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羽的臉上，皺紋堆疊，像是一位隨時都會風燭殘年的耄耋老人，清澈凜冽的眼眸，都變得渾濁枯黃。

漸漸的。

周圍的修士，也發現了龐羽的異常。

「快看，龐師兄怎么了？」

「天啊，怎么轉眼間，龐師兄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龐羽那原本挺拔如劍的身軀，都變得佝僂著，整個人縮小了一圈。

人群中的聲浪，越來越大！

所有人看著龐羽的目光，都是驚駭莫名！

「我，我，我怎么了？」

龐羽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這一開口才發現，他自己的聲音，變得蒼老無比。

龐羽根本不相信，這種聲音，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來的！

「龐師兄，你的壽元怎么……」

楊若虛也瞪大雙眼，不知道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龐羽體內的壽元，已經所剩無幾。

天仙的壽元，有三十萬年之久！

龐羽原本才十幾萬歲，正處在巔峰。

但如今，龐羽的陽壽，已經所剩無幾，隨時都會油盡燈枯！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須臾之間。

「我，我，我的壽元……」

龐羽滿是皺紋，干癟的嘴唇動了動。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么。

壽元耗盡，他即將隕落！

這比什么身負重傷，元神受損都要可怕！

即便是元神受損，也有一絲希望治療。

但壽元耗盡，是真正的身死道消！

「你……」

龐羽最後瞪著渾濁的雙眼，盯著楊若虛，大口喘息著，眼眸中滿是怨恨。

但他看到一臉迷茫的楊若虛，他愣了一下。

方才，楊若虛只是出手，與他硬撼一記，根本不可能爆發出這種力量。

而且看楊若虛的神色，似乎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但若不是楊若虛，又是誰？

誰在暗中對他出手……

龐羽臨死之前，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的目光轉動，落在楊若虛身後的那道青衫修士身上！

那個他幾乎已經忽略的螻蟻！

此時，那個青衫修士神色平靜，正冷冷的望著他，對於這一幕，毫不意外。

龐羽忽然回想起，方才戰場中，似乎有人說了一句『剎那芳華』！

「是，是，是你……」

龐羽艱難的抬起手臂，遙遙的指著蘇子墨。

蘇子墨所在的方向，就是楊若虛的位置。

在眾人的眼中，龐羽所指的人，自然就是楊若虛。

方才大戰激烈，楊若虛一聲大喝，蘇子墨的低吼，幾乎被這一聲大喝掩蓋過去，沒有人察覺到。

誰會想到，一個八階地仙，能釋放出絕世神通？

誰又能想到，一個地仙的絕世神通，能將內門前五的九階天仙當場滅殺！

龐羽嘴角動了動，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

但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的陽壽完全耗盡。

撲通！

龐羽抬著手臂，仰面倒了下去，瞪大著渾濁的眼睛，望著碧藍的天空，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