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陳皮皮的斗爭 流域風 3415 字 2020-12-23

第二天早晨程小月就只在陳皮皮的門口敲門,不肯進去揪他起床了。陳皮皮實在不想起來,把頭扎在枕頭下面,叫:「我只再睡一分鍾,一分鍾就好!媽媽你可別再敲了!」

程小月不做聲,繼續把門敲得「梆梆」響。

陳皮皮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在桌上,程小月在廚房里不知忙什么。陳皮皮一邊吃一邊抱怨:「都說乞丐最可憐,要我來說,最可憐的應該是我才對!」

程小月忍不住在里面搭話:「你快點吃,要遲到了。」

陳皮皮嘿嘿一笑,心想:我可不怕遲到,現在的我今非昔比,即使真遲到了,也盡可以大搖大擺地坐進去,看誰敢來說我!

怕程小月尷尬,絕口不提昨晚的事,嘴里還在嚼著,已經去抓了書包,沖廚房里喊了一聲:「你的乖寶寶上學去了。出門而去。」

程小月聽他走了,才從廚房出來,坐到桌子前,拿著筷子在碗里捅來捅去,想著自己的心事,全沒有一絲食欲。

陳皮皮到了樓下,卻見齊齊正站在了樓梯口,笑嘻嘻地看著他。陳皮皮也不去理她,徑直從旁邊走過去了。齊齊就跟在他後面,拉了他的衣角,說:「哥哥生氣啦!」

陳皮皮給她呲了呲牙,說:「沒生氣,你看,我還能笑呢!」

腳下走得更快了。

齊齊緊追著,說:「昨天被揍得很慘嗎?真是對不起!要不,你打我兩下,就當我是我替你挨的。」

陳皮皮說:「不行,那太輕了。」

齊齊見他肯和自己說話,如釋重負,親密地去挽了他的胳膊,把臉湊過去,說:「你要拿腳踢我嗎?我又不是皮球,踢著也沒什么意思的。」

陳皮皮打了個哈哈,說:「你不是皮球?昨天滾得倒是很快嘛!」

齊齊把頭貼了他的肩膀,搖著他的手臂,說:「我是去找了一個人的,他幫助過我,我卻忘了謝謝他!突然看到了,總應該要去謝了他才對。」

陳皮皮好奇起來,問:「是誰啊?你謝他謝了那么長時間,是給他磕了幾千個頭嗎!」

齊齊輕推了他一下:「你才給別人磕頭呢!我是去了他的琴室,原來他會彈古琴的!還教了許多學生呢!」

陳皮皮抓住她的馬尾辮扯了一下,說:「你很沒良心,我陪你逛街,你卻去聽琴,還把我忘得一干二凈,鄙視你!」

齊齊吐了吐舌頭,垂了頭,卻是一臉的憨笑。

於敏一天都不在學校,直到放學的時候才回來。陳皮皮叫齊齊先走了,自己去找於敏,到了她門口,推門進去就看見於敏正坐在床頭整理衣服。看他進來,怪了一句:「你也不知道敲門的!是我教得你這么沒禮貌的嗎?」

陳皮皮就又退回到門外,拿手在門邊敲了敲,笑著說:「我當然知道要敲門,只是我的習慣是要先看到了人才敲的,不然你不在里面,我敲給誰聽?」

於敏白了他一眼,抓過了床單把一頭兒遞給他,要他幫著來疊。

陳皮皮看手里的床單,正是昨日鋪在床上的那條,心頭一盪,把床單捂在鼻子上使勁兒嗅了一下。於敏看得奇怪,問:「你聞什么?是沒洗干凈嗎!」

陳皮皮沖她眨了眨眼:「我是要檢查你洗得是不是仔細,可別留什么味道在上面。」

於敏一下子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臉上一紅,心里卻涌出了幾分甜蜜,抄起一件衣服甩在陳皮皮的臉上:「你這么愛檢查,怎么不去當警犬?」

陳皮皮把衣服從頭上扯下,里面卻夾了於敏的一件胸罩,哈哈一笑,說:「你來給我送定情信物嗎?這個可很有創意!不過要是沒洗過的那就更好了,我藏在身上,一天聞個三五七回,本來瞌睡了,一聞到你的味道,立刻精神百倍,學習也有精神了,腦子也好使了,考試也能考六十分了。踢起球來,更是如有神助,過五關斬六將直奔球門,一腳怒射就進球了!你說我是不是彈無虛發?」

於敏看了他一眼,想:他倒是無憂無慮,還在想著踢球!什么彈無虛發?我給他這個彈無虛發害死啦。見他拿著自己的胸罩,又突然害羞,伸手奪了過來,藏到了疊好的衣服下面。說:「不要這么變態,正經一點兒,以後不許和我這樣說話!」

陳皮皮嘿嘿一笑。於敏就想起了第一次的時候自己也是說過這句話的,臉又是一紅。

站起身來,叫陳皮皮跟自己出來。

兩人來到了操場,操場早已空無一人。於敏抬頭去看落日。此時的天空一片金黃,烏雲的邊緣也給落日鍍上了一抹亮色。於敏站在余暉之中,修長的身體似乎被罩在光環當中,微風吹過,衣衫長發輕輕飄動,人就如同從畫里走出來一樣。

陳皮皮看呆了,心想:於老師真好看!可惜這會兒沒有相機,不然給她拍下一張照片來該多好!

於敏招手讓陳皮皮到自己跟前,握了他的手,眼睛卻看著別處,說:「我要求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答應我?」

陳皮皮給她握住了手,心里又是開心又是溫暖。他雖然和於敏數次親熱,於敏卻從來不肯放下老師的架子,平日更是要綳了臉對他,讓他在心里難免會有一些拘謹。此時此刻,兩人卻像是朋友一樣,心無芥蒂,真誠坦盪!

他反手和於敏的手指相扣,緊緊握在一起,說:「我答應!」

於敏說:「我還沒講呢!你答應得這么快干什么?你承諾別人的時候快,就不大保險了,只怕以後反悔的也會快得很。」

陳皮皮說:「無論什么事,我都答應你的。」

於敏轉頭看了他,沉著臉,說:「我要是要你去跳樓呢?」

陳皮皮撓了撓頭:「那個,那個我好好的干什么要去跳樓?這個不算。」

於敏又問:「我要是要你今後不准理我呢?」

陳皮皮「啊」了一聲,說:「這個不合理,我在課堂上聽你講課,總得要和你說話的。」

於敏接著問:「那我就要你不來上學,行嗎?」

陳皮皮就有些為難:「我倒是沒什么,媽媽肯定是不答應的!你怎么凈提叫人做不到的!再換一個。」

於敏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說:「以後可要記住,別輕易應允人!我隨便說的,我要求你的事也沒這么難,可是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如果做不到,就老實和我說,我再做別的打算。」

陳皮皮點點頭,問:「什么事?」

於敏嘆了口氣,說:「今天我做了個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陳皮皮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於敏也不理會他的驚訝,接著說:「我丈夫石夜來,是個既普通又沒什么本事的人,尚且如此!真讓我對男人失去了信心,不知道還有誰是能叫我相信的?想來男人大概都是一樣的吧!他曾經對我很好,雖然如今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卻不能咬牙切齒地恨他!他不想讓母親絕望,是心存了孝順的,我能夠幫他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孩子是你的你是知道的,這件事終究要把你拉進來。你現在還小,不知道這里面的利害關系,我的肚子卻等不得。這也是你自己作孽,報應不爽!你能不能答應我,這件事永遠都不說出去,連你的媽媽也不能說!」

陳皮皮眨巴著眼:「你生了孩子,將來要叫我爸爸嗎?」

於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你聰明,你倒來跟我笨了一個!你能當爸爸嗎?叫人家爸爸還差不多!再說孩子叫你爸爸,那不是要告訴別人了!我還來求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