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槐詩心里一陣感慨:回頭過年的時候給他提幾瓶護肝片過去吧,自己這個老哥哥也挺不容易的……
便宜占夠了之後,槐詩總算拍了拍屁股走到前面去。
所有反抗的敵人全都已經藏進了一座四層高的辦公樓里,如今正封了窗戶,拿著各種違禁武器和外面的鎮壓部隊對峙,喊著要談判。
只可惜這里太接近市區,坦克和迫擊炮都不太好上場,否則按照傅處長的脾氣,哪里還管你談什么鳥門子判。
統統拉去跟坦克主炮談吧!
槐詩走到跟前的掩體後面,要過了隊長手里的大喇叭,探出頭來喊道:「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我包……」
二樓窗簾驟然一震。
槐詩猛然縮頭,便感覺到一陣凄嘯從自己頭頂上飛過去了,頓時愣了一下,旋即大怒。
娘的,老子堂堂新海監查官、金陵斷頭王、災厄樂師外加深淵廚魔,統轄局的後起之秀,天文會四等武官,親自來跟你們談判。
你們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
反了天了!
行吧,既然不願意吃牢飯,那就請全村吃飯吧。
他從自己的馬鞍包里翻了半天,在一堆雞零狗碎里翻出了一個酒壺一樣的瓶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沖著被鎮壓部隊炸開的大門丟了進去。
瓶子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迅速掉進了門後。
走私販子派到門後的狗腿子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丟進來,差點嚇得跳了起來,結果緊接著就看到那玩意兒砸在牆上,竟然炸了。
一捧猩紅的東西濺了出來,流了一地。
還有兩滴落在他的手上,他低頭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聞了聞,有些不可置信。
這是血?
緊接著,他就看到那兩滴血中迅速有一層隱隱墨綠的色彩萌發,看上去好像霉菌。
他卻感覺到自己喘不過氣來了,艱難呼吸,身體迅速地麻木了起來。
不止是他,還有此刻大廳里所有的人,都感覺到身體變得僵硬。在他們的口鼻、眼角之中瞬間不知道有多少菌株萌發,一直擴散到肺腑之中。
半分鍾過後,所有能動的人都忍不住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可吐出來的全都是自己的血。
來自深淵的猛毒直接的引發了胃部的大出血,甚至血剛剛流出來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團團長滿了墨綠色菌株的血塊。
沒過多久,那原本十幾個負隅頑抗的家伙就已經統統癱在地上。
有出氣兒沒進氣兒了。
.
眼看著槐詩丟進去一包東西之後,里面就好像被噴了殺蟲劑一樣安靜了下來,所有鎮壓部隊的好哥哥們都變得目瞪口呆。
只有槐詩一臉高手寂寞地點了根煙,仰天長嘆。
「是毒。」
他說,「我在血里下了毒。」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自己入門級的煉金術把自己的血放出來,灌上一堆源質、劫灰外加灑兩滴青冠龍龍血之後,不管什么君臣佐使,搞成一鍋大雜燴,用最粗暴的方法將里面的毒性激發出來,然後搓個瓶子裝好。
保質期大概在十二個小時左右。
只要開瓶之後盡快飲用就好。
必要的時候還能當個血包,輸回來給自己——反正都是他的血他的毒,他自己又毒不到。
刨除掉烏鴉當時那種特別無語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小天才。
賴了半天不走,終於從特事處薅了兩把沖鋒槍和五六個彈夾之後,他終於從掩體後面出來,端著兩把沖鋒槍走向了門後面的大廳。
「喂?在嗎老鄉?」
他扯開嗓子吼了一嗓子:「天文會送溫暖啦!」
可惜,根本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只有滿地艱難的喘息聲。
這年頭,送上門來的溫暖沒人要,令槐詩忍不住一陣唏噓。想到特事處白請他們喝茶,他們都不去,槐詩就為他們不愛占人便宜的高風亮節所感動了。
感動了差不多五六秒鍾,他便聽見樓上隱約傳來的哨子聲。
在他的身後,驟然有沙啞呻吟響起。
槐詩頭也不回,對准身後扣動了扳機。
一連串槍聲之後,便有一個渾身長著綠毛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
可緊接著,更多的呻吟聲從地上傳來,那些原本有進氣兒沒出氣兒了的狗腿子竟然在呻吟聲里蠕動著,從地上爬起來。
好像屍變了一樣。
一個個的臉色慘白,眼中亮著碧綠的光芒——那是源質在自我焚燒時的異象。
只是看一眼,槐詩就知道這群人徹底涼透了。
原本就算是中了槐詩的毒,也不過是住幾天icu的程度,可現在看來,這群家伙體內早已經被注射了食屍鬼的血清。
一旦被什么東西激化,就會迅速蛻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瘋狂攻擊眼前的一切活物……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別人的炮灰。
「所以說干什么不好干走私,還敢摻和邊境走私……是怕死的不夠快么?」
槐詩搖頭,抬起槍來正准備給他們一個痛快。
緊接著,便感覺到腳下陡然一震,頭頂傳來崩裂的聲音。
伴隨無數裂紋生長,沉重的混凝土樓板就朝著槐詩砸了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飄忽的影子從無數混凝土碎片中跳躍,不等他反應過來,驟然浮現在槐詩的身後,手中的鉤鐮朝著他的脖頸斬落!
然後,他看到了,槐詩抬起手,松開了手中的武器。
而從槐詩的腳下,卻有一個漆黑的影子迅速升起,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兩把沖鋒槍,向著他,展露槍膛中的狹窄黑暗。
然後,紅手套扣動了扳機。
刺眼的火光自黑暗中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