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槐詩的身影毫無道理的憑空轉折,好像視慣性為無物,繞過重重阻礙,對准了他的面孔,斬落劍刃!
在上校身後,兩個半跪的分身同時抬手,扣動扳機。
悲憫之槍的輝光光芒涌現,槍刃脫手而出,向著他呼嘯飛來。
上校屏息,拔刀隔開了槍鋒,躲避情報中記錄的毒素,可當他後退的時候,槐詩的身影便驟然貼近了,美德之劍再度刺出。
比那更快的是遞補上前的士兵,熾熱的槍管已經頂在了槐詩的後腦上,扳機扣動,子彈呼嘯而出。
正在那一瞬,槐詩的身影離奇的消失在了原地。
落空。
冰冷的劍刃向前,自軍刀的刀身上留下了一個貫穿的缺口,勢如破竹的,釘進了他的胸膛。
上校漠然的伸手,死死的捏住了槐詩的手腕。
鼓手!
爆響之中,他的手指寸寸碎裂,而祭祀刀的冰冷鋒芒已經抵在他的脖頸之上。
面具之後的上校抬起眼眸,凝視著面前重圍之中的少年,周圍的嚴陣以待的軍士們已經將槍口對准了近在咫尺的槐詩。
毫無死角,哪怕是上校自身也在射擊范圍之內。
而天空之上,龐大的水母陡然一震,在水母傘蓋之下的軀殼驟然打開,從其中伸出一截沉重的炮管,正對准了下方他們的所在。
致命的火光醞釀在其中。
「將軍了,槐詩。」上校傲慢的說。
「這么確定?」
槐詩被逗笑了,環顧四周:「只靠著幾把槍而已,留得住我?還是說,保護的了你呢?」
上校漠然回應:「請放心,我已經做好同歸於盡的准備了。」
「可我還沒有。」
槐詩無奈的說:「我還有著令人羨慕的青春和漫長的時光可以揮霍,以及很多個可能無法實現的理想,我不能,且不該死在這里。」
「你這是在求饒?」
「不,我只是在闡述一個道理。」
「我從一開始就不是沖著和什么人同歸於盡來的,也絕對不會死在這里。」
槐詩平靜的凝視著他的眼瞳,就好像述說什么真理那樣,告訴他:「所以接下來,我會殺了你,就在這里,就在你所自傲的包圍中,然後,踩著你的屍體轉身回去——」
隨著他的話語,預料之外的轟鳴巨響驟然從遠方爆發了。
熾熱的光芒驟然匯聚為一束,自醞釀許久的爐心之中噴薄而出,撕裂了火場之上的夜空,也勢如破竹的貫穿了雲層之中的水母。
天空之中,水母悲鳴著扭動身體,可是卻難逃隕落的命運。
向著大地。
隨著軀殼里大量冷卻液的噴出,過載的熱量在半空中就已經開始焚燒它的軀殼。到最後,只有數百噸灼紅的鋼鐵零件伴隨著飛灰和殘骸一同,落在地上,砸入火場之中。
就在戰場之外,某一輛早已經被所有人忘卻在腦後的卡車終於展露出猙獰的爪牙。
當幻影偽裝撤去之後,隨著車廂的分裂與開啟,無數繁復的結構迅速的變換,在液壓驅動之下,隱藏在車體之下另一套結構開始了運行。
十六個車輪迅速收縮,取而代之的是三道深深釘進大地的龐大基座,而當累贅的車廂脫落之後,從車身之上升起的便是一道足以令人瞠目結舌的巨型火炮。
無數煉金矩陣和符文在上面閃耀著,隨著源質的涌動,主宰命運的『戈爾迪烏姆』降臨於此。
在窺清了敵方的虛實之後,抓緊了槐詩所創造出的這個機會,龐大的炮身對准了天空,射出奠定勝負的雷火。
一錘定音。
「這是來自象牙之塔的警告,請貴方終止一切戰爭行為,立刻束手就擒,否則十秒鍾之後將對貴方進行飽和式炮擊。」
在操作台之上,雷蒙德漠然的開口宣告,倒計時:「10、9、8、7……」
傻了吧,臭弟弟,爺有炮哦。
不止是上校傻了,槐詩也傻了。
——等等,為什么我們有炮?
你不是司機么?
所以你他娘的是開車載式火炮的么?
就好像忽然發現自己找來的司機是個火車司機就算了,開的還是個列車炮!
震撼槐詩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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