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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鳥事 喜了 6031 字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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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正深入到戰場,反而沒有想象的那么激動人心了。

作為從小就在大院里長大的孩子,也許,槍、跑、大兵

住在真正的軍隊大院,就意味著你每天出門都像是生活在89年6月。每次下樓都看見一隊一隊的大兵,他們踢著正步向右轉頭,可惜.本沒有領導來檢閱。突然他們跑起來,突然卧倒,突然跳起來,繼續跑。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格斗使人威猛,肌.使人持久。為了祖國的安全,為了領土的完整,為了人民的幸福,為了軍屬的高潮。你不當兵我不當兵,誰來保衛祖國誰來滿足她,誰來滿足她有時,會突然冒出一排童音向大兵們高喊,「同志們辛苦了」那就是他們,一群誰也管不著的孩子。「誰家孩子這是」為頭的像訓狗一樣對他們怒目相視。孩子們一張比一張賴皮的鬼臉,然後,像野狗一樣一哄而散。童年,總有這樣的一群穿綠軍裝的衛兵,像戴綠帽子的丈夫准備玩命般的吼他們

草草無奈的胡思亂想。戰場、硝煙、槍、跑、飛機、轟隆聲、空降兵、首長好斗而美麗的生命吶直到,看見他過來

草草手.在褲子荷包里下意識走到人群後面,再微抬頭看過去

他還是那樣慣常的疏淡笑容,走過去和蘇微寒握握手,

「蘇司令員,」

「章司令員,」

草草下意識的在心底比較這兩個握手的男人,顯然,他比蘇微寒咳草草嘆氣。

也許,是他那太過美麗的臉,是的,美麗。草草從來覺得,這樣張臉,即使一身戎裝,怎么出將味如何服眾

再就是,他身上的佛.。再美麗,也仿佛一薄無欲之軀,「無盡奇珍供世眼,一輪圓月耀天心」草草覺得他身上更適合披上一襲青衣,一顆為僧為佛的心,真真「刊落鋒穎,一味恬靜」

「草草,你要是我的孩子該有多好」

他唯一一次哭,而且還是跪在自己的身前,哭的那樣凄涼悲切。草草是被嚇著了。這樣一個美麗的人,這樣一尊佛草草後來從來不敢去問他原因,為什么哭,為什么她非要是他的孩子就好她怕看他的眼睛,悲的讓人只想痛苦。

「草草,心要靜,要用情.,不要用情緒」

她站在樓上,看著他提著一只燈籠,身影隱在花園里,單薄身影,如山妖,似鬼怪,卻,無緣無故讓草草想哭,當時就想,沒有他,她怎么辦

「我堅決以後什么都不找你」

她朝他吼。

只看到他美麗的側影,看不見他的眼睛。

庄蟲說,他們家首長似妖似佛,像你的小妖別想跟他斗庄蟲說,看,我這樣的小鬼還不是老老實實拜膜的匍匐在他腳下心甘情願永遠伺候他追隨他,永不背叛永不棄

庄蟲當時說這話,像戰士,像金剛,像著了魔的道童。

草草嗤笑。沒了他,我活得很好。

一晃,快兩年了。她沒有看見他的眼睛。現在,依然,堅決,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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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卻還是抬起了頭,因為聽見他說,「演習艱苦,蘇司令員來南京也沒有好好招待,我們這里有一位房師傅考品還可以,晚上讓他送過去一道馬鮁魚,您嘗嘗。我晚上還要督戰夜襲,就不奉陪了,等演習順利結束後,我們再敘。」

草草抬頭望過去時,他已經和蘇微寒握過手轉身在人的陪同下走了,看著他清雋的背影,草草心一刺,張嘴就想喊他,可,終究還是沒喊出來,

馬鮁魚,是告知春天來的魚,因為一到春天它就向岸邊靠近而進入人們的視線,到了冬天,呆在深海里一動不動,是.質最肥的時候,也是最好吃的時候。草草每年這個時節都要吃蔥香味囎烤柚庵浸藍點馬鮁魚加日本青檸。他從來沒有忘記

同時,草草也微蹙起眉頭,他晚上還要督戰他有風濕.關節炎,這幾日演習現場天氣濕冷,特別晚上

這時,草草感覺自己的手機在褲子荷包里震動,她拿出打開一看,上面一條信息,是庄蟲,

「看你左邊,」

草草看過去,看見左邊一輛裝甲車上,庄蟲一身野戰服像個路邊的民工坐在上面朝她招手,

草草手機一收,下了看台走了過去,

「我的個娘咧,你穿這高的跟擱著來也不怕拐著」

她走過來了,庄蟲還懶散坐在上面,居高臨下指著她,

草草一手.在褲子荷包里,爽快一笑,「我是來拍照的,又不是真來當兵的,」

現在這個蠻大蠻空曠的演示現場正向看台上的首長們展示空降兵從直升機上下來後一系列快速反應,包括持槍,.擊,搏擊等等,據說都是南京軍區空降兵軍種中的翹楚.英,動作是漂亮

草草一手遮在眼睛上抬頭看向裝甲上的庄蟲,現在出了點太陽,還蠻刺眼,

「你怎么在這咧,」

庄蟲懶懶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超薄筆記本電腦,「人手都差到讓我這二級文秘來搞現場協理了,」她帥氣的跳下來,跟草草一樣靠在裝甲車上,「你們家領導這幾天忙啊,身邊都調出去下基層了,咳,看他吃了幾頓好飯睡了幾場好覺,」庄蟲搖頭,

草草雙手還.在褲子荷包里靠在裝甲車上,荷包里的手摩挲著手機,

「他晚上還要去督戰」

「嗯,陸軍那邊攤子還大些,他已經連續一周都在山區野戰現場了,空軍這邊他都沒顧上,不過,今天蘇微寒來了,空軍這邊估計也沒什么大事了,」

「那他還趕過來一趟」草草蠻小聲,微低下頭,腳跟晃著下面的草,

庄蟲望著她笑,咬著牙,「矯情個啥還不是看你來了沒看見他把老房都帶過來了,你的馬鮁魚」

草草撇撇嘴,抬起頭看向遠方,輕嘆了口氣,

「草草,別和他犟了,首長看見你這一身軍裝在身,心里還不知道幾感慨咧,」

庄蟲後面加了句,實話實說唄,「盡管是假的」

草草嘟嘟嘴,像不在意的看向一邊,「他才沒看我咧,」

「你知道他沒看你他」庄蟲正說著,正想教訓這個嘎巴子幾句,突然,看台那邊象有個什么情況,有點騷動,草草和庄蟲都疑惑的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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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草草還靠著,只是好奇得問,

庄蟲聳了聳肩,不過,也還靠著,一手撐著筆記本,打開,按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即時錄像畫面,上面是個跟她穿著一樣迷彩野戰服的戴眼鏡的男孩,

「航子,上面什么新鮮事啊,」

「蟲姐,我就知道你會call過來」男孩笑著說,

草草在一旁也笑,他們會圖樂子啊,用這聊天,

「畫面還蠻清楚啊,」草草也歪著頭看了看畫面,

「開玩笑,專用軍yong信號」庄蟲有熟練的按了幾下,畫面調制的更清晰更廣角,嘴里還在問,「說撒,那邊什么事,」

那邊男孩估計也在調整攝像頭,因為他們這邊能清晰看到更遠的畫面,草草這時微彎腰湊著腦袋眉頭也皺起來了,因為,她看見主xi台上人都站起來了,人都走過來走過去的,等著再推進看清晰點男孩調的攝像頭位置更.准了,正對著蘇微寒他正脫下軍裝外套,瀟灑的丟給身旁的執行秘書,一邊卷著襯衣袖子正往模擬戰場中走,他旁邊還不少人跟著說什么,他只擺擺手,最後小跑了過去,那邊正停著架直10.畫面里嘈嘈雜雜的聲音,可還是聽得見那個男孩聽上去蠻興奮的聲音

「蟲姐你不call過來我現在也會給你接過去幾難得哦,他們飛龍特種的一個空降特種兵竟然直接跟蘇司令員叫上板他們聽說蘇司令員是傘跳.擊加搏擊這個項目的紀錄保持著,想跟他比比呢,」

草草不懂,不過,看庄蟲好像一下也蠻興奮起來,「啊,真上啊,」

「那不上嗎,這蘇司令員真帥的沒話說人家.本不擺譜,蠻爽快的就答應了,旁邊的首長們是都不同意,你看那不都攔著嗎,可攔不住嘛」

庄蟲這時竟然一怕大腿,「就說蘇微寒牛帥唄」

草草笑著看她一眼,庄蟲有時候蠻英雄主義,

庄蟲見草草看她那眼神,這時朝她擺擺手,「這跟你個紈絝子弟說不清楚,這蘇將軍可不你那哪個男人都有個.你說,像他這個級別,這種時候誰會應下來人家那是真有自信」

草草被她呸也不在意,還在笑,看向屏幕,直升機已經升天,「嗯,是帥,」她也點頭肯定。她知道此時正連線,那邊的人也聽得見她們說的話,要不,她會老師告訴庄蟲,這個牛帥的蘇將軍現在,也是她這個紈絝子弟的男人了。草草什么都不瞞庄蟲的。

兩個人閑閑的盯著畫面,庄蟲又說,

「不過,這是個人氣質,要是我們首長碰見這種情況他會用一種更智慧的方式」

草草聽著,也笑,也點頭,知道庄蟲對她的首長很死忠

「咳,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兩種范的主,都是值得讓人誓死追隨的啊」

庄蟲感慨,

草草也在心底何嘗不感慨,

誠信正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或凌厲如青銅器,或內斂如定窯瓷器。這些男人揮刀的不是皮.之身,而是,皮.下面的骨頭、心肝、腦漿

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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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要打曾頭市,吳用一旁說,「即日春暖無事,正好廝殺取樂。」

軍閥孫傳芳亦有名言:「秋高馬肥,正好作戰消遣。」

聽聽這些混賬東西的混賬話不過,他們倒也老實,取樂就說取樂,消遣就說消遣,坦盪率直,男人潛意思里的「取樂消遣」或多或少是和「爭斗」有關。爭斗的男人,看在女人眼里,那就是一個銷魂。

銷魂。

草草淺笑。此時,她在這個男人身上用這個詞,又細細的嚼了嚼這個詞甚覺超美妙你說,不用破,不用損,而用銷,那緩慢、隱秘,卻一刻不停、不堪細思量的刻骨銘心不是骨,不是.,而是魂,魂沒了,還剩什么剩下的那些還有什么意義恩恩,你看看,此時這個帥氣逼人的男人,一舉一動,一動一舉,給你的就是這樣噬骨蝕魂的銷魂感

畫面質量肯定不如親眼所見好,不過,通過攝像頭還是能清晰看到他矯健利落的身姿,傘落、奔跑、舉槍、瞄准、.擊准畫面里一片擊掌叫好之聲,畫面外,庄蟲也一個響指,「好」草草一直就盯著畫面笑,像個有秘密的孩子,甜滋滋的。

接下來是格斗,一對一。這可不僅僅只體現男人的力量之美,與對方保持怎樣的合適距離,躲閃,防御,進攻絕對智慧的較量。

同樣由於畫面質量,你看不清他的眼神、面部表情,都是一晃而過,甚至時而會被前面激動觀戰的人遮住視線,連人影都看不見。被遮住了,庄蟲就會叫,「航子,把機子舉起來」那邊男孩沒動靜,估計早站起來看入迷了。過會,又從人縫里看到一些。現場,無論領導、動作人員、戰士,都在叫好,對壘的一定相當.彩

又被遮住了。庄蟲都要對著筆記本的小眼麥克風吐吐沫了,「航子」又咽下去了,因為又看見了,卻正好看見蘇微寒轉身時被對方一腳踢在大腿上,人,倒在地上

「首長」「首長」

畫面里只聽見都是喊首長的聲音這時,畫面也是亂七八糟,都是人往下跑的慌亂腳步

「怎么了怎么了」庄蟲忙問,草草這時手已經抓住了筆記本

「航子」

「蘇司令員好像被踢倒了,不過,他完全可以避開的嘛,我覺得他是故意的」遠遠傳來男孩像自言自語的聲音,估計他正站著夠著脖子看呢,要不是有設備在這把他牽著,估計,他這個時候也跑過去了,

「哦,」庄蟲這時嘆了口氣,「我估計他也是故意的,嘿所以說這人帥撒,不愧為將才人家應下你的叫板,可,叫你贏,這樣不僅能要戰士們心悅誠服,還能鼓舞將士們的士氣,這叫以退為進唉,草草你慌什么」

庄蟲正說得帶勁,卻見草草轉身就疾步向台走,人象擔心得不得了

就見草草轉頭,咬了咬唇,「我怕他摔成什么樣了,」

「哎呦,輪的上你著急,跟你說,這也許是他的領導藝術,再說了,他身邊那么多秘書參謀」庄蟲突然盯著草草不做聲了,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么

「草草」庄蟲那表情真是不會她把他也

就見,嘎巴子又咬了咬唇,「他,已經是紈絝子弟的了,」還真像有點不好意思的。

看著轉身小跑過去的嘎巴子的背影庄蟲一合筆記本電腦,捏著,垂下手,無奈的嘆了口氣再嘆氣:唉,她還真什么人都折騰的上咧

當草草有些小啜的跑上主xi台時,正好看見,他被一些人扶著護著走上來,他還在笑,一邊還在跟身邊的人擺手,可能在說沒什么,一抬眼,正好看見草草看著他

蘇微寒笑意更深了,眼神分明就是在安慰她,我沒怎樣,可草草就見著她唇都嘟起來

草草看了眼他被踢得腿,那上面分明還有個腳印,蠻刺眼。

草草又看向他,他竟然一直看著她呢,草草瞪他一眼,轉身走向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下,像賭氣樣翹起腿,隨手拿起旁邊的一份軍演宣傳資料翻來翻去,再不看他

旁邊還不斷有人問候他,他不得不自然地滑過眼光應酬別人的關懷,坐下,「沒事,沒事,」拍了拍被踢得腿上的鞋印,不過馬上就有人彎腰下來幫他拍

「沒事,你們繼續,長江後浪推前浪,是該都有這個.氣頭」

「首長,首長」

底下幾個站著的連長都仰著頭幾擔心的看著他,也都像不好意思,

他又站起來,笑著雙腿還踢了踢,「你們看,是沒事,我也是個帶兵的,你們別把我看得像個棉花好不好」都笑了起來,這才漸漸恢復正常,

他又坐下來,和身旁的幾個領導笑著又說了幾句話,這時,台下展示繼續,

徐寅風跟他把外套拿過去給他穿上,這時,見他穿好外套一邊扣扣子一邊在彎下腰的徐寅風耳旁語了幾句,徐寅風直點頭,

過了一會,

徐寅風向最後一排角落里還在百無聊賴的翻宣傳資料的草草走去,

草草見他走過來,禮貌的微笑的放下手上的資料,徐寅風彎下腰,「首長讓我跟您說聲,他真沒事,您不用擔心他,」

草草還在笑哦,點點頭,「謝謝,」不過,下面一句,「我沒擔心他。」

又低下頭翻資料,干凈利落,整整真真一副「沒心沒肺」

這搞得徐寅風雲里霧里了。首長特意讓他來告知這位小祖宗一聲,完全可以理解,說起來,他把她帶在身邊,這樣個身份的孩子高層家族間的關系一定走得近,千絲萬縷。長輩怕晚輩擔心也實屬平常。可草草這「硬」的個話還真出乎意料,不好揣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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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商人里有這樣一段對白:

羅蘭佐「我認識筆記,這幾個字寫得真好看;寫這封信的那雙手,是比這信紙還要潔白的。」

格萊西安諾:「一定是情書。」

在中國話里,這就叫做氣韻生動。我手寫我心,只有在書寫而不是錄入的狀態之下,每一個人的手都是獨一無二的,一個人的筆記就是一個人的.身,真跡和真情都像人那樣會老,像珠那樣會黃,脆弱,發霉。別指望你能從18歲錄入的漢子和80歲錄入的漢字間看出什么滄桑感來。

草草手心里現在展開的一頁紙,上面道勁沉穩筆記,卻是二十字。字字艷骨。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紅泥、綠酒、.天、白雪:酒是水做的火,泥是火中土,屋外是冷冷的天氣;心中有個能相邀共飲的朋友,不就如同在人間有一處生了火的屋子安身嗎

這樣的男子,這樣的筆跡,這樣的方式讓人怎生不戀草草亦如他友去了他的營帳。盡管,「我沒擔心他,」當然,那也就對是假話。

當草草裹著軍大衣進去時,老遠就聞到馬鮁魚的醉香。

進去,果真爐火。還讓草草眼前一亮的是,爐火旁的矮桌上,一套九谷燒陶瓷漆器。

嚴格說來,馬鮁魚屬於懷石料理的一品。

懷石料理即使在日本本土,也是就大多數人消費不起,主要是它的太過.致。

光茶就要換三道,不僅味道,茶具也要甚為講究;酒是自制的大吟釀,不外賣;每道菜量都不大,原料、色彩、刀法、造型、裝飾、器皿、味道、口感各自不同。又都淡雅。漆器、陶瓷、玻璃器都是純手工;十幾道菜品依次呈上,以敬茶始,以敬茶終。

由於禮儀繁冗,程序復雜,菜式多樣,人還要久坐榻榻米上也欠自在,而且一道道美食紛至沓來,使人都如行山上,目不暇接,要調動眼耳鼻舌身意,體會聲香色味觸法,這也會產生別樣的壓力,所以,能整整品下一套懷石料理也並不輕松。可,這,卻是啟明艷的至愛,接近痴迷。

從草草記事起,每年冬夏兩季,啟明艷都會帶著年幼的草草去日本醍醐寺品一套懷石料理,如同儀式。啟明艷會親教她識菜、品茶,極其一切禮儀。甚為嚴格。

那么小的草草啊,一次就要安靜的跪坐三到四個小時,卻真的非常聽話,因為那是,她看見她媽媽最靜的時刻,靜的接近佛。

草草後來是長大了細想過去,覺得,啟明艷面對懷石料理更像一種修行,苛刻的近乎和尚的修煉

只有經受千磨萬擊的鍛造,經受煉獄般的洗禮,才能獲得處處,步步生蓮花的美妙禪語雲:成佛不自在,自在不成佛。懷石料理按說是一種奢侈享受,可啟明艷為何非要自我折磨硬犟僵成近乎偏執的鍛造洗禮草草卻不想那樣不自在,啟明艷死後,她再沒去過醍醐寺,卻保留下對懷石料理某些菜品的鍾愛,譬如,馬鮁魚。

草草脫下軍大衣,過去跪坐在他早已在矮桌一旁放好的軟墊上,

望著他。突然又站起來,變成雙腿盤坐著坐下來,和他一樣。

蘇微寒笑,為她面前的茶碗里倒上抹茶。

草草此時像個娃娃,挺憨的模樣,仰著頭望著他,眼里還有神聖,

「還是這樣坐的好,現在穿著軍裝,行日本帝國主義的坐禮,好像不妥,」

蘇微寒笑意更深了,卻說了句,「托你的福,」

草草端起茶碗,將其分兩次逆時針旋轉180度,分3口喝完,且,最後半口出生,在旋轉180度,放下茶碗。非常標准的茶禮。再問他,

「怎么托了我的福,」

蘇微寒靜靜看著她喝完抹茶,眼里有不掩飾的贊賞,卻沒有回答她,而是一邊為她將已經烤制好的整條馬鮁魚用小馬刀切開小塊,然後蘸上些甜料酒,放在她的瓷碗里。瓷碗是青花釉色。一邊漫不經心得問,

「還去醍醐寺了嗎,」

草草拿起筷子,愣了下,看了眼他,又接著把筷子伸向自己碗里,拈起一塊魚.。很香。

「沒去了,我媽走了後就沒去了。」

說的也像漫不經心,好像在細細品嘗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