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傻了吧臭妹妹(感謝磐千山晏萬海的盟主(1 / 2)

天啟預報 風月 2078 字 2020-05-31

從半個月前開始,奈良市內,出現了連續殺人案。

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具被斬首的屍體出現在街頭。連續半個月,未曾有一天中斷。現場殘留著濃郁的源質痕跡,毫無疑問,是升華者所為。

算上今天,已經有十六個人的腦袋被砍下來了。

死者的身份毫無規律。

有普通的上班族,有升華者,甚至還有一名公卿的隨從......但結局毫無疑問是相同的,被同樣的介錯手法,斬斷脖頸。

干脆利落的賜予死亡,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沒有給追逐者留下任何線索。

離奇的消融在黑夜之中。

只留下慘烈的現場和滿滿的嘲弄。

角山恥辱的低下頭,「在下無能,又晚了一步。」

只差一點,就能抓住那個家伙的蹤跡了。

「繼續查。」

犬江說,「如今御前廚魔對決開始之前,城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恐怕會被鹿鳴館借題發揮,說我們失責......」

「呵。」下首傳來不屑的冷笑,「這難道不是他們派來的么?」

犬江抬起眼睛看過去,「九郎——」

「難道我說的不對么,犬江先生?」那個年輕的男人怨憤的低語:「他們一手的逼死了當年為里見家乞命的叔父,現在又假惺惺的過來譴責我們失職有責?欲加之罪......」

「九郎!」

犬江提高了聲音,蒼老的眼眸抬起來,一字一頓的警告道:「這不是你能夠插嘴的事情!」

年輕人倔強的昂著頭,反問:「我難道不是里見家的武士嗎!」

「如果在二百年前,里見家的武士敢在這里說出如此不知好歹的話,早就被勒令切腹了!」

犬江冷漠的駁斥:「你還不是當主呢,等你坐上了那個位子,再想著怎么跟我們這幫老頭兒發號施令吧!

現在,在我發怒之前,回自己的屋子里去,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九郎的臉漲紅了,很快,他低下頭,告退離去。

門關上了。

在犬江身旁,老武士嘆息,「九郎是傷心不二的死,他還年輕,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誰又不知道呢?」犬江搖頭嘆息:「否則換成別有用心的人,我就要當著你們的面,在這里斬掉他的頭了。」

九郎,里見靜江,正是上一代當主里見不二的侄兒。

里見不二沒有自己的孩子,從九郎小的時候就將他視若己出的培養。而上一代當主遭遇黜落,『羞愧而死』之後,最痛苦的毫無疑問也是他。

如今年輕人說出這種失儀的話,老人都能理解,但卻不能放縱。

將之斥走已經是最大的回護了。

會議必須繼續。

在敲定了剩下幾件無關緊要的瑣事之後,犬江疲憊的抬起手揉了揉鼻梁,閉上眼睛嘆息,拿起了毛巾隨意的擦了擦臉之後,強行振奮精神。

他已經老了。

一百六十四歲。

幾乎見證了里見家命途多舛的近代歷史,從一屆名不見經傳的武士,漸漸成為了繼承了里見八犬之名的犬江。

可以說,除了當主之外,這個老人才是里見家真正的脊梁和主心骨。而犬江也一直因對權利的克制和對家族的忠誠受到歷代當主的信任。

經歷了**之年成長起來的那幾代人,不論具備如何的野心,都明白了家族的存在是多么重要。

只有緊密團結,共同求存,才能夠在越來越險惡的局勢中生存下去。

只可惜,如今的年輕人已經不這樣想了啊......

從上一代開始,斗爭就已經失控了。

如今隨著將軍漸漸架空了皇帝,整個瀛洲,人人都在龐大的政治漩渦之間飄搖,難以自持......不,應該說,自從國門被羅馬的黑船所打開的瞬間,時代就已經變了。

休息了片刻之後,他強自振奮精神,看向了周圍的七人。

里見八犬士。

如今里見家的八位掌握著不同權利的家臣,在失去了當主之後,如今能夠代表里見家正體的八個人,盡數在這里。

「連日以來,想必諸位心中已經有一份名單了吧?」

沉默中,不再年輕的武士們緩緩頷首,分享著手頭所調查出的情報。

最後可能成為下一代當主的人選。

最前面的,自然不必多說,上代當主的養子,九郎,里見久靜。

然後,是上代當主的弟弟,從美洲匆匆歸來的里見不平。

里見家館山集團的負責人,里見不凈。

俄聯留學中的里見正平。

......

乃至最後,里見氏的末子——里見琥珀。

「太荒謬了!」

席間,有家老惱怒的低吼:「背棄瀛洲,被放逐到東夏去的罪人之女,鹿鳴館竟然會認可她的資質?一群蠢貨!那群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犬江抬起眼眸,平靜的說:「琥珀的父親,同樣是為家族做出犧牲的人。在我看來,她和其他後輩並沒有什么不一樣,都是里見家的孩子。」

「犬江先生,你難道就不明白她的來意么?」

「難道她的來意和其他人的來意有所不同嗎?」犬江提高了聲音,反問之後,肅然掃視著四周:「既然是里見家的血,就有資格繼承里見家當主的位置,諸位不要迷失了本分!」

所有人恭敬的垂眸,再沒有反對的聲音。

在沉默里,犬江忽然忍不住自嘲的嗤笑了一聲。

當初放逐了琥珀的,還是他自己呢。

恐怕此刻在其他人心里,少不了罵一句老糊塗吧?但同樣,此刻在他眼中,里見琥珀和其他的後輩,並沒有任何的差別。

至於鹿鳴館為何會認可她的血脈,認可一個在社保局掛名的放逐者,他大概也能夠理解一點背後的考量。

無它,單純的......兩害相權而已。

才不是出自什么高貴又憐憫的理由,給罪人一個證明自己的贖罪機會,也不是相信琥珀會出淤泥而不染。

純粹就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