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絕嶺擂台(1 / 2)

神兵出鞘,劍訣再開,於秀婷挽劍起舞,仙姿麗色,榮光煥發,劍招走勢精巧不失沉穩。

龍輝揮劍迎擊,銹劍正面撼戰歲月神兵,劍身霎時龜裂,龍輝急忙運起玄陰冰輪,以寒霜凍氣冰凍劍鐵,穩固劍形,保持劍身不碎。

於秀婷嫣然一笑,氣走丹陽之勢,霎時歲月劍涌起一股烈火,正是以火焚冰之招,先要燒毀外圍凍霜,再趁機擊碎銹劍。

龍輝急忙抽劍後退,以虛招欺敵,以柔勁交纏,不與歲月劍接觸。

於秀婷手中劍器越燒越旺,宛如火山爆發,熱浪洪濤,正是青蓮劍歌之——天火地炎焚九州。

天地火炎匯聚成界,將龍輝困在其中,銹劍身上冰氣的化作霜氣,而銹劍在寒熱交迫下幾欲崩碎。

危急之刻,龍輝伸出手掌握住劍刃,隨即手臂一拉,將掌心劃出一道血痕,鮮艷血滴抹在銹劍之上,竟是以血祭劍,凝血補劍。

龍血牧劍,瀕臨崩碎之銹劍再度凝聚一身,綻放出璀璨光芒,龍輝心念一橫,祭起烈陽元丹,陽火神力霎時涌入劍身之內,再加上劍仙的火炎劍氣在外焚燒,銹劍頓時溶解,化作一腔鐵水。

龍輝催動葵水、庚金兩大真元,正所謂金生水,溶解的鐵水凝聚不散,化作一條長鞭,在龍輝的舞動上變出萬千劍形。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鐵水化的劍器更為難防,於秀婷只覺得眼前劍招時剛時柔,似真似幻,威力強悍之余,多了七分刁鑽,一個不慎便失先機。

龍輝仗著鐵水劍器逼退於秀婷,就在他想進一步擴大戰果時,卻覺腳底忽然一空,原來於秀婷趁著後退的剎那削斷了鐵索,使得龍輝劍招難以為續,也替她自己爭取了喘息的時間。

龍輝此刻才明白,眼前這個端雅秀麗的美婦是何等沉穩睿智,雖無洛清妍那般鋒芒華貴,但卻在不動聲色間改變局勢。

鐵索斷為兩截,於秀婷兩根豐腴的美腿交疊使力,將鐵索纏在了足跟上,如此看來她並未落下鐵索,龍輝也趕緊照樣畫葫蘆,以腳跟箍住鐵索斷端,這樣一來,兩人就想是盪秋千般掛在懸崖上。

借著鐵索搖晃之勢,於秀婷玉手挽劍,嗖地連刺四劍,這四劍竟蘊生四象,龍輝對此十分震驚,這四象之力乃是天穹威能,雖說先天高手可以隨意凝聚天地之氣,但卻沒有多少個能像於秀婷這般舉重若輕的信手沾來。

龍輝旋轉劍勢,鐵水劍芒猶如一條游龍般纏繞在四周,抵住了四象劍氣。

碰的一聲,兩人各自被對方勁力震開,掛著兩人的兩根鐵索在山崖上搖晃擺動。

就在盪到山壁之時,於秀婷足尖朝後一點,修長的玉腿猛地綳緊,隨後大腿發力,身子化作離弦銳箭,嗖的一下又朝龍輝撲去。

龍輝此刻將內力灌注在足底,兩腳踩在山壁上,宛如一只爬山壁虎般牢牢釘在其上。

借著山壁穩固下盤,龍輝凝神屏氣,揮劍迎擊劍仙攻勢,然而於秀婷這次又刺了八劍,這八劍竟蘊含天地山澤風雷水火之氣,龍輝不禁再度驚訝:「劍式蘊含之八卦元氣的威力猶在昆侖子之上,就算比之仙宗也不遜多讓。」

八極齊施,龍輝不敢怠慢,將鐵水劍芒舞得密不透風,時而接招,時而卸勁,以雙足為宣泄口,將於秀婷的劍氣一一導出。

龍輝雖力保不失,但纏足鐵索卻被劍氣絞碎,眼看就要失利,龍輝急中生智,將一身雄厚內力全數灌入劍中,只見鐵水劍芒猛地伸長數丈,化作細小尖銳的一條線朝著於秀婷刺去。

這口鐵水劍時而長時而短,時而粗時細,於秀婷也是頭痛不已,面對這忽如其來的細長劍芒,她也是豁盡身法才閃了過去,龍輝卻也趁著她躲閃的瞬間,一劍削斷鐵索。

鐵索崩碎,兩人同時墜崖,龍輝長吸一口真氣,御風而上,誰料於秀婷卻比他快了半步,搶在跟前。

於秀婷一邊朝著崖上飛去,一邊說道:「誰先上去,誰就贏!」

龍輝應了一聲好,豁出元功,身子化作飛掠流光,誓要超過於秀婷。

於秀婷嫣然巧笑,歲月劍朝下一揮,連環劍氣激射而來,阻撓龍輝步伐。

龍輝施展御天借勢,借劍氣來增強身法,一口氣便追上於秀婷,兩人此刻並肩而上,美婦幽香依稀可聞,龍輝只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於秀婷美目一斂,伸出兩根修長的玉指閃電地朝龍輝刺去,正好對住他的氣門中丹,藉此截斷真氣運行。

龍輝五指篩張,使了一個小擒拿手,反扣於秀婷皓腕脈門。

入手處一片柔滑細膩,龍輝尚未來得及驚艷,卻覺得手中仿佛正握著一口寶劍的利刃,痛得他急忙撤手。

原來於秀婷劍氣已達化境,身子任何一個部位皆是神兵利器,哪怕是一根頭發都能傷人性命,龍輝這般大大咧咧地扣住她脈門簡直就是拿手去抓劍刃,自取苦吃。

於秀婷輕笑一聲道:「龍大人,下去吧!」

說罷揮手發出連環劍氣,這些劍氣有一半不是直接針對龍輝的,而是射向四周的山壁,劍氣打在山壁之上又折射回來,變化無窮,刁鑽莫測,不著痕跡地反剿龍輝。

龍輝身在半空,無處著力,唯有聚起護身氣罩硬食四面劍氣,雖然於秀婷已經留手三分,但劍氣依舊銳利,打得渾身刺痛。

情急之際,龍輝揮猛然揮劍,鐵水劍芒繞身護體,再度封住劍仙絕式。

環劍護身卸去攻勢,龍輝隨即揮劍反擊,劍芒猛然吐出,仿佛蛟龍出海,朝著於秀婷刺去。

於秀婷急忙閃身躲避,但劍芒已經從她手臂上劃過,濺起一泓朱丹,龍輝急忙收劍,說道:「谷主,我不是有心的!」

於秀婷其實只是被劃破了一些皮,並無大礙,她搖頭微笑道:「無妨。」

說話間真氣運轉,傷口瞬間愈合,但從劃破的衣袖中卻透著粉嫩豐潤的色澤,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卻是堪比九霄瓊樓,十地玉座。

龍輝才稍稍松了口氣,卻見那化作鐵水的長劍緩緩聚攏,凝聚成型,一口神兵赫然現世,只見此劍以墨黑為底,劍身上的薄刃卻是透出隱隱的赤紅,仿佛鮮血流動,更有一股靈氣在醞釀。

於秀婷柳眉輕蹙,奇道:「劍訣之中,蘊生劍器,倒也新奇,這種狀況我還是首次見到。」

龍輝試著灌入陽火內力,劍身有化作鐵水劍芒,吞吐不定,還噴出著灼熱氣息,猶如一口火劍,隨即又將內力轉化為陰寒,劍身再度凝聚,絲絲寒霜凍氣散發開來。

原來這口鐵銹殘劍得龍血相助,使得鐵心重生,但卻缺乏劍魄,導致劍身不成形,一直保持著鐵水形態,直到沾上劍仙之血,才使劍魄得以凝聚,更可以隨時在鐵水劍芒和實體劍刃之間轉化,比一般的劍器神兵更有威力。

龍輝持著寶劍望了片刻,說道:「這口劍器既有我的氣息,也有谷主的元功,想必是沾上了我倆鮮血的緣故吧。」

於秀婷以劍心窺探劍器奧妙,也同意龍輝的說法。

龍輝忽然雙手捧起寶劍遞了過去,說道:「劍器出自天劍谷,這就完璧歸趙。」

於秀婷搖頭道:「此劍因你而重生,已經與天劍谷無緣,你自己留著吧。」

龍輝道:「劍器雖然沾有在下之血,但卻是因谷主鮮血生出劍魄,我不敢居功,還望谷主收回神劍。」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於秀婷臉皮沒來得一陣火辣,幸好龍輝此刻正低首捧劍,沒看到任何異樣。

於秀婷平定心緒後,好不容易才壓住芳心的絲絲漣漪,卻又聽龍輝說道:「正所謂,寶劍贈烈士,明珠配佳人,像谷主這般劍中仙子也才有資格駕馭此等名鋒,還望谷主笑納!」

於秀婷臉上不由升起幾分丹霞,美眸隱現流彩秋波,輕輕嘆了口香氣道:「我若在推辭,那便顯得矯情了,多謝贈劍之情!」

龍輝笑道:「其實我是借花獻佛,以此寶劍下聘禮。」

於秀婷哭笑不得地道:「你這小子也忒滑頭了,你來迎娶雪芯難道沒帶彩禮嗎,竟說出這種混賬話。」

龍輝干咳道:「不是在下小氣,而是時間緊湊,來不及准備啦。」

於秀婷氣得差些沒暈過去,咬唇嗔道:「真是個混賬小子,難怪洛姐姐老看你不順眼!」

洛姐姐,龍輝心中不禁一顫,陰陽雙果之事立即浮現腦海,那份妖嬈潤媚的風姿仿佛三月春風,繞梁不散,凝聚在龍輝心尖。

「她是不是恨起我來了?那天我做的事實在太無恥了,洛姐姐恨我也是應該的……」

龍輝不禁懊悔萬分,自從那天後洛清妍明顯不願見到自己,他就算有千言萬語的懺悔也無從去說,憋在心里十分難受,想找人訴說卻又不敢,這些日子要不是楚婉冰的柔情蜜意,他恐怕早就要發瘋了。

可是每當他看到楚婉冰,心里的內疚又多了幾分,弄得他既想與妻子訴苦,卻又怕惹來更大麻煩,所以一直憋在心里。

「龍輝,你怎么了?」

於秀婷婉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龍輝的心緒拉了回來,他急智之下便說道:「我在想給這口寶劍命名,但想了半天依舊每個頭緒,所以還得勞煩谷主賜名。」

於秀婷凝視寶劍片刻後,嘆道:「此劍來得非凡,尋常名字恐怕難以匹配。」

龍輝眉頭一揚,拍手道:「不如咱們一人想一個詞,合在一起便做劍號如何?」

於秀婷點頭道:「這也不失一種好方法。」

但話一出口,便後悔了起來,這口寶劍本來就是凝聚二人鮮血而生,如今卻又兩人合取劍號,如此種種倒也叫於秀婷尷尬了大半天。

龍輝卻沒想到這么多,閉上眼睛就細細搜尋,不住地在腦海的字詞中尋找一個合適的字眼,以作寶劍的名號。

倏然,龍輝拍手笑道:「既然寶劍是在天劍谷成型的,又有我的鮮血,那就用這個字!」

說罷指尖凝光,以劍氣在山壁上劃出一個龑字,正是龑武天書的龑字。

於秀婷美目聚華彩,蹙眉數息,隨即劍指一揮,在龑旁邊刻下一個「霆」字。

龍輝叨念道:「龑霆?龑者飛龍在天也,霆者,雷霆萬鈞,果真氣勢十足!」

於秀婷轉過身去,脖子出隱現一抹淡紅,但很快便消失不見,深吸一口氣,以平靜的語氣道:「好了,上去吧,免得冰兒和雪芯久候了!」

龍輝應了一聲是,提起真氣朝上躍起,御風而行本是先天高手的拿手好戲,他和於秀婷在幾個呼吸後便從懸空的山崖飛回山上。

山崖兩邊已經有數個人在等候,看到兩人上來後,楚婉冰率先跑到龍輝身邊,關切地問道:「小賊,結果怎么樣,誰贏了?」

龍輝嘆道:「我沒贏!」

楚婉冰不由臉色一沉,可憐兮兮地望向於秀婷,嬌聲道:「二娘,可不可以網開一面?」

於秀婷莞爾道:「冰兒,你夫君沒贏,但也沒輸呀。」

楚婉冰追問道:「那雪芯的婚事……二娘可同意?」

於秀婷笑道:「正所謂拿人手短,你夫君用這么一口神兵作為聘禮,我能不同意嗎?」

魏劍鳴奇道:「娘親,龍大哥用什么神兵做聘禮?」

於秀婷揚了揚手中寶劍,笑道:「就是這把龑霆劍,方才龍輝在與我劍訣時,無意鑄就了一口神兵。」

魏劍鳴興致勃勃地道:「娘親,能不能讓孩兒見識一下神兵的威力?」

於秀婷搖頭道:「准備到你姐姐拜堂吉時了,不宜再動刀兵!」

龍輝恍然大悟,原來無論自己勝負與否,他與魏雪芯的婚事都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方才的三關不過是女方娘家給自己擺下的龍門陣罷了。

魏劍鳴笑嘻嘻地道:「龍大哥,快些隨我去山頂換裝吧,誤了拜堂吉時可不好!」

龍輝啐道:「臭小子,還不叫一聲姐夫嗎?」

魏劍鳴笑道:「你還沒跟姐姐拜堂,不可亂叫也!」

龍輝沒好氣地道:「臭小子,剛才這般刁難我,待會看我如何灌你,叫你這小子醉上三天!」

魏劍鳴翻翻白眼道:「我的酒量可是好很得很,喝上三天都不會醉!」

龍輝嘿嘿地笑道:「要不咱們打個賭,誰輸了誰就是干兒子!」

魏劍鳴畢竟是小孩子,那不服輸的性子涌了上來,哼道:「誰怕誰,你老老實實做我干兒子吧,到時候我要姐姐也喊我一聲干爹!」

龍輝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就等著喊我做干爹吧!」

魏劍鳴本是少年心性,血氣上來什么都不顧,而龍輝又是懶散慣了,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一句干爹、干兒子的胡說一通,嗆得於秀婷芳心陣陣亂跳,細膩的肌膚仿佛置身在火爐中,烘烤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