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姬妖精這樣一說，蘇子墨對她的印象，對魔門的印象，都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與仙、佛相同，魔亦有道。

沉吟少許，蘇子墨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幾個月前，我在一處靈礦中遇到一位修士，手段凶狠殘忍，曾屠戮一座城的生靈，雞犬不留！此人所練功法邪惡，可以將一個活人吸噬成干屍，他不是你魔門中人？」

「據我所知，魔門中沒有你說的這種功法。」姬妖精搖了搖頭。

頓了一下，姬妖精又道：「魔門在修真界名聲不好，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動不動就潑臟水。但凡是滅絕人性之事，你們都要推到我們魔門的頭上，真是令人不齒！」

「既然不是魔門所為，你們大可出來解釋。」蘇子墨皺眉道。

「呵呵。」

姬妖精冷笑道：「魔門中人才不會解釋，魔，有魔的驕傲。」

姬妖精想了想，又道：「魔門中人有位前輩曾舉一個例子，來形容仙與魔的區別，我感覺還挺貼切的。」

「同樣是一件寶物，魔門中人看到了，光明正大的搶過來。仙門中人看到了，暗中搶過來，卻要陷害是魔門中人所為。」

「這話偏激了些。」

蘇子墨搖頭道：「我不與你爭辯了。」

說完，蘇子墨轉身離去。

姬妖精又在後面跟著，不過這一次，蘇子墨卻沒有再驅趕她。

「你要去哪？」姬妖精問道。

蘇子墨沉默少許，才說道：「回家看看。」

……

就在蘇子墨朝著燕國王城疾馳而去的時候，另有十幾位修士，來到了燕國邊陲之地的一座小鎮上。

為首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著白色長袍，纖塵不染，面帶笑意，英俊瀟灑，飄逸出塵。

女的一襲碧水色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動，看上去溫婉文靜，容貌絕麗。

兩人御劍而行，衣袂飄動，宛如一對兒金童玉女，光彩奪目，不可逼視。

更重要的是，為首這對兒男女竟然都是築基圓滿的修為！

兩人身後跟著的十幾位修真者也都是築基修士，修為參差不齊，有的是築基初期，有的是築基後期。

這十幾位修士的腰間，都掛著一枚令牌，上書『碧霞』兩個字。

此時正值白晝，有不少百姓正在街上行走，突然望見這十幾位踏空而立的築基修士，頓時神色大變。

眾多百姓連忙跪在地上，高聲喊道：「拜見仙人。」

人群中有人眼尖，認出了溫婉女子的身份，小聲說道：「好像是沈家那丫頭啊！」

「真是那丫頭，你不說，我都不敢認啊！四年過去，變化太大了，跟仙女兒似的。」

「噓！噤聲，別直勾勾的看了，人家現在可是仙人，一怒之下挖了你的眼珠子！」

這位身著碧色長裙的溫婉女子，正是四年前被滄浪真人帶走，拜入碧霞宮的沈夢琪。

旁邊的白袍修士是她的師兄，名為徐佑。

「師妹，原來這兒就是你的家？」徐佑望著身旁的沈夢琪，目光柔和，低聲問道。

「嗯。」

沈夢琪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應了一聲，望著腳下的小鎮，神色感慨，眼神恍惚，流露出追憶之色。

不覺間，已經四年過去了。

四年前，她和滄浪真人站在半空中，平陽鎮就是這樣一幕場景，似曾相識。

只不過，那個晌午，在這條熟悉的長街上，有一位倔強傲氣的少年昂首挺胸，不曾屈膝，不曾畏懼。

想到那個少年，沈夢琪嘴角微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