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藤本脫下西裝的外套,向著懷紙勾了勾手:「想要當綠日,起碼要能打才行吧?看到了嗎,在這里我這個發號施令的人是最弱的哦,如果你連我都贏不過的話,就不要向著做綠日的美夢了。
你簽了我的合同,我會把你送進黑工廠里的流水線,除非你給我賺夠一千萬瀛洲幣,否則就算是你吐血了也不會讓你走的。」
這是謊言。
他不但是這里最能打的幾個人,而且已經打定主意,用最殘忍的方式打斷他的兩條腿,掐滅他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大不了就養個廢物養三四天唄,瀛洲社會福利姑且還算好,拿著他的戶籍證明和駕照去做幾票就賺回來了。
當雅庫扎可不是開善堂。
每年都有這種腦子不開竅的家伙跑過來想要入伙,一廂情願的坐著殺人放火之後賺大錢的美夢,實際上一個能派的上用場的家伙都沒有。
全都是廢物。
結果只能害人害己。
「來!快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沖著猶豫的懷紙怒吼:「為什么不動!你也是廢物嗎?還是說,你的決心就是這么丟人的程度,懷紙!」
「我……我怕打傷你。」素人怯生生的說:「我很厲害的,真的。」
周圍哄笑的聲音響起來。
藤本仰天大笑,拍著胸脯,曾經的『鬼藤本』笑容越發嘲弄:「來吧,懷紙君,來,朝著這里打,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在沉默里,瑟瑟發抖的懷紙猶豫了許久,緩緩點頭。
然後,向前走了一步。
深呼吸。
就在諸多周圍人嘲弄的目光里,緩緩的彎下了腰,好像扎馬步一樣,雙手向前,昂頭看向了前方的藤本。
劉海之下的目光,似是嚴肅了起來那樣。
那樣純熟又顯眼的構架令其他人愣了起來,難以置信。
相撲?
沒錯,那是專屬於相撲的起手。
仕切。
壓低了重心,雙手向前,隨時准備同對手角力。
可那是只有體重超過二百斤、膀大腰圓的相撲巨人們專屬的架勢,被如今瘦的跟個蘆柴棒子一樣的懷紙擺出來,就分外的滑稽。
「哦吼,這還是一位力士啊。」
藤本撲哧一聲,忍不住大笑:「這是要和我相撲嗎?快來,快來!」
「要小心啊,藤本先生。」
懷紙素人伏著身子,輕聲說:「我可是從小就在練習相撲的,如果不小心弄傷你的話,我會過意不去的。」
這也是謊話。
這是他出門之前在地鐵的書店里隨手買的《十分鍾教你相撲小技巧》里學來的架勢,學了十分鍾之後,懷紙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相撲這種運動。
恩,擺出這個姿勢,但在開場之前,似乎是要先……
他抬起的雙手,緩緩放下來了。
按在大腿,撐住了上半身,然後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簡直就像是要將地下室里的空氣全部吸進肚子里去那樣。
令人吃驚的肺活量令藤本變了臉色,可來不及說話,他就看到了,懷紙的身體傾斜,左腳緩緩的抬起,抬起,抬起……抬到超過頭頂的高度,緊接著,颶風呼嘯。
巨響迸發。
整個地下倉庫所改成的道場在那一瞬間迸發了巨大的震盪。
像是有打樁機的沉重鐵樁砸在了地上一樣,無數塵埃從榻榻米之下簌簌飛揚著升起,狼狽的飄在了天空中。
因為,懷紙抬起的左腳,向著地面頓落!
緊接著,是右腳!
又是一聲巨響,榻榻米之上已經多了兩個大洞,他的雙腳深深的陷入到地板下面去,幾乎覆蓋了小腿的中段。
祓除邪祟,凈化土俵。
神聖庄嚴的氣息從那構架之上傳來。
這是完美的——『四股』!
准備工作已然完成。
就在那一瞬間,低沉的破空聲迸發。
懷紙素人抬起手臂,向前退出,緩慢又沉重的一擊搗碎了空氣,掀起一層颶風,向前撲出。低沉的悶響連環不斷的響起。
隨著他一步步向前,雙臂連續不斷的向前推手,排山倒海一般恐怖的氣勢擴散。
推手!
只是瞬間,輪番前推的手掌就已經來到藤本的面前,隔著一米有余的距離,藤本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難以呼吸!
「停!停!停!!!!!」
藤本忘記了之前的嘲弄,踉蹌後退,驚恐的吶喊咆哮。
那一只推出的手掌,停在了他的胸前。
隔著二十厘米,他胸前濕漉漉的襯衫上已經出現了一個五指宛然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