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的起身,感覺到鼻尖一熱,連忙捂住臉,才發現自己流鼻血了:「我、我去洗手間。」
好像逃跑一樣。
頭也不回的沖向了走道盡頭的方向。
留在原地的槐詩一陣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啥。
黑人問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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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狂跳。
真希劇烈的喘息著,抬起手,將冰冷的水珠潑灑在臉上,希望自己能夠冷靜一些。
可每次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了那一張毫無瑕疵的絕美面孔,明明那么冷淡,可是卻讓人心跳的停不下來。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真希,你可是武家的女兒,不能像是花痴一樣……
可就算這么說,怎么可能冷靜的下來嘛!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足足在洗手間里待了大半個小時,她總算是平靜了一點,或者說,總算是有了回去的勇氣。
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愣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起,世界變得一片靜寂,就連鐵軌被敲打的遙遠聲響都已經消失了。
空調運作的聲音,廣播系統的播報,乃至外面說話的聲音。
盡數消失不見。
她感覺自己有點冷。
吐出了一道白氣,十指發涼。
空調壞了?
當她行走在過道中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四周的乘客都已經消失無蹤,再也不見。
「那個……有人嗎?「她提高了聲音,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無人回應。
只有一片冷漠的死寂。
當她終於回歸了自己的位置時,卻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原地。
沒錯,自己還坐在椅子上,另一個自己……就在那里,從未曾離去。
可是樣子卻已經面目全非。
好像一瞬間經過了千萬年,飽經滄桑的衣裝早已經破碎枯黃,存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具蒼白破碎的骸骨骷髏。
現在,就在她的視線中,原本早已經死去她,死去的真希支起了顱骨,空洞的眼洞里,腐臭的黑血無聲的流出。
宛如眼淚。
她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下意識的想要尖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在這嚴寒和冰冷中幾乎窒息,癱軟在地上。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她向後挪動身體,手足並用,想要奔跑,逃離,速度越來越快,在田徑社中也未曾如此的狂奔。
可跗骨之蛆一樣的寒意依舊緊追在背後。
甚至,出現在眼前。
當她奮力推開隔離車廂的大門時,便看到了那一具骸骨,佇立在自己的面前。流著黑色的眼淚,骷髏上前,低頭俯瞰著他。
用她的聲音,沙啞的質問。
「你……要去哪里?」
真希再說不出話來,無法動作。
宛如永恆的死寂里,傳來驚恐的嗚咽。
就在窗外,不知何時,世界已經變了,一片荒蕪的大地之上寸草不生,天空之中,血月高掛,照亮了猙獰的輪廓。
那是覆蓋了天和地的巨大陰影。
猙獰的蜘蛛舞動在自己的網中,重重復眼向下俯瞰,冷漠又猙獰的,一寸寸將繩索收緊——摧殘著網中的魂靈。
正是那一瞬間,槐詩嘆息著,抬起了眼睛。
果然沒辦法放著不管。
他猛然起身,摘下了臉上的墨鏡,筆直的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在洗手間的門口,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魁梧男人。那個渾身覆蓋著刺青,宛如巨熊一樣壯碩的魁梧男人。
地獄廚魔。
「哦?看樣子你打算動手了?」
他毫不顧忌頭頂不停響起警報的煙霧燈,抽著一根粗大的雪茄,似笑非笑的看著槐詩。就在旁邊,列車員正驚慌的勸阻他,想要讓他把煙滅掉。
被他滿不在意的推到了一邊。
忽然,他後退了一步,以示禮讓。
「那么,我就不用攙和了……」男人說,「請吧,閣下,讓我看看瀛洲廚魔的本事。」
遠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敏銳,不,應該說,作為廚魔而言,本身就具備著常人千百倍以上的敏銳感知。
尤其是針對同類的氣息。
在遇到槐詩的瞬間,就對彼此的身份有了本能的認知。
槐詩也懶得糾正他話里的錯謬了,抬起手,按在洗手間的門上。
嘎嘣一聲輕響。
門開了。
鼓手勁力瞬間的催發,就將門鎖內部的結構蹂躪成均勻的塵埃。旁邊剛剛爬起來的列車員也愣在原地:「等等,你要干什么……」
「喂,不要礙事。」
魁梧的刺青廚魔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將他按住了,不准他去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