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酒店有提供吹風機,但總感覺質量不太好,吹了會掉頭發的樣子。
最好還是用自帶的吧。
但好像被她不知道塞進哪邊了,不論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後只能打開行囊,一件一件地往外翻。
然後,便看到了一張被隨意塞進在里面的邀請函。
「什么東西?」
傅依茫然地拿起邀請函晃了晃:「現在就開始准備婚禮的請帖了嗎?」
電話的聲音急促的響起。
她才看到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自己的母親,現在開始打酒店房間的固定電話了。
「喂?媽,我在酒店啊。」
她歪著頭夾住電話,環顧著房間:「你知道我吹風機放哪兒了么?請帖?你是說你塞在包里的那個么?哦,對,我剛拿出來……你要用么?」
那一瞬間,她聽見電話里傳來嚴肅的命令聲:「那不是你的東西,立刻把它放下,立刻,馬上!」
第一次從母親的那里聽到如此嚴肅,不,應該說如此慌亂的語氣,傅依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手里的邀請函。
在最後的一瞬間,她腦中泛起的念頭竟然是——哇,這個東西竟然會發光?好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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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詩從噩夢中睜開了眼睛,猛然,從地上跳起來,驚恐地向著四周環顧。
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在夢里,他從一片荒蕪的沙漠中艱難跋涉,忍著飢渴和痛苦,還有烈日的暴曬,艱難求生,道別了一個又一個的綠洲,只為了躲避背後如影隨形的滅亡。
有絕大的恐懼從他的心頭泛起。
就好像死里逃生。
可無數同伴都已經死了,只有自己僥幸地逃到了這一片還未曾被災難所侵襲的大地之上,迎來了新的生活。
如同大病初愈,他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打量著四周的情況,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洞,僅容他存身,甚至四肢都難以舒展,倒不如說是一條石縫。
這也太慘了一點吧?
可緊接著,他有感覺到一件令自己驚駭的事情:他的聖痕好像完全沒有帶進來,只有一點點微弱的靈魂能力還能夠依仗著烏鴉開啟的後門得以保留。
感覺到虛弱的四肢和腹中的飢餓,他十分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如今正處在瀕死的邊緣。
倘若找不到食物,不能補充熱量的話,他可能再撐不了幾分鍾就要死了!
飢餓、虛弱和恐懼。
殘存在原本這一具身體里的種種感覺不斷地在他的意識中泛起,催促著他趕快踏上新的旅程,尋求在大災難中一線生機。
否則只有死亡……
槐詩專注地回憶了一下有關大災難的事情,可是卻記不起詳細的起始,只能夠回憶起被火焰燒紅的天空,龜裂的大地和沉入深海之中的群山……
飛鳥在哀鳴,走獸在咆哮,鋪天蓋地的濃煙里,只有死亡,死亡和死亡。
必須逃,必須朝著災難還沒有到來的地方走。
只有這樣,才會有一線生機。
才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發自肺腑的恐懼感激發出了羸弱軀殼中的最後一點力氣,他嘶啞地尖叫了一聲,手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
爬出了洞穴。
然後看到了眼前一片茫茫白雪,刺骨的寒風卷著一粒粒雪花呼嘯而來,帶來浸入骨髓的惡寒。
在他的背後,便是高聳的雪山,好像巨牆一樣延伸到視線的盡頭,將這一片大地包圍在其中。眺望遠方的時候,便能夠看到河流和青山,好像世外桃源。
他連滾帶爬地向下,渾身被雪水浸透了,瑟瑟發抖,用盡最後的力氣向著這一片新家園狂奔。就在石縫之間,找到了一只來不及逃走的老鼠。
槐詩已經餓得狠了,甚至將生火都拋之腦後,直接撲了上去,張口咬斷了老鼠的腦袋,磨牙吮血,飢渴地饕餮。
等溫熱的血液和肉填滿了他空空盪盪的肺腑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有新的活力從身體內部涌現,給了他繼續向前的力量。
於是,他向著不遠處的山腳繼續跋涉。
從踉蹌從到穩健,最後竟然腳步飛快地奔跑。
迎著撲面而來的寒風,他大步狂奔,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感受到祖先所傳承的力量沸騰在血液之中,令他對著天空長嘯。
他忘記了寒冷,忘我狂奔,猛然躍入了一條帶著碎冰的小溪中,暢快地洗了個澡,然後抖了抖身子,甩掉了皮毛和尾巴上累贅的水珠。
等等……皮毛?
尾巴?
槐詩終於感覺到了哪里不太對。
他低下頭,端詳著漸漸平靜下來的水面,還有倒影中自己的面目。
恩,這嚴肅緊皺的眉頭,這邪魅而深邃的冰藍雙眸,桀驁不馴內含霸氣的眼神,還有經典簡約的黑白配色……
「汪?」
在水面的倒影中,一只剛剛撒歡的哈士奇愣在原地。
變成了狗了怎么辦,在線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