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那萬年庄重的神情就浮現出一絲古怪:
「——但絕對不會是他。」
伴隨著他的話語,有慘烈的嘶鳴從凍城的領域之上升起。
就在槐詩的面前。
一名火鑄魔驚恐的跪在地上,斷裂的右腿難以撐起,緊接著,便看到,就在他正前方,槐詩握緊了拳頭。
對准了他的腦門。
再然後……
——三重鼓手·霹靂!
雷鳴巨響轟然擴散,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就那樣仰天倒下,迅速的崩潰,變成熔岩和碎石。
只有槐詩緩緩抬起頭,端詳著圍攏過來的敵人們。
忍不住微笑。
「剛覺得冷就有人送炭上門,你們是什么地獄慈善組織來救援的嗎?」
在他的腳下,積雪和冰層驟然浮現出裂隙。
一道龐大的波瀾在踐踏之下擴散,瞬間,掠過了無數坍塌殘破的建築,飛向了遠方,消失不見。
可明明如此,在場的所有地獄生物,內心中卻涌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就好像他們已經被某種恐怖的龐然大物吞入了腹中,感受到了毫無來由的窒息。
在他的微笑之前。
「你們的心跳聲很好。」
槐詩誇獎道,「雖然很快,它們就不再會跳了——」
轟!
再一道雷鳴巨響從大群之中迸發,自槐詩的腳下,一直延伸到了陣列的末端,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憤怒之斧的回旋和劈斬之下分崩離析。
如同傷疤被撕裂那樣,如同鮮血的熔岩潑灑而出,焚燒著這一座早已經凍結了無數時光的城池。
而死亡,正在那一瞬間,降臨!
在槐詩的手中。
慘烈的蹂躪和虐殺毫不講道理的降臨在了此處,手握著憤怒之斧和美德之劍,槐詩踏前,干脆利落的將眼前一切還能動的東西盡數擊潰。
天穹上吹過的風聲,大地深處殘存的震盪回響,飛雪灑落的細碎雜音,乃至冰冷破裂時的清脆哀鳴。
乃至眼前大群的呼吸、熔岩之心的跳動,還有它們的咆哮。
有那么一瞬間,一切都嚴絲合縫的結合為了一體,宛如本該如此那樣,在共鳴之下被槐詩握入了掌中。
——極意·交響!
超越認知的力量此刻降臨在了山鬼的軀殼之中。
那並非是什么奇跡所帶來的力量,也並依靠來自地獄的恩賜,只是以一個人的意志和技巧,撬動了殘酷的現實。
以自我為支點,天地同力!
哪怕如今的身體相較雲中君是如此的脆弱,可凌駕於其之上數百倍的力量卻隨著槐詩的揮灑而肆意的蹂躪著眼前的敵人。
直到最後,無數凝固的熔岩和碎裂的殘缺肢體之間,只剩下了唯一的身影。
還有他眼前殘缺的降臨之殿。
「畫風太不協調了啊,朋友。」
槐詩輕嘆著,抬起頭,就仿佛能夠隔著永恆的風雪和黑暗的雲層,看到白蛇陰沉的表情那樣。
在他的手中,美德之劍亮起了璀璨的輝光。
遙遙對准了面前的降臨之殿。
「既然是違章建築,拆了也沒有人會投訴我吧?」
萬道流光自劍刃之上匯聚,升騰,融入了槐詩的源質之後,迅速的化為了撕裂陰雲和黑暗的烈光。
烈光升騰而起,將這一座沉寂的城市再度籠罩。
照亮了槐詩嘲弄的笑容。
就這樣,向著來自地獄中降臨的殿堂,斬落!
在轟鳴里,隕石的殘骸就此分崩離析,劇烈的坍塌里,巨響回盪著,很快,便再也看不見曾經的痕跡。
只有廢墟還存留在廢墟里。
和諧的,融為一體。
隨著塵埃在寒風中漸漸散去,只有槐詩一人的身影從其中走出。
就仿佛登場的角色一般,向著所有的觀眾們微笑。
抬起雙手比心。
愛你哦~
只可惜,無人回應。
直到現在,來自副校長的聲音才終於從槐詩耳邊響起。
「看起來你似乎過得不錯。」
「哪里哪里,都是地獄老鄉們的歡迎夠熱情。」
槐詩撓了撓頭,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好奇的問道:「只不過,我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起,艾薩克先生你也這么沒良心起來了啊。」
艾薩克沉默許久,歉疚的嘆息:「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根據出發前校長留給我的建議,在前期資源有限的狀況,我需要首先強化陳女士的戰斗力,阿努比斯的存在對於整個戰局至關重要。
所以,你恐怕只能發揮一下自己的長處了,槐詩先生。」
他說,「隨你發揮,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自己去拿。」
「那個老王八這么混蛋?」槐詩愕然,「萬一死了怎么辦?他這是終於要對我這只小貓貓動手了?」
「這就是另一個好消息了。」
艾薩克回答:「校長在我的卡組中塞了五張你的牌。」
「這意味著,你可以死五次。」
他意味深長的補充道: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