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就好像是一座可以行走的大陸板塊那樣,但噩夢里又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拿來做對比。
而在他環顧四周的時候,已經再沒有什么敵人出現了。
噩夢之中一片荒蕪和死寂。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風中響起。
「你好像玩得挺開心的?」
他錯愕回頭,什么都看不見,在他腳下,那個渺小如塵埃的影子抬起手,揮舞了一下,提示他自己在這里。
他低下頭,趴在地上,努力地將眼睛向著那個人影靠攏。
然後,越發地驚愕起來。
「嗯?你是……別西卜?」
「是我沒錯。」
別西卜歪頭看著他:「沒想到你竟然能認得出來么?」
「畢竟聲音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聽起來都讓人感覺特別輕浮不是很靠得住。」他有些感慨的感嘆道:「不過你這長相也……」
太不符合了一點吧?
原本槐詩以為,別西卜擬人化之後怎么都應該是一副報社肥宅的樣子才對。可就在他的面前,金發的青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讓人聯想到陽光。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機車夾克和牛仔褲,腳下踩著厚實的皮靴,好像是哪里飆車歸來,湛藍的眼眸中總是滿盈著愉快。
或許是錯覺還是什么。
槐詩總覺得它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止是外表。
「別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好么?」
別西卜微微聳肩:「這是歐頓留下的設定,那個王八蛋捏人的時候總喜歡捏自己,也不管別人能不能接受。」
「可你怎么在這里?」槐詩問。
「我才是最應該在這里的吧?」
別西卜搖頭:「我本來就活動在群星號的夢境里,現在群星號被腐夢吞掉,我出現在這里,難道不正常么?「
「就你一個?」槐詩緊張地左顧右盼:「其他人去哪兒了?」
然後,他就發現別西卜看自己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
就好像是看著整個公司唯一一個沒有被拉進公司qq的倒霉鬼一樣。
一臉同情、憐憫、無奈以及你要學會堅強的樣子。
令他越發地感覺到不妙。
很快,在別西卜手中,鋼鐵之書浮現,展開,雷達掃描,映照出一片投影。
——在腐爛夢境的最深層,無盡的黑暗里所懸浮的一粒泡影。
好像是肥皂泡一樣,流溢著炫麗的色彩。
看似脆弱,可是不論腐爛之夢如何侵蝕都無法滲透,反而保持著自身的獨立,在這噩夢之中又形成了一層新的夢境。
「這啥?」
槐詩問:「新型的套娃?」
「差不多。」
別西卜解釋道:「畢竟腐夢猖獗了這么久,天文會有專門針對祂的夢境保護技術也不奇怪……
如今,所有人的夢境都被統合在了一起——在這個定律框架的保護之下,那些常人的意志聚合在一處,沒有被深淵所污染,反而在外部的強壓之下統合成了一個臨時的靈魂,用來暫時抗衡腐爛之夢的侵蝕。不得不說,創意真是絕妙。」
槐詩的狗頭陷入呆滯。
許久,終於反應過來。
「這不就我一個被丟進來了么?」
他惱怒錘地:「你們又孤立我!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帶我玩了?」
別西卜同情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爪子尖。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被專門送進來搗亂的吧?嗯,畢竟你看上去就很擅長拆家的樣子啊……讓我看看。」
在他手中,鋼鐵之書中升起一道擴散的藍色漣漪,無聲的掃過了槐詩的身體。
緊接著,雷達開始分析。
「喔,這個記錄操作技術真是精妙……後續似乎還經過整理和改編,看留下來的標簽和注釋,前後竟然被六個創造主修訂過,確保它能夠在腐爛之夢中重現。」
別西卜嘖嘖感嘆,「你原來就長這個樣子的么?真看不出來。」
「呃,這個說來話長……」
「不要緊,慢慢說。」
別西卜淡定地擺手,「反正在腐夢死掉之前,我們的時間還很長。」
「等等!祂要死了?」
「對啊。」
別西卜攤開手,環顧四周:「這不都已經被吃的像是一具空殼了嗎?倘若祂是全盛時期的話,如今的你和我恐怕早已經變成噩夢的傀儡了吧?」
「誰要殺祂?」
槐詩百思不得其解:「不對,究竟誰殺得了祂?難道是牧場主?」
如果是那個家伙的話,拔x無情,完事兒之後不想給錢,打算把自己的便宜p友給做掉的話……倒也能從動機和能力上解釋得通。
「這我就不清楚了。」
別西卜手中,鋼鐵之書上展露出外界的投影,描繪出龐大的倒懸之樹,森嚴震怖。
「不過,在雷達的觀測里,雖然祂具備著一些牧場主的譜系特征,但本質上反而更像是腐夢一些……」
伴隨著別西卜的話語,好像有一道電光從槐詩茫然的思緒中閃過。
轉瞬即逝,卻將原本所有線索串聯而起。
「那是祂的孩子。」
槐詩恍然呢喃:「那是祂和牧場主所誕下的那一只存世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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