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聽得度微雲頭皮發麻，渾身都像是過了一遍電流。

「怎、怎么了？」

小姑娘說話帶喘，好像很難受似的：「你可以來接我嗎？我好難受。」

度微雲看一眼會議室那邊，也顧不上還沒開完的會，拿上車鑰匙就走，「是生病了嗎？你在哪里？」

靈瓊報了一個地址。

度微雲覺得那聲音不像生病，更像是……那天。

他不敢再想，出門的時候叫助理去通知其他人，會議延到明天。

這個時間點不堵車，度微雲很快就抵達靈瓊說的地方。

然而他並沒看見人，度微雲一邊打電話一邊找人，心底惴惴不安。

直到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度微雲趕緊循著聲音過去。

那邊有個涼亭，小姑娘就縮在椅子上，黑暗籠罩著她，說不出的無助可憐。

度微雲幾步過去，「身體哪里不舒服？」

聽見他的聲音，小姑娘緩慢抬頭，眸子里似有水光。

像小朋友看見熟悉的人，滿目依賴和信任，撲進他懷里。

度微雲覺得她身體溫度過高，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哥哥，我難受……」靈瓊太熱了，只想在度微雲身上汲取一點涼意。

她動作沒什么掩飾，度微雲心底也大概有數了。

今天她去哪兒了？

怎么會……

度微雲當然也顧不上想這些，將她抱回車里。

度微雲把她放在副駕駛，可靈瓊纏著他不放。

度微雲無奈，輕聲哄她：「我送你去醫院，你忍一忍，好不好？」

靈瓊快哭了，「不要，好丟人，我不去醫院。」

這話倒是和那次一樣。

不過那次她說的是不能去醫院，會被媒體拍到。

度微雲猶豫，聲音都低了：「那你想……」

小姑娘嗓音軟綿，像是撒嬌又像是哀求，「要哥哥。」

「……」度微雲深呼吸一口氣，掃一圈四周，看見不遠處有酒店，又將她抱出來，「那你先忍一忍。」

「不能在車里嗎？」

「！！！」

度微雲剛才還算鎮定，聽見靈瓊這話，整個人都是『轟』地一下炸了。

「太……太委屈你了。」度微雲磕磕絆絆道：「車里不舒服。」

靈瓊看著車子遠離她，稍稍失望一下。

新體驗沒有了。

不過做人也不要太貪心嘛。

-

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因為下著雨，外面天色像是蒙蒙亮，但街道上車流聲音嘈雜，明顯已經不早了。

靈瓊迷迷糊糊睜開眼，正好瞧見度微雲起身。

度微雲很小心，怕驚醒靈瓊，然而他剛掀開被子，手腕就被拽住。

「哥哥……」還沒睡醒的小姑娘，像是從鼻腔里哼哼出來的氣音：「你又要走了嗎？」

度微雲被那個『又』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他是怕她清醒後，發現……反而生氣，所以才走的。

但今天他真沒打算走。

度微雲低聲回她：「我只是醒了，不走。」

靈瓊把他拉回去，鑽進他懷里，「那你再陪我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