眼睛睜得很大,瞳孔有些渙散,帶著一種淡漠和釋然。

「叫醫生,叫醫生——」莫七朝著莫離大吼。

「醫生已經叫了,七少,您起來!你的腿經不起這么折騰!」

剛剛做完手術,就是傷口都沒有愈合好,剛剛莫七從輪椅上面摔下來,簡直把他嚇得半死。

對於紀卿,莫離此刻恨得要死,他哪里管得了紀卿,直接跑過去,扶住莫七,卻被莫七一把推開。

「滾開,卿卿,卿卿,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兩個人的距離畢竟很近,莫七爬到紀卿身邊,紀卿這幾天本就沒怎么吃東西,剛剛那一下子,直接疼得暈死過去了,莫七伸手死死地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莫離從未見過莫七如此慌張的神色,而此刻家庭醫生已經趕了過來。

「七少,你的腿?」

莫七穿著淺灰色的家居褲,褲子上面已經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滾開,趕緊看看她,卿卿,醫生來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莫七死死地按住他的傷口。

鮮血滾燙,帶著腥甜的味道,讓莫七幾乎窒息,不應該是這樣的,卿卿,我從沒想過讓事情變成這樣。

「七少,您別緊張,您松開手!」

醫生蹲在紀卿身邊,試圖掰開莫七的手,可是莫七卻死也不松開,直到莫離在一邊說了一句。

「七少,您再不松手,紀小姐就要出事了!」

莫七這才緩緩松開手,鮮血又一次流出,刺痛了莫七的眼。

「七少,您別擔心,傷口不深,我稍微處理一下就行了,不過紀小姐有些營養不良,要好好休息一下。」醫生看著眼前的女人,面如白紙,神情憔悴,居然還鬧自殺,這到底又是發生了什么。

「七少,醫生說了沒事,您趕緊起來!」

莫離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莫七,還是一個手下搭把手,這才將莫七扶到了輪椅上面。

莫七的小腿褲筒上面染著斑駁的血跡,莫離以為這是紀卿的血。

「七少,我們去換個衣服吧。」莫離好言相勸。

莫七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醫生幫紀卿處理傷口,直到傷口包扎好,叫了女佣幫紀卿換了衣服,打上吊瓶,莫七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七少,你的腿給我看一下!」醫生走到莫七面前,態度堅定。

「去我房間吧。」莫七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紀卿,自己轉動輪椅,回到房間,手上的血漬粘稠,那種腥甜的味道,讓莫七反胃。

還沒等醫生掀起他的褲腿,莫七已經轉動輪椅到了洗手間,開始嘔吐,那刺目的紅,宛如尖銳的匕首,一刀一刀都是在剜著他的心啊。

莫七洗了手,這才出來,醫生小心翼翼的蹲在他的面前,卷起他的褲腿。

有血已經從小腿流到了腳背上,看得莫離觸目驚心。

醫生只是掀開了一腳,就立刻放下褲子。

「去醫院吧,我立刻聯系醫生,需要重新手術。」

「醫生,出什么事了?」這不是剛剛出院沒多久么?莫離緊張得要死。

「傷口裂開了!」醫生嘆了口氣,「我說了,這段時間很關鍵,不能亂動,你就不能看著他一下么?」

「我……」莫離也是有苦難言啊,他哪里知道那個女人會對少爺造成這么大影響啊。

「也送她去醫院吧,順便通知沈穆清,她或許……」更願意待在他身邊吧。

醫院

紀卿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一睜眼,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醫院那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陽光照射進來,有些刺目,紀卿不自覺的伸手想要遮擋,看見了左側手腕白色的綳帶,還有那種疼痛感,讓她想起了發生的一切。

紀卿真的沒想過自殺,真的是純粹手誤,估計那個人也被她嚇死了吧。

「醒了?」房間響起女人的聲音。

紀卿微微側過頭,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紀曖,淡紫色的連衣裙,波浪卷發盤在耳後,妝容精致典雅,雙手落落大方的放在膝蓋上,只是眼中卻帶著一種揶揄和嘲弄。

「姐,你不是這么脆弱吧,居然為了穆清哥哥自殺?」

「我……」紀卿喉嚨干澀,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里面一樣,說不出來話。

她明明不是啊。

「姐,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居然還想用自殺來威脅穆清哥哥,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紀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同樣的面孔,一個明艷動人,另一個蒼白如雪。

「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他們明明就是好姐妹,為什么到頭來,她要搶走自己的一切,為什么偏偏是她。

「那也是你活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從頭到尾哪里有一點值得穆清哥哥喜歡,就喜歡躲在角落里面,裝著對什么都無所謂,就是這樣,媽才格外疼惜你,明明我們是雙胞胎,憑什么和穆清哥哥訂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憑什么!」

「就是為了這個?」紀卿頓時失笑。

「紀卿,比起你,我差在哪里了!你說啊,我比你差在哪里了,憑什么你就能得到這么好的男人!」

紀曖不甘心,她比紀卿優秀,為什么卻要落後於她。

「你若是喜歡可以告訴我啊……甚至可以告訴……母親!」

一想到丁慧,再想到紀衡山和趙琳,紀卿頭更是疼得厲害。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母親去世後不久,一切都太巧合了。

「母親?呵——」紀曖嘲弄的冷笑,「我告訴過她啊,你知道她怎么說么?」

「嗯?」紀卿從未和丁慧交流過這種事情。

「她說雖然你是姐姐,但是我從小就比你優秀很多,我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不愛和人接觸,她擔心你以後會所托非人,沈家知根知底,所以她就把聯姻的對象選擇了你,我從不知道,原來優秀也是一種過錯!」

紀卿深吸一口氣,「紀曖,媽媽她其實很疼你的!」

「放屁,她更疼你吧,從小我就努力,努力學習,努力學習各種禮儀舞蹈,而你呢,你不喜歡這些,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可是就是我再如何努力,想要得到穆清哥哥的青睞,可是最後和他訂婚的人也不是我,憑什么,憑什么!」紀曖似乎很激動。

「我不知道你對我居然這么大怨懟……」

「我不僅恨你,也恨媽媽,為什么她要那么偏心,難道優秀也是一種過錯么!」

「你知道父親他……」紀卿想到丁慧,自然就想到了趙琳。

丁慧沒有去世之前,就有記者爆出來紀衡山和趙琳之間那種曖昧不清的照片,那之後丁慧和紀衡山也爭吵過,不過很多事情紀卿並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母親似乎是准備出國散心,飛機失事,所以……

「對了,父親把琳姨接回來了。」紀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媽媽過世才多久,他怎么能……」

「你看這個,琳姨給我買的,是不是很好看。」紀曖伸手摩挲著腕上的手鐲。

「你怎么能要她的東西,她就是小三啊!她搶走了我們的父親!」

「那又怎么樣,只要對我好就行了。」紀曖別過臉,不去看這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你別打電話騷擾穆清哥哥了,下次再讓我發現你用這種方式威脅穆清哥哥,我絕對饒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她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沈穆清了。

「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割腕自殺還聯系穆清哥哥,是想博取同情么?幸虧電話是我接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穆清哥哥是不會愛你的。」紀曖說著扭著腰肢,帶著一種自傲的笑意,走出病房。

紀卿頹然的跌坐在床上,那個男人找了沈穆清,他哪只眼睛看出來她想要聯系沈穆清了。

紀衡山和趙琳奮戰到了後半夜,第二天打開手機才看見了莫七那邊的消息,頓時從床上面跳起來。

「衡山,怎么啦?」女人白嫩的手臂橫在紀衡山的腰上,溫言細語。

「出了點事,你先睡,我去一趟公司。」

「公司的事情不是解決了么?怎么還會出事啊!」趙琳本來就是紀衡山的秘書,公司許多運作她都很了解。

「你別管了,先睡!」

「好吧。」趙琳說著拉著紀衡山兩個人吻了老半天,這才放她走。

紀衡山怎么都沒想到,紀卿居然會自殺,這個女兒和他本來就不是很親近,和丁慧倒是格外親近。

在他印象中,紀卿性格軟弱,對自己也是言聽計從,沒想到居然鬧出了這種事。

護士正給紀卿處理傷口,剛剛從先包扎好,病房的門就被一下子推開了,紀卿一抬頭,沒有反應過來,紀衡山就怒氣沖沖的走過來。

「爸,你怎么……」

「啪——」紀卿其實心里面還有些驚喜,因為他並不想待在莫七那里,她寧願回家。

可是她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就僵硬在了嘴邊,紀衡山直接一巴掌揮過來,將她心里殘存的那么點念想打得頓時煙消雲散。

「你這個死丫頭,自殺?你居然會自殺,你要是死了,那人找我要那筆錢怎么辦,你就是死也只能給我死在那個男人那里!」

「就算沒了我,不是還有妹妹么!」紀卿伸手捂住臉,比臉更疼的是心。

「你能和你妹妹比么?」

紀卿冷笑,伸手揉了揉臉。

「果然人的心是偏的。」

紀卿沒想到自己的「自殺」,紀衡山非但沒有一句勸慰的話,反而上來就是一巴掌和一頓臭罵。

而此刻莫七不顧眾人的勸說,就是想要來看一眼紀卿。

「七少,你的腿還沒好,不能亂動,您還是躺著吧。」傷口要死再次裂開了,人不是白白遭罪么?

「我就是去看看她。」莫七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只是那雙眸子卻異常堅定。

而莫七做的決定,一向是無人敢反駁的,況且他做事如果不達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只會更是會使勁兒的折騰自己,沒辦法,莫離只能推著輪椅帶他去了紀卿所在的病房。

護士正好從病房出來,看見莫七居然臉一紅。

自從昨天莫七進入這家醫院開始,就引起了許多異性的注意,雖然腿腳不便,不過光是他的這張臉就足夠養眼了,而且身後還總是跟著莫離這個冷面煞神,更是增加了莫七的神秘感。

最主要的是,醫院這邊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大家對他的稱呼不是七少就是七爺,不過他看起來脾氣極好,只是眸子深處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里面的病人醒了么?」莫離指了指紀卿的房間。

「醒了,不過來了個看起來很凶的男人。」小護士年紀不大,只是眼睛卻總是若有似無的掃過莫七那張過分漂亮的臉。

「謝謝。」莫七沖著小護士一笑,惹得她指著捂臉逃走了。

輪椅緩緩靠近,房門虛掩著,莫七能夠清晰地聽見里面的對話。

「反正你一定要給我回去,難不成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么!」紀衡山冷著臉。

「就為了一百萬,你就要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么,那個男人還是個殘廢,憑什么我就要承受這一切,你大可以讓妹妹……」

「啪——」又是一巴掌。

莫七僵硬,雙手死死地攥緊腿上的毛毯,他的腿……

她嫌棄是不是。

莫離雙手死死地按在輪椅的扶手上,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那又怎么樣,反正你已經是他的人了,你就給我乖乖過去,等你傷養好了,我就送你過去。」

「我不想過去!」

紀卿看不懂那個男人,長得溫潤,氣質清貴,這種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么偏偏是自己,她覺得不可思議,更多的則是一種深深地不安。

她看不透那個男人,那種氣質那種教養,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養成的,可是他為什么會選擇自己,紀卿完全不明白。

「這可由不得你!」

紀卿不想和他繼續啰嗦,倔強的扭過頭。

「爸,你和趙秘書昨晚奮戰到幾點?」紀卿看見了他脖子處的草莓印。

「這不是你該管的!」

「媽去世才多久,你就要將這個狐狸精帶進門,你對得起我媽媽么!」

「難不成你要握為她守身一輩子么!」和女兒討論這種事,讓紀衡山覺得羞憤異常。「你的身體沒事的話,下午我讓人接你回去。」

紀卿沒說話,沒有將她直接送回去,那她就可以慢慢籌謀,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那張臉,紀卿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算了,別想了!

而莫七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整個人都顯得很頹廢。

「七少,晏少爺的電話。」

莫七接過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某人低沉渾厚的嗓音,「阿七,你的腿沒事吧,傷口裂開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

「你准備死在外面么?」那人聲音生硬,帶著一絲惱怒,「你到底去那里做什么,京城有最好的醫生設備,你完全可以通過復健過上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啊。」只是或許還是會有些不良於行。

復健兩個字瞬間跳入了莫七的腦中,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著紀卿的事情,完全忘了醫生一直和他說復健的事情。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死在外面我可不去替你收屍。」

「晏大少爺,不牢你操心,死了也不找你!」

「**!我簡直沒事找事做!」那邊掛斷電話,莫七才抬頭看了看窗外,耳邊全是紀卿剛剛的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眼底有一抹深深地憂郁。

紀卿回到紀家之後,一開始的日子倒是過得很安穩,直到趙琳搬到紀家,平靜的日子再一次被打破。

而紀卿卻不得不叫她一聲琳姨。

紀衡山的公司雖然因為資金的注入,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但是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而紀曖則忙著和沈穆清約會,家中就剩下趙琳和紀卿兩個人。

飯桌上

「卿卿啊,聽你父親說,你最近很不乖!」紀卿拿著筷子的手一抖,菜掉落在餐桌上。

「你什么意思?」紀卿已經避免和她接觸了,可是她為什么還總要找自己的茬。

「沒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說,你母親的骨灰領回來了!」

丁慧的航班失事是在國外,飛機失事墜海,打撈了很久,很多的遺物都沒有送回來,紀卿睜大眼睛。

「東西在哪里。」

「別著急嘛!」趙琳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夾了菜放在紀卿碗中。

「你到底要怎么樣,媽媽已經去世了,你都進門了,你還想要怎么樣!」牽扯到丁慧,紀卿心中的小火苗瞬間被點燃。

「那你什么時候走?」

驢頭不對馬嘴,紀卿沒反應過來。

「你父親說,你什么時候離開,你母親的骨灰什么時候歸還給你!」

「你們……」

簡直太無恥了,居然用這個威脅自己,紀卿壓下心中的怒火。

「只要我離開就把媽媽的骨灰給我么?」

「要不我留著當花肥好了!」趙琳笑得格外燦爛,那張嫵媚的臉上帶著一股悠然自得。

而此刻紀曖從外面回來。

「小曖回來了,趕緊吃飯吧,我讓廚師做了你**吃的飯菜。」看見紀曖,趙琳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你怎么在這里?」紀曖冷眼瞅著紀卿。

「這里是我家。」紀卿捏緊手中的筷子。

「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回來,你還真有臉。」紀曖直接坐到紀卿的身側,那濃重的香水味,讓紀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說這人有些人天生命賤,對香水過敏?」紀曖湊臉過去。

「你離我遠點!」紀卿捂住鼻子,是她身上面的味道過於難聞了。

「所以說嘛,有些人天生就用不了這種大牌的香水,呵呵……」紀曖聲音輕挑,紀卿別過頭,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