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他連孩子也不認了_6(1 / 2)

</br>程郁來到校長辦公室外面的時候,正好聽見辦公室里有家長在說:「……其實就算這個程嘉言他不轉學,我也要跟校方申請,讓他退學,別帶壞了其他的學生。」

程郁沒有偷聽的習慣,抬手敲了敲門,很快里面就傳來校長說請進,他推開門,走進去。

辦公室里校長對面坐著一個男人,背對著程郁,還有一位坐在靠牆的沙發上,剛才說話的似乎就是這一位。

校長抬頭看向程郁,問道:「你是程嘉言的家長?」

「是,過來想請校長簽一下字。」程郁點頭,把文件拿出來,送到校長的桌子上,身邊的那個男人始終低著頭,不曾說過話。

盛柏年正要抬頭,卻看到玻璃桌面上映出程郁的模樣,從他來到平海至今天他見了他三次了,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深夜里,他正從一家夜總會出來,第二次見他,宋家的那個小兒子在車里議論被他碰了瓷,兩個月的零花錢都沒有了。

盛柏年也奇怪自己每天見過那么多人,怎么會偏偏記得他,早些年他在大學里做過一段時間的教授,現在看著桌上的人影,莫名就想起了課堂上那些不聽話的學生。

「程先生。」他起身出聲道。

這句程先生一出來,程郁便怔在原地,從那個雨夜後這具軀殼中一直不安的靈魂,猛地被擊中,隨著時鍾上搖擺的重錘,一起震顫。

這是這么多年來在夢中才會出現的聲音,不過夢里大多時候都是在大學的課堂上,他站在講台上,目光凌厲,叫自己「程郁同學」。

程郁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隱約中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骨骼咔咔活動的聲音,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日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窗台上的綠蘿伸展翠綠的枝葉,細小塵埃在幻夢般的光束中緩慢地浮游,一切都被定格,像是夢里一樣。

盛柏年看了一眼程郁,說:「程先生如果教育不了孩子,應該把孩子交到他母親的手上。」

程郁的笑容就這樣僵在嘴角。

他的愛人消失了五年。

現在,他回來了。

然後對他說,如果他教育不了孩子,應該把孩子交到他母親的手上。

這是他們多年後久別重逢,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