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怒慫一波(1 / 2)

心魔去除,對王陸而言幾乎是解了致命的危機。

心魔泛濫,其因有二,一是臨陣突破,二是暴打瓊華,其中臨陣突破占了絕大部分。

臨陣成就金丹一事,若在一般人看來無異於離經叛道的異想天開,就連瓊華仙子這般見識都難以理解其中奧妙,可見其難得。

難得之事,背後自然有天大的代價。王陸這枚金丹圓潤飽滿,色澤金黃,但究其本質卻是一枚偽丹。真正的金丹,要將修士自踏足仙道以來的所有修行全部投入其中,圓潤合一,而後再從中分離出元神和仙心,其中稍有差池,金丹崩裂,玉府坍塌倒在其次,若是元神和仙心也栽在里面,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如此巨大的風險,自然要有周全的准備,一般修士沖擊金丹,就如同渡天劫一般困難重重,丹葯、法寶、陣法缺一不可。而王陸卻是在戮仙劍的血海狂潮中忽而晉級金丹,無相功再怎么神異,也不可能公然違背仙道常理。

這枚偽丹,是師父傳授給他的保命絕技之一,但究其原理卻是飲鴆止渴——將渾身力量凝結一處,而後不求圓潤合一,而是以強力將其擰在一起,能成什么算什么。而這股強力……則是王陸的心魔。心魔一物亘古衡存,仿佛自有文字記載以來便流傳著心魔的傳說,心魔的力量玄奧無窮,可作祟起來也是無人能擋。王陸能借助心魔之力強行合成偽丹,然而丹成之後就是心魔收取代價之時,屆時渾身法力逆行,劍骨節節寸斷,死相慘不堪言。

如此保命之法,看起來倒像是自殺之法,只不過從丹成到心魔作祟,總有那么些許間隔,而天底下許多事的成敗也就在乎那些許之間。

何況王陸身邊還有一個與心魔近乎同源的存在,無面者出手,硬是將王陸的心魔暫時壓了下來,而王陸考慮到左右心魔也不會放過他,干脆就連心魔大誓都拋諸腦後,先打個痛快。

但是,打退瓊華,贏得五靈血冠之後,心魔終歸是個致命的威脅,無面者並非無所不能,對心魔的鎮壓時間有限,王陸便打算以靈劍天符回歸山門,雖然心魔纏身看似無法可解,但這一招既然是師父傳下來的,相信她手上肯定有解葯……要是真沒有,那他死前定會以智教名義在玄天館貸出巨款,然後立下遺囑:我的一切債務都由師父繼承。

而現在,他倒是不必擔心師父能不能救命了,因為救命的人就在眼前。

只是,如果可以選的話,他寧肯冒點風險,以天符回歸山門求助。因為眼前這團紫黑的火焰,看起來比心魔更可怕啊……而且他想要說什么,自己心中大致有數,實在不是什么喜聞樂見的話題。

「心魔已除,我們是不是可以聊聊?」

王陸嘆了口氣:「先生有所不知,我與我家心魔醬早已日久生情,如今感情深厚,不忍分離,還望先生賜還心魔醬與我團聚,而後放我倆離開。」

那紫黑色的火團生生凝滯了半晌,火焰才繼續飄動起來,那聲音悶悶地說道:「與心魔日久生情?」

王陸理直氣壯地點頭道:「先生可曾聽聞九州流傳的一個人氣故事——我的女友是喪屍,講述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人屍戀,而既然人跟喪屍都能搞在一起,我和心魔醬日久生情又有什么不可思議的?」

「不可思議在於,心魔無情,縱然你是九州第一情聖,連花花草草都能搞,但也休想感染心魔。」

王陸說道:「凡事有例外嘛,心魔千千萬,我家這只特別乖巧可愛……」

「世間億萬心魔,有哪一種是我不熟悉的?難道你還想與我比拼對心魔的理解?」那紫黑火團中忽而發出陣陣冷笑,火花轟的一聲四散炸開,露出本來面目。

身長三丈開外,渾身骨刺,赤面獠牙,目光如炬,一頭不折不扣的……

「……魔族?」

如此異形異狀,如此魔焰滔天,如此對心魔了如指掌,而且隨手收放——本來已經在王陸體內根深蒂固的心魔,被人家隨手就驅散了。除了魔界魔族,還能有誰?

見到這位魔族,王陸心下一嘆,仙夢之境中的種種猜測果然是真的,可卻著實令人提不起興奮之意。

「如你猜測。」那魔族壯漢點點頭,「我就是這一環仙夢之境的締造者,也是你們所謂的上古地仙之一。」

……卧槽?!

愣了片刻,王陸搖頭苦笑,這被九州視為千年來十大奇跡之一的群仙墓,竟有魔族參與其中……而且竟還能位列地仙之一!這可比身為昆侖奴的七師叔當了靈劍長老更令人發指,簡直就像資本家入黨一般不可思議。若是讓外界人得知,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至少這發管委就要有一場大動盪。更不必說像瓊華那種把仙魔之分看得比處女之身還重要的極端種族主義者,要是知道魔族都能成地仙,恐怕她能直接殺上天界,上訪去了。

不過對於王陸而言,接受起來就沒有那么困難了。在上一環中,他反復逆推設計者的思路,漸漸已經有了猜測,如今猜測被證實,就不值得那么驚訝了。

而既然話題已經說開,王陸不再推諉,直言不諱道:「那么,地仙前輩有何指教呢?」

「指教?」那魔族冷笑起來,「你的確是需要有人來指教指教了。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在這群仙墓開門之前,曾有人提醒過你們什么?」

王陸皺起眉頭,腦海中的記憶很快回到一年前,那時由五大超品門派的領袖合力開啟大門,而後……門中有人說了一番話,交代了群仙墓的背景,然後做了一個提醒:

「群仙墓是先人留下的遺產,如果你們想要取走其中的寶物,就要繼承先人的遺志,這是必須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