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什么意思?」蘇子墨問道。
劉瑜看著蘇子墨欲言又止。
尉遲火哪能忍住,大聲道:「劉瑜,你婆婆媽媽的做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鄭先生被他們打傷,老管慘死,若不是你手下那幾個小崽子機靈,殺出重圍,鄭先生哪還有命在?那幫人是下死手的!」
「管叔死了?」蘇子墨心中一痛。
小時候,蘇子墨常騎在管叔的脖子上,胡亂抓著他的頭發。
但無論蘇子墨怎么胡鬧,管叔卻從來不惱,只是笑呵呵的陪他玩。
蘇子墨咬牙道:「這種事,官府都不管?」
「官府也就管管平民百姓的事,這幾個家族的沖突,他們唯恐避之不及。更何況,江湖事,江湖了。」劉瑜搖頭說道。
蘇子墨沉聲道:「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瑜輕嘆一聲:「我手下的護衛跟蹤那幾個人,看到他們進了沈家。」
「沈家這幫忘恩負義的雜碎!」尉遲火一拳打碎旁邊的桌子,喘著粗氣。
這些年,由於蘇子墨與沈夢琪的關系,蘇家沒少幫助沈家,而如今沈夢琪拜入仙門,一飛沖天,沈家卻將矛頭轉向了蘇家的人。
劉瑜又道:「我調查了一番,沈家這些日子也在籌備蓋一座酒樓,咱們蘇家的酒樓擋路了。」
蘇子墨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劉瑜的分析。
「咳咳!」
鄭伯咳了幾聲,微微喘息道:「這件事雖然是沈家出頭,但未必沒有其他三家在背後推波助瀾。此事到此為止,等大公子回來再說。」
「難道咱們就這么忍了?」尉遲火咬著牙齒。
劉瑜嘆道:「先忍下來吧,沈家崛起太快,可能已有先天高手加入,若是貿然找上門,恐怕都容易折在那。」
「大公子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估計快了。」
蘇子墨突然說道:「鄭伯,你好好養傷,我出去透口氣。」
說著,蘇子墨便轉身離去。
……
三個月前,蘇子墨被廢功名,沈夢琪離去,再加上追風之死,他心中實在是憋了一口惡氣。
否則,當日夜里也不會險些控制不住,差點將那潑皮一刀捅死。
這段時間,在蝶月的指點下,蘇子墨苦於修煉,但實際上,這口惡氣卻並未發泄出去。
如今蘇家遭此變故,鄭伯重傷,管叔慘死,徹底激怒了蘇子墨。
蘇子墨走出蘇府,腦海中便只剩下四個字——欺人太甚!
江湖上對於後天、先天的境界之分,蘇子墨也有一些大概了解。
後天、先天,都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圓滿四個層面,大哥蘇鴻便是先天初期的高手。
蘇子墨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到底能與哪個層面的高手抗衡。
在蘇子墨想來,只修煉三個月,怎么都抵不過人家苦修幾十年之功。
但蘇子墨依然要去沈家討個公道,畢竟曾讀過十幾年書,他自認為萬事大不過一個理字。
沈家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
不多時,蘇子墨來到沈家。
僅僅三個月,沈家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原本一個尋常百姓家,發展成了如今的沈府,朱紅色的大門兩側,立著兩座威嚴的石獅子。
若非蘇子墨記得位置,絕難相信這就是沈夢琪的家。
蘇子墨拾階而上,也不叩門,雙臂運力,推門而入。
此時,沈府大院中倒真有不少人聚在一起,開懷暢飲,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蘇子墨突然闖入,院子里的喧囂漸漸散去,這些人紛紛停下動作,臉色不善的盯著蘇子墨。
這些人渾身透著一股草莽之氣,面相凶惡,寒光閃爍的兵器就擺放在一旁。
有人眼尖,認出蘇子墨,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這不是咱們大齊國的舉人蘇二公子么,怎么有空駕臨沈府啊?」
「哈哈,兄台有所不知,蘇二公子廢去一身功名,如今可是個大閑人。」
這些江湖草莽一個個面露譏諷,不懷好意的盯著蘇子墨,手中的兵器還故意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金戈之聲。
若是換做普通的書生,面臨這種群狼環飼的場面,恐怕早已嚇得腿肚發軟。
蘇子墨卻神色不變,反而踱步來到院子的中間。
當日蘇子墨還沒踏入修行,便敢憑著心中不平與滄浪真人對峙,眼前這些江湖草莽,比之金丹真人的氣場威勢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哪能鎮住他。
蘇子墨面沉如水,雙眸掃過院落,平靜的說道:「我要見沈南。」
沈南便是沈夢琪的哥哥。
「呵呵,蘇二公子不請自來,沈某有失遠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蘇子墨目光轉動,在院落長廊深處,一位白袍男子正緩步走來,笑容滿面,卻毫不掩飾眼中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