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就好像是……活著的陰魂一樣!
上千只烏鴉的負面源質涌入了尼伯龍根之戒中,引發了槐詩始料未及的龐大變化:原本九個還有所空缺的陰魂位置竟然被瞬間占滿。
連以前成型的陰魂也迎來了溶解和再造。
而在鴉群之中,卻有九只烏鴉的形態一陣變化,變得越發的凝實了起來。
不同於其他近似於陰魂的烏鴉,它們是真真正正獲得了陰魂的聖痕,成為了槐詩的軍團成員。
來自地獄的奇跡和這一群烏鴉之間的契合度高的簡直離譜,彼此之間根本毫無任何阻礙。
只是不知是不是槐詩靈魂的影響,這九只烏鴉的身體和羽翼之上迅速浮現出一層層繁復的銀白色紋路,看上去竟然有一些金屬的質感。
而就在那九只烏鴉的口中,卻叼著一支支古老而華麗的燭台。
燭台上,一截短短的蠟燭正在靜謐燃燒。
自黑暗里放出微光。
那些隱約的火光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實,宛如夢幻泡影,縱然是再怎么洶涌和狂暴的颶風也無法熄滅。
「燭台?」
槐詩也無法理解這一變化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可是通過這九只銜燭之鴉,他卻能夠感受到整個鴉群已經盡數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猶如臂使,彼此之間心意相通,根本沒有絲毫的不便。
整個鴉群都已經成為了槐詩軍團的外層延伸。
在它們的補充之下,少司命的聖痕也再一次的完成了蛻變,好像更加的完整了一些,令槐詩也感覺到一陣由衷的暢快。
憑借著象牙之塔的力量,最艱難的關卡,被他如此從容和簡單的邁了過去。
從此之後,只要槐詩按部就班的將鴉群培養壯大,成為深淵大群,就能夠源源不斷的收獲修正值,幫助少司命迅速成長。
槐詩心中一動,掏出命運之書,對准鴉群中九只銜燭之鴉拍了下去。
如今它們也算是自己的軍團,這一招應該行得通。只是就連槐詩也不知道命運之書會拍出個什么樣的記錄來——只能看運氣。
值得慶幸的是,就在命運之書拍下去之後,烏鴉依舊還是烏鴉,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變化。
只是幾只烏鴉的眼珠子一瞪,瞅著槐詩,忽然張口吶喊:
「聖哉!!!」
好像按下了一個了不得的開關,鴉群瞬間沸騰了起來。
所有的飛鳥都躁動著,凝視著槐詩,開始了狂熱贊頌:
「聖哉!聖哉!!聖哉!!!」
嚇得槐詩臉都綠了。
這特么是哪兒來的一群狂信徒啊,不對,怎么就跟買了一群復讀機一樣……就會這一句!你們是蜥蜴人附體了么?
等槐詩好容易將那群烏鴉安撫好之後,已經是好幾個鍾頭之後了。
他的耳朵在不斷的嗡嗡作響。
大半夜的,如果不是地下室的隔音足夠好的話,恐怕周圍的鄰居早就打上門來——槐詩倒是不擔心能不能打過,但萬一被這群烏鴉當作敵人給啄死了怎么辦?
只能一陣手忙腳亂。
自始至終,某個黑心女人都倚靠在旁邊看他的笑話。
直到槐詩徹底沒有了辦法,她才從旁邊提起了那個她以前逛古董店給自己買的鳥籠子,隨手丟過來。
「接著。」
華麗的鳥籠子入手,槐詩頓時一個踉蹌。。
看起來輕飄飄的,但這玩意兒的實際重量卻不遜色於實心的鋼鐵。
而打開籠子的門之後,卻看不到鳥籠的景象,反而有一片五光十色的迷離光芒噴薄而出。
就像是通向某個地方的入口。
顧不上想那么多,槐詩只是向著鳥籠伸手一指,連話都沒說,鋪天蓋地的鴉群便騰空而起,化作灰黑色的風暴,鑽入了鳥籠中去了。
竟然全部都鑽進去了!
當最後一只烏鴉飛進去後,鳥籠的門便啪嗒一聲自行合攏。
緊空空盪盪的鳥籠里升起一陣白霧,當霧氣消散後,便浮現出一只活靈活現的烏鴉在里面蹦蹦跳跳。
還能夠看到下面縮小的山峰、森林以及一片墳墓的景象。
槐詩提著鳥籠的把手,能夠感覺到里面每一只烏鴉的狀態和變化。
它們在里面倒是不怎么逼仄和難受,反而迅速的適應了這個新地方,正愉快地齊聲唱起新一輪的聖歌……
「這是什么?」
槐詩捧著鳥籠,翻來覆去的看著,感覺無比新奇。
以前他可沒注意自己家有這么奇妙的玩意兒。
「迷夢之籠。」
旁邊熱鬧看夠了的黑心女人說:「用腐夢的一點邊角料做出來的東西,你就當超大號精靈球來用就行了,用來承裝這種本質沒有重量的源質生物族群,多少都裝得下……以後也方便你能睡個好覺。」
就好像能夠聽見那群烏鴉無時不刻的聖歌大合唱一樣,她的笑容變得越發古怪。
「倒是沒有看出你竟然這么喜歡烏鴉啊。」
她忽然湊近了,端詳著槐詩的臉,便露出微笑:「是不是對姐姐我有什么不可言說的想法,所以才想找幾只烏鴉搓搓揉揉抱抱?」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啊!」
槐詩嚇得跳了起來,瞪大眼睛:「你怎么就憑空污人清白!」
「哦?是嗎?」
她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似是遺憾那樣的嘆息:「那是我誤會了吧……看你剛剛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你想要繼續上一次的福利呢,真遺憾。」
「你遺憾個鬼啊!」
槐詩怒了,「真要圖你的福利,我還不如抱個鑿子來嘬兩口更快呢!」
於是,那個女人的笑容就越發的愉快起來。
讓槐詩一陣不爽。
想要揍她。
可瞪了她半天之後,終究還是沒能下手。
只能搖了搖頭,無奈嘆息。
槐詩抬起手里的籠子問:「你還沒有發現問題在哪里么?」
「聖哉?」
「不是這個。」
槐詩撓著頭發,有些煩躁起來:「你就沒發現……人設重疊了么?不,我的意思是,如今烏鴉忽然來了這么多只,以後我都不知道怎么區分了。不,我的意思是,認識這么久了,總不能還是喂喂喂的叫你吧?」
「有道理啊。」
那個女人若有所思的頷首,旋即建議道:「不如你就叫我烏鴉一號,然後從下面排二號三號四號,不也挺好么?」
「一點都不好。」
槐詩並沒有生氣,甚至沒有瞪眼睛,只是認真的凝視著面前的女人,「我不是問你怎么以後這么多烏鴉怎么區分,我是在問你的名字。」
槐詩看著她,終於鼓起勇氣,認真的問:
「——告訴我,你的名字。」
「……」
在寂靜里,槐詩面前的那個女人像是愣住了,眉頭挑起,端詳著面前的少年,就好像第一次認識槐詩一樣。
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卻沒有說話。
在漫長的等待之後,槐詩終究是敗退了,嘆了口氣,擺手,轉身想要離去。可在離開之前,卻聽見了幻覺一樣的輕柔聲音,從背後傳來。
「彤姬。」
「嗯?」
他錯愕的轉身,僵硬在原地。
因為她就站在槐詩的身後,近在咫尺,幾乎能夠感受到她吹拂在自己臉上的鼻息。
槐詩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可她卻又向前,步步緊逼,伸手,幾乎將槐詩頂在牆上。
低頭端詳著他呆滯的樣子時,便露出了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寂靜里,槐詩只聽見自己混亂的心跳聲。
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
他干澀的問:「你在說什么?」
「嗯?你剛剛不是問了問題么?我在回答你呀。」
那個女人依舊微笑著,抬起手,將長發挽至耳後,緊接著,那一張瑰麗而姣好的面孔一寸寸靠近,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不要忘記,槐詩……」
她說,「我的名字,叫做彤姬。」
這便是她的自我介紹。
時隔一年之後,姍姍來遲。
槐詩,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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