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群老鼠,全部都是探索者。
沒錯,全部都是,而且全都是同一個探索者。
槐詩都搞不明白它是怎么進化成這一副樣子的,不過這似乎是反而是它們刻意所尋求的樣子,那一群老鼠有老有少有公有母,竟然已經開始了直立行走,體型已經有了小孩那么大,而且雙手都已經有了十指。
可以使用初步的工具了。
只不過,那十幾桿石器長槍和長弓在槐詩的體型面前,只不過是個笑話。
所幸的是槐詩已經剛剛吃完了一頭猛獁,外加兩噸帶著大量礦物質的露天礦石,勉強吃了個八分飽,沒有開戰的意思。
大家相安無事。
喝完水之後,各自上路了。
從那之後,槐詩就在沒有看到過任何的水源了。
到處都是倒斃曬成了一具干屍的動物,而幸存下來的動物則越發的凶猛和詭異,稍不注意,槐詩都在一堆鑽進了自己肚子里的寄生蟲手里吃了大虧。
難受了他好一陣。
然後那堆寄生蟲就在輻射胃酸里被消化干凈了。
恐怖的干旱和暴曬,一直持續到了第七天的夜里,突然之間,悶熱和窒息的熱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忍受的嚴寒。
冰冷的寒風從草原的深處吹來了,瞬息間,浩盪席卷,將大地覆蓋封凍,萬里無雲,沉悶的雷鳴里,無數巴掌那么大的雪花和冰雹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落下。
一夜過後,恐怖的嚴寒已經將草原的深處化作了險惡的絕地。
「恐怕沒什么人能夠從那種地方活下來了吧?」
傅依抬起頭,眺望著身後的方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恐怖的低溫就連她都已經撐不住了,干脆做了一個吊籃掛在了槐詩的脖子上,依靠槐詩熔爐一樣的體溫取暖,瑟瑟發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大概是末日吧。」
槐詩淡定地收回視線,繼續在雪地里不緊不慢地向前跋涉。不斷有沉重的冰雹從天而降,砸在了他的甲殼和鱗片之上,迸發出金屬所特有的鏗鏘低鳴。
在雲層之上,忽然有一只碩大無朋的鷹隼破雲而出,伴隨著高亢的鷹唳,從天而降,緊接著,又一個急停,停在了槐詩身旁的樹杈上。
「嗯?有兩個嗎?」
羽毛璀璨如金的巨鷹端詳著錯愕的二人,「哪位是天文會的朋友?」
槐詩低頭看了一眼脖子下面的傅依,傅依就會意地從吊籃里爬出來,藏在槐詩後腦勺的鱗片之間去了。
「是我。」
猙獰的狼獸抬起頭,漠然地問:「有什么事情么?」
「嗯?我看看……恩,確實是一等武官,厲害啊兄弟,哪個部門的?」金鷹嘖嘖感嘆:「看你的體型,應該已經進行到二次蛻變了吧?生存力真可怕啊。」
「我這里顯示,他是天文會的學者,注冊名為星之色。」傅依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得,不用多說了,又是一個gm賬號。
槐詩撇了撇嘴,直截了當地問道:「老哥有何貴干啊?」
「要一起嗎?」
金鷹友善地說道:「前面的霧之國不是獨狼廝混的地方,我們幾個技術部的朋友湊起來組了一個隊,要不要一起?」
槐詩有些意動,但想了想,最後搖頭:「免了,我這里帶妹上分呢。」
「行吧。」
金鷹並沒有對這個結果表示詫異,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在這里東邊大概九十公里的地方扎了一個營,有族群進化的朋友已經開始制作工具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幾個都是技術宅,實在不擅長跟人動手,如果你願意來的話,那就可以補上短板啦。」
停頓了一下之後,他提醒道:「吃掉探索者的話,能夠積累很多蛻變的能量,你們如果獨行的話,記得要小心那些故意狩獵探索者的人……還有,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個失控了的家伙,不要被糾纏住啊。」
他似有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展翅飛升而去。
槐詩羨慕地凝視著他的背影,吃了好久的檸檬:「你說,我怎么就沒個翅膀呢?」
「你好歹有點空氣動力學常識好么?」傅依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噸位,除了噴氣式引擎之外,什么還帶的起來啊?」
「不就是戰斗機的矢量噴射口么,我也有過啊!」
「切,吹吧吹吧。」
「嘖,不信就算了。」
槐詩繼續往前。
在漫天的風雪中,他終於看到了金鷹口中所說的失控者,愣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繞過去嗎?」
「晚啦……」
傅依嘆息。
那一瞬,如芒在背的猙獰殺意浮現,緊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