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生死一瞬(1 / 2)

火油流失,白翎羽險些氣炸了肺,對著那人腦袋便是一拳麒麟神力,誓要將他腦瓜子敲碎。

那名神秘客身形挪移,向下一蹲躲了白翎羽拳頭,並趁機來了個掃堂腿。

神秘客的這一腳宛如鐮刀割麥,要將白翎羽的下肢踢斷,誰知白翎羽之神力灌注周身,四肢百骸堅如金鐵,他這一鐮刀掃堂腿根本就傷不到白翎羽分毫,反而被麒麟神力震的腿骨欲斷。

這么一陣短兵相接,白翎羽看清對手的面目,此人五官清秀,肩膀上別著一條紅帶子,這分明就是大恆軍中押糧官的裝束。

「點子扎手,速退!」

那人運功震住腿骨的劇痛,轉身招呼同伴道。

另外那名正與凌霄過招的神秘人也虛晃了數招,掉頭便走。

玉無痕與風望塵那容他們走得輕易,紛紛祭起元功,准備追擊,卻被白翎羽制止了:「且慢,如今這么多的火油泄露,那股子的氣味定會傳遍四周,此時不走,便有麻煩了!」

玉風兩人聞言,也表示同意,抽身後退,白翎羽招呼凌霄一同離開。

果然如白翎羽所料,火油的氣味很快就飄到了中軍帥帳,晉王立即派人過來查看,各營士兵紛紛調動起來,誓要圍捕細作。

四人借著濃霧掩護安然撤出,迅速回到山坡上。

凌霄蹙眉道:「現在還有一半糧草沒澆上火油,這箭是放還是不放?」

白翎羽閉眼思索片刻,斬釘截鐵地道:「放!燒掉一半糧草也足夠叫他亂上一陣子了!」

說罷率先挽起玄鐵強弓,將一枚將近八尺的長箭搭在弦線上,深吸一口真氣,鼓起麒麟神力,瞄准山下的軍營,大喝一聲——中!銳箭如飛火流星,劃破夜空直奔敵營糧倉而去,箭矢之上雖無火焰,但灌注了麒麟神力後箭矢在天際劃過時便與空氣產生劇烈的摩擦,整根箭矢都被燒得通紅,其熱力與點火毫無差別。

通紅的箭矢強勢釘入糧倉之內,引燃火油,嗖的一聲赤紅烈焰沖天而起,驚動四方兵甲。

凌霄見狀也運氣拉弓,匯聚雷炎功體,挽弓拉響,托山岳,舉星月,雷火真氣貫入箭矢,竟是神弓破千軍,帶著箭矢宛若奔雷烈炎,猛地引燃一座糧倉。

軍中麒麟巨力拉弓,盤龍武魁霹靂控弦,兩人各自放箭,端的是百步穿柳,例無虛發,山下的八萬大軍還未反應過來,軍糧便被燒毀大半,各營士兵那還顧得上什么追捕奸細,紛紛提水滅火,亂作一團。

山下的人也已經察覺火箭的來源,立即派出一支騎軍朝山坡奔來,白翎羽反手將強弓搭在肩上,朝眾人打招呼道:「撤退!」

她久居行伍,又得楊燁真傳,審時度勢把握戰機的眼光非一般降臨能比擬,下邊的士兵哪怕一個小動作也瞞不過她的雙眼,那些騎兵還沒上馬,白翎羽便瞧出對方的意圖,馬上招呼眾人撤離。

那一隊騎兵上到山坡,發現放火箭的人早就逃之夭夭,連影子都摸不著。

白翎羽等人撤到安全之地後,她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凌首座,請問方才你可看清楚與你交手的那人的模樣?」

凌霄將那人的面貌描述了一遍,並無特別之處,白翎羽又問道:「那他胳膊處是不是系了一根紅帶子?」

凌霄點頭道:「是有這么一根。」

白翎羽頓時疑惑打起,劍眉緊蹙,百思不得其解。

風望塵問道:「白將軍,這紅帶子有何玄機?」

白翎羽嘆道:「在大恆軍中,紅帶子便是押糧官的裝束,只是我不明白這兩個神秘高手為何要裝扮成押糧官的模樣。」

風望塵又道:「按照恆軍中的軍銜,押糧官算是什么職位?」

白翎羽道:「軍銜不高,但卻是直屬主帥統轄,掌管三軍口糧,任誰都得對他禮讓三分。但晉王這么一口氣設了六十四座糧倉,這押糧官的地位可大不如前,而這些押糧官究竟有多少是直屬他的心腹還不好說,但我估計不會超過一半。」風望塵蹙眉道:「軍糧被燒,主帥如何了解軍糧的情況?」

白翎羽道:「主帥一般會直接詢問押糧官,點清糧草的損失,也好對下面的戰略做出改變。」

風望塵猛地一拍手,叫道:「糟糕,我們做了一場冤枉活!」

白翎羽一愣,問道:「風首座何出此言?」

風望塵道:「依照白將軍先前所言,糧草分散,雖然可以保證不被敵人燒糧而全盤皆輸,但晉王則很難兼顧這些押糧官的職位,以至於有外人混進來,但是這些外人也很難見到晉王一面,唯有糧草被燒,晉王才有可能召集各營的押糧官進行詢問……」

白翎羽深吸一口冷氣,道:「首座的意思是,那兩個神秘高手的目標是……晉王?」

風望塵苦笑道:「他們為了尋找接近晉王的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燒毀糧草的,所以我們剛才算是打了一個冤枉架了!」

「外邊發生什么事了?」

帥帳之內晉王早就坐不住了,猛地跳起來指著手下大吼道,「軍糧為何會被人燒毀的?」

一名參軍怯生生地說道:「回稟殿下,現在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不用多久便有結果。」

晉王猛地打斷他的話道:「放屁,等你們查到,士兵都要餓死了,馬上召集所有押糧官,本王要知道軍糧還剩多少!」

座下將領聞言,急忙出去召集各營押糧官,不消片刻,六十四名押糧官便匯聚在帥帳之內。

晉王面色低沉,寒聲問道:「各營剩下的糧草還有多少,你們給本王好好稟報!」

下邊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吱聲,晉王不耐地喝道:「你們都啞巴了,沒聽到本王的話嗎?」

他這一吼嗓子,下邊立即亂成了一鍋粥,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回稟殿下,三十二營的糧草未損分毫……」

「回稟殿下,六十一營的糧草慘遭大火,但小人已經將火撲滅,糧草還有一半!」

晉王聽得兩耳嗡嗡而響,心煩意亂地喝道:「豈有此理,一人一句,本王該聽誰的,全給我閉嘴!」

也就在他怒罵的一瞬間,押糧官之中猛地竄起兩道銳光,竟是兩名身著押糧官軍服的男子,他們一左一右閃電般撲向晉王。

晉王霎時臉色大變,驚叫道:「來人,有刺……」

話還沒說完,兩人同時出掌,沛然掌力壓得晉王連話都說不出,那個客字還沒吐出來便被勁風堵在了喉嚨。

危急關頭,一道身影沖到晉王身前,奮不顧身地挺胸擋招,只聽砰的一聲,那人猶如斷線紙鳶般飛出,口吐鮮血。

「師尊?」

晉王看清此人面容,竟是侯翔宇,只見他面若金紙,口鼻溢血,正在掙扎地爬起來。

侯翔宇雖擋住一波刺殺,但那兩名刺客依舊不肯罷休,各自祭起獨門秘式,雙雙贊招,不取晉王性命誓不罷休。

主帥遇刺,下邊的將領豈敢袖手,伸手便要拔刀護主,可是入帥帳之前他們的兵刃都被統一收繳,無奈之下只能赤手空拳去搏殺護主。

左邊刺客冷笑一聲,隨手一揮,便劃出銳利勁風,凡是撲上來的將領通通被斷頭斬首;右邊那名刺客更是利索,手掌一伸,簡單的一掌竟連殺數人,這兩人聯手僅僅在一瞬間便將營帳里的人殺個精光。

晉王叫苦連連,暗嘆一聲吾命休矣!兩名刺客也不拖泥帶水,急速圍殺而來,誓要在衛兵趕來之前誅殺晉王。

就在這時,跌倒在地的侯翔宇猛地抄起燭台朝兩人砸去,並大叫道:「殿下快走,我來擋住他們!」

左邊那名刺客舉手一推,沛然掌力便將燭台打了回去,蠟燭恰好點燃了四周的卷宗、木椅還有帳篷,不消片刻便燒起了烈火。

而晉王也被對方的掌風掃得東倒西歪,侯翔宇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晉王,也就在他接住晉王的時候:「殿下,你沒事吧!」

晉王咳出一口鮮血道:「師尊,看來今日是天亡我也!」

侯翔宇斬釘截鐵地道:「只要老夫還活著,定當竭力保全殿下!」

「口氣好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保一個死人!」

刺客的冷笑響起,然而扶住晉王的侯翔宇的眼中卻露出比他更冷的笑意和一絲不屑。

右邊的刺客皆濃煙掩護,撮指成刀,朝著晉王心窩戳去,不偏不倚正中胸口,血花四濺,晉王慘呼一聲跌倒在地,再無動靜。

刺殺得手,兩人立即抽身後退,轉眼間便遠遁而去,留下烈火肆虐的帥帳以及滿身鮮血的晉王。

火勢越燒越猛,轉眼便將這個帥帳吞噬,糧草雖然未被燒盡,但主帥遇刺的消息猶如瘟疫般傳遍全軍,頓時人心惶惶,軍心大亂,八萬大軍頓時亂作一團。

天空之上一道身影正御風飄過,正是風望塵,他施展風之卷的御風術令自己飛在空中,將地下軍營之境一覽無遺。

降落之後,風望塵朝眾人說道:「軍營里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主帥營帳也發生大火,看來晉王是凶多吉少了!」

白翎羽奇道:「究竟是誰這么大膽,敢刺殺皇子?」

玉無痕問道:「難道是齊王?」

白翎羽搖頭道:「不可能是他,因為三大尊者剛大鬧了一通營地,此時齊王若再派人暗殺,無疑於攬罪上身,這殘害兄弟的罵名就算是皇帝也承受不起,齊王若真敢這么做,別說立儲,就算能不能活命還難說得很!」

風望塵拍了拍額頭,說道:「若真如白將軍所言,那么這幕後黑手顯然是要嫁禍江東,讓齊王來背這一個黑鍋了!」

白翎羽點頭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過了片刻,白翎羽又說道:「我從軍中得知一些小道消息,當日晉王押送武尊印璽來靈州的時候,曾遇上一伙歹徒的阻擊,但奇怪的是,這伙歹徒卻紋著我白家的家徽,這其中倒也是膩味得很!」

玉無痕問道:「白將軍,這其中又有何玄機?」

白翎羽灑然道:「白家早就不存在了,我是白家的唯一血脈,這些人是從哪冒出來的,我也不清楚,但串聯今晚的事,我倒有了幾分想法……」

風望塵對神州之事雖不熟悉,但也精於計策,聽白翎羽這么一說,立即明了:「白將軍所言,莫非是指這幕後黑手冒充白家之人偷襲晉王,為的是將白家當年的冤案擺上台面,藉此興風作浪?」

白翎羽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哼道:「我不管是誰,膽敢拿我母妃的冤案來開玩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說話之間,粉拳握得咯咯直響,恨不得要將仇人碎屍萬段。

黑夜退去,旭日初升,黎明曙光綻放,各派對山下之事也收到了一些風聲,各種謠言漫天傳出,山下亂,山上也不平靜,由於解除大軍的威脅,山上各門各派壓力頓減,紛紛調轉矛頭准備對付元鼎真人,但攝於他那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也無人敢去挑戰。

元鼎真人安然坐在凳子上,悠閑地品著香茶,眯著眼聽著身後弟子回稟,臉色有晴轉陰,但很快又恢復過來,仍然是那副天塌不驚的鎮靜模樣。

懸燈說道:「師父,若大師兄所言屬實,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非常不妙?」

元鼎真人笑道:「莫慌,為師曾看過晉王面相,他非短壽之人,這場大火未必能害他性命。而且就算下方軍心大亂,但陽氣仍在,為師任可借著這八萬活人的陽氣接引臨夏山的正陽元氣,聚陽地脈之效果仍在,只要再過片刻,為師便去取下武尊印璽,到時候還有誰敢放肆!」

就在此刻,外圍聲浪如潮,只見不遠處人影涌動,天劍谷旗幟迎風飄動,元鼎真人猛地瞪大雙眼,緊盯來者,暗忖道:「於秀婷,你最終還是忍不住,既然你敢來,貧道便要一洗前恥!」

心念甫動,真氣隨運,四方正陽之力呼應,沛然元功隱隱欲發。

「是天劍谷。」

「於谷主好!」

淡雅容姿,聘婷仙風,看得眾人精神為之一震,紛紛頓足回望,朝著於秀婷行禮,這頗有幾分巧合的舉措,卻出現了一副「萬教拜劍仙」的畫面,看得元鼎真人心火繚燃,恨不得,馬上抽刀斬破劍仙神話。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道:「於谷主仙駕而來,貧道有失遠迎,不知谷主今日前來有何指教,貧道定當替谷主分憂!」

於秀婷頷首笑道:「多謝真人好意,妾身今日前來只是了卻一樁舊事罷了。」聞得於秀婷這般含糊不清的說辭,元鼎真人心中戒備暗生,只待對方說出關於武尊印璽的事情,便順水推舟提出比武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