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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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苗苑神游了許久,猝然驚醒,下狠心用力推推陳默的肩,試著叫了一聲:「陳默」

陳默仿佛暈睡,合著眼,沒有一點反應。

苗苑忽然松了口氣,一直緊綳綳的肌一點點的松弛下來,心跳得越來越緩,連呼吸都變得柔順,苗苑脫了鞋趴到陳默身邊去。

也好苗苑探出一手指,在離開陳默的皮膚一厘米的地方描畫他的輪廓。雖然預想中的目的沒有達到,可是現在這樣也很神奇,不是么一直都看著他那么干凈的樣子,好像很生疏,離得很遠,不像個真人,干干凈凈的好像什么都不會被他帶在身上似的,可是現在他就這樣躺在自己身邊,呼吸平靜而安然,就像是屬於她的。

苗苑忽然笑了笑,側著臉枕在自己的臂彎里,用手指輕輕戳他的臉,聲音小小地嘀咕著:「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你這個傻瓜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穿軍裝的男人,可你是我見過穿得最好看的。你知不知道那天你一進門,軍裝制服,干凈禁欲,笑得那么軟,有禮貌不多話哇噻,萌點全中,我就知道這是老天專門派來克我的,可是你喜不喜歡我」

苗苑撐起上半身仔細地看著陳默的臉,這房間里很安靜,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陳默的鼻子很挺,線條干凈利落,他的嘴唇很薄,所以抿緊的時候就會有點單薄嚴厲的樣子,而此刻,輪廓模糊在昏黃燈光造出的影里,失去陽光下犀利的棱角。苗苑舔著嘴唇,陳默現在這種你可以隨便親的樣子,讓她心里蹲了只暴躁的松鼠,它在發脾氣瘋狂地撓著爪子,抓得她心癢難耐,苗苑終於閉上眼睛,毅然決然地壓了下去。

哦,其實她只是在想,再怎么說,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堂堂少校,我一個弱女,你總不可能去告我

陳默的睫毛略動了動,張開又合起,只是一閃而過的眼眸中帶著茫然與無奈。

自然,他是醒著的,就是因為喝醉才要醒著,這是一種訓練過的本能。只是苗苑最初的那個動作太親密,他怕這姑娘會難堪,於是又裝了下去,可是現在

苗苑輕輕地蹭著他,像一只小貓在舔食心愛的食物,動作輕柔而細致,柔軟的嘴唇如陳默想象中那般甜蜜,帶著淡淡的酒味、還沒有融化干凈的酪甜香,像剛剛吃過的那個蛋糕,甜蜜而醉人。

陳默在猶豫是不是應該抱住她加深這個吻,可是略一偏頭,苗苑仿佛受驚似的離開了他,陳默於是閉上眼睛,專心裝睡。

算了,不要嚇壞她。

苗苑驚魂不定地看著陳默,等待了良久之後終於確定陳默是真的醉暈過去了,拍拍口,安慰受驚的小心臟。

「你敢嚇我咬死你」苗苑亮出牙齒嚇唬陳默。

陳默在朦朧中看到,心想,姑娘你要真咬下來,我就不得不醒了。

可是牙齒落到皮膚上的感覺卻是異常的輕和軟,沙沙的在臉頰和脖子上游走,呼吸飄浮在耳側,軟軟的,溫熱的感覺。好像一只小小的野獸趴伏在它的獵物上,牙齒幼軟得還咬不住東西,卻嫌自己吃沒夠。陳默終於忍無可忍地翻了個身,他有點悲哀發現這姑娘可能還不如他有經驗,至少她不知道干到哪一步實在就應該要停手了,要不然,再裝下去,就太假了。

苗苑畢竟還是怕驚醒他的,更何況壞事做盡,也應該收手了,否則樂極生悲了總是不好。她在陳默身上加了一層毯子,倚在床頭上隨便了一本書看,眼前的字都在活蹦亂跳,一個一個都認識,可是連起來卻已經看不懂。

苗苑對書神游了半天,回過頭看了陳默一眼,嘆口氣,從床底又撈了另外一本,這次的書很無聊,苗苑看著看著視線就朦朧了。陳默聽出苗苑的呼吸有變化,便坐起身來。苗苑被驚醒,迷蒙著半夢半醒的睡眼抬頭:「唔你醒了」

陳默點頭。

「真不好意思,店里咖啡甜酒牌子不正,我就用了自己的白蘭地。」苗苑低頭揉眼睛。

「沒關系」陳默看她低著頭,眼神迷迷茫茫的有些委屈的意思,這讓他想起她剛剛在他耳邊的低語,她說:我喜歡你,你不知道,你這個傻瓜她說,陳默,你喜不喜歡我

陳默心想我大概真是做得不好,否則也不至於讓人家姑娘這么難過,心口驀然涌過一層熱血想要湊過去吻她,又覺得這個時間這種場合,似乎實在又有些企圖不良的味道,於是夏氏明朗隊長的教誨又在他耳邊滾了一周。

「你聖誕節會有空嗎」陳默問道。

「聖誕啊」苗苑眼睛一亮,又猝然暗了下去:「沒有空啊」

逢年過節那就是服務行業最忙的時候啊

「你要請我出去玩嗎」

陳默點頭:「你想去哪里」

苗苑彎起眼睛笑了,看樣子,醉了他一醉還真開竅了,苗苑決定下次的白蘭地要放半杯。

「什么時候啊聖誕肯定是沒空的,不過聖誕之前我可以請假啊」苗苑滿懷期待地看著陳默。

陳默覺得欣慰,聲音更溫柔:「什么時候都可以」

「那那就明天吧」趁熱打鐵,趁勝追擊,趁帥哥心軟拿下他苗苑略有心虛:「那個,什么,越往後拖我越忙」

陳默算過值班表,答應得很干脆。

「那我先走了,明天過來接你」陳默看看表,時候也不早了,賴著不走企圖更不良,剛才出去的時候成輝那眼神看他就不對,回去太晚,他擔心就連門口的哨兵都會送他一臉的意味深長。

可是,可是陳默你什么時候開始關心哨兵的眼神了呢

果然是墮落了,陳默仰天長嘆。

苗苑於是忙不迭地跟在後面說是要送他,可是門一開,狂門夾著碎雪直挺挺地撞了進來,苗苑凍得一縮,躲到了門邊,瑟瑟地抖。

「這天我去給你找把傘。」

「不用了,我跑回去就行了。」陳默伸手按住她,收回手的時候終於把手掌按到她頭發上揉了揉。

苗苑縮著身子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凍得,她看著陳默深綠色的背影在寒風中迅速地跑遠,幸福地撫了撫嘴唇,覺得這個社會真是和諧啊握拳

13.

雪下了一夜,苗苑早上起來看到整個西安城都白了,趴在窗子上眯起眼嘀咕:「看這雪下的,跟不要錢似的。」

清早天破曉的時候,雪停了,天空中沒有一絲雲,藍得通透,古城的天空永遠都帶著一點蒼冥的底色,苗苑很少看到這樣明亮的天氣,只覺得心曠神怡,呼吸噴在窗玻璃上氤出一層白汽,她伸出食指笑眯眯地在上面畫了個笑模樣。

陳默到得很早,那大概是習慣,好在苗苑起得也早,於是慶幸她沒有讓人給堵在床上,原本是想要化點妝的,可是想到最初陳默說她素顏就挺好看,就只抹了一層蜜粉,用了一點唇彩,第一次出去約會,還是保守些來得好,苗苑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藏得還是相當好。

陳默穿的是便裝,苗苑最初看到就有點失望,不過出去玩穿那么扎眼的一身也是不好,只能調整心態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欣賞,慢慢的,又有了一點越看越帥的意思,大概肩寬腿長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一色一樣的外套在他身上也比別人好看得多。苗苑退了一步去看陳默的背影,又覺得似乎也不光光是身形的問題,還有氣勢,陳默的背永遠都拔得那么直那么挺,動作不急不躁,看著就讓人安心。

苗苑嘆一口氣,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

游樂場的大門要10點多才開,陳默先帶了苗苑去吃早飯,對啊,嘆氣,游樂場。

話說前個夜里苗苑謀劃了一晚上,思考今天要去哪里玩,陳默這頭驢子她最近順毛也算是順出了些門道來了,估計他是不會去費那個腦子想的,十之八九到時候就是一句: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