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 儒武之患(1 / 2)

儒武挑戰,麒麟應之,白翎羽長槍一橫,神力沛然而發,浩元席卷,雲霧頓時形成一只巨大威武的麒麟法相,咆哮怒吼朝著儒武巨神撲來。

儒武巨神揮手一揚,浩盪陽氣揮灑而出,掌心打出數個火球,堪比烈日驕陽,白翎羽橫槍立馬,隔空一掃將火球擊散,但卻暗驚對手力強。

明雪淡然道:「護國公主,待妾身來試探敵情!」

說罷飄然而出,雲袖輕擺,凜然寒風吹拂,方圓十里竟下起暴雪,冰冷透骨,只看明雪玉指一點,飄雪立即朝儒武巨神飛去,眨眼間就將它裹成一個大雪球。

但儒武巨神陽氣充沛,威能運轉,立即生出濤濤紫光灼炎,將雪球融化殆盡。

就在雪化冰融之際,明雪眸子倏然一亮,綻放出冰晶透亮般的光華,正是冰髓勁窺敵絕學——霜華冰眸,此招唯有身負雪族精元之妖才能施展,此招先是以冰雪覆蓋敵身,敵人若運功抵抗必然會對冰雪產生抗拒,霜華冰眸便觀察雪的狀態而推算出敵人功力的大致分布,但此招在施展前需要大范圍的降雪,極損真元,也跟那補天訣的鎖天勢一樣,一度被認為是雞肋招式,但隨著封神法印的解開,明雪的功力大增,隨手一揚都可冰封千里,這霜華冰眸便成了一項絕技。

冰眸之中,明雪看到儒武巨神全身陽氣翻騰,然而以丹田處最為鼎盛,她暗忖道:「古典記載,儒武巨神體內脈絡跟活人無疑,看來也是以丹田為蓄能之處,但容量是大得驚人,所以才能發揮這般強大的威力。」

她又瞧了幾眼,發覺儒武丹田之內似乎一團陽氣,只是被外邊的陽氣緊緊包裹,不怎么顯眼,仔細一看這陽氣並不純正,絕對不會屬於儒武本源陽氣,那么這十有八九便是操控儒武之人。

看到這里,她便將此事以心念傳給白翎羽,白翎羽心領神會,於是提槍轉勢,神力浩盪而出,竟將四周雲霧牽扯過來,同時灌入真氣,雲霧頓時實質化,白翎羽揮槍一甩,雲霧硬邦邦地朝儒武巨神砸去。

巨神拳頭一伸,猛地便將蘊含麒麟神力的雲霧打散,陽火余威更是蔓延千尺。

對方有意立威,白翎羽卻是冷笑以待,柳眉一挑,輕蔑地道:「在外邊包著一層龜殼就耀武揚威了?」

笑聲為止,銀槍一點,槍式連環抖擻,那被打散的雲霧竟順勢化作無數道鐵鏈,正是麒麟七星槍中的封殺勢,此槍式以封敵人攻擊和限制其動作為主,這每一道雲鏈皆蘊含麒麟神力,堅韌度遠勝凡塵鐵索,牢牢纏住儒武四肢關節,限其動作。

隨著雲鏈鎖敵,五妖身形一動,立即發動進攻,狼嚎天拳頭一握,竟伸出數道骨刺,正是鍛骨經之妖術——玄骨破甲!骨刺猛然釘在儒武巨神的鎧甲上,然而卻未能釘進去,只看巨神武甲一震,便要將骨刺卸開。

就在此刻豸冠跟赤獅同時運起獅王拳,兩股拳勁交疊打在骨刺之上,借勢將骨刺推進,猛地刺入武甲之內。

百戰也現出巨像妖身,巨大的象鼻橫掃儒武腰部,將巨人硬生生轟飛出去。

巨武朝後飛退了數丈,隨即綻放紫陽真火,頓然穩住身形,內里傳出高鴻得意的獰笑:「爾等是給吾瘙癢嗎?」

白翎羽哼道:「跳梁小丑,仗著神器相助,便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恥!」

高鴻冷哼一聲,儒武舉掌掃來,那股掌氣化大千,四周紫煙蒸騰,將白翎羽與金麟衛等人困在一個空間之內。

白翎羽微微一愣,看對方的架勢似乎要跟己方來個困獸斗,心忖道:難不成這姓高的就想憑一尊儒武巨神吃定他們嗎?想到這里,她立即讓金麟衛擺好御敵陣勢,准備與儒武一決生死。

金麟衛以乾坤之法排布,結成三十三重防線,防線之中又以九九變化聯系,此陣名為三十三重天門陣,乃是鴻鈞精練道門學說而成的陣法,上接天穹,下引地氣,更可借勢而動,吸納外界攻擊轉化成陣法動能,加固陣形。

就在此時,紫煙深處竄出數千道身影,為首者竟是昊天聖母,其麾下有三千昊天教眾。

白翎羽微微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冷笑道:「我還以為這紫煙結界是想來個困獸爭斗,原來是用以掩蓋你們這幫不能見光的鼠輩啊!」

昊天聖母反唇相譏:「臭丫頭,等你灰飛煙滅之際,看你還如何嘴硬!」

高鴻說道:「母後莫要動怒,拿下這小賤婢,然後再慢慢折磨,叫那姓龍的痛不欲生!」

白翎羽越聽越是冒火,怒道:「忘恩負義的賊胚,到時候便看誰痛不欲生!」

怒喝一聲,長槍一抖,閃電刺來,槍鋒綻放銳芒,化作一桿千丈長槍狠狠滴戳向儒武丹田。

「放肆!」

昊天聖母愛子心切,挺身而出,只看她羅袖一揮,五彩祥雲匯聚成團,鑄成一道綿韌護牆,饒白翎羽神力驚人也突破不了。

隨後,昊天聖母真元一吐,雲霧氣牆立即炸開,尖銳的氣勁倒卷敵人。

白翎羽使了個旋槍勢,化圓為守,將銳勁都擋在身前,但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心里暗驚:「這毒婦當初曾叫冰兒吃過虧,我須當小心應對。」

她收斂心神,不再冒進,領著部眾穩守防線,五大妖者也隨她退居三十三重天門陣內。

昊天聖母得勢不饒人,當下便命弟子強打天門護陣,她指揮弟子由左右換位,兩翼奔襲,先是以亂中有序的攻勢進攻。

白翎羽不慌不忙,立即指揮屬下變陣應對:「太皇黃曾天!」

金麟衛踏步挪動,交叉換位,眾人一心,人、妖、儒、道、佛五大元息交替融合,無分彼此,化出一道廣闊無邊的天河,昊天教眾頓時被阻隔在外。

三十三重天分別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天四天、四梵天、三清天,此陣以周天星辰為變化,內蘊無窮威能,昊天教眾難越雷池,接連數次進攻皆被打退。

高鴻見狀甚是不耐,便要駕馭儒武巨神前去助戰,昊天聖母蹙眉道:「孩兒,你還是先按兵不動吧,待娘親讓人再試探一下。」

高鴻笑道:「母親不必勞心,待孩兒前去破陣,省下無謂虛耗。」

昊天聖母頗為擔憂,傳音道:「你剛剛解開鎖脈元功……功體雖是大增,但畢竟體內隱患未除,這般貿然出手,唯恐生出變端。」

這鎖脈元功正是昊天教用來壓制功體的秘術,可令人功體大跌,身上幾乎沒有一絲武息,正可隱瞞身份,也就是當初高鴻能以文弱書生迷惑世人的原因,同理昊天聖母也以此瞞過皇甫武吉,一旦解開鎖脈限制,被壓抑到極點的功力就會反彈,一舉突破武脈極限,修為大增,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功法。

自從高鴻被楚婉冰植入陰陽蠱後,便一直躲在儒武內避難,即便法印破除,功體大增他也無法解開這蠱毒隱患,對此十分憋屈,如今看到跟龍輝和楚婉冰有關的人,心中怒火洶洶,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於是駕馭儒武巨神沖了過去,猛地朝天門護陣。

天門再度變幻,人、妖、儒、道、佛五種不同的元氣散布於五行方位,化出周天五象,再建奇功,力阻儒武神威。

儒武巨神手掌被氣流擋住,拍打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高鴻欲再催神力,打破護陣隔絕,然而天門護陣內各族精氣流轉,相輔相成,自有不絕元力,只要儒武巨神力強一分,三十三重天門陣便生三分韌性,饒儒武巨神力大無窮,陽火沛然,也難破天門護陣。

昊天聖母見僵持不下,於是便傳音給高鴻道:「凌雲,不要再同這些嘍啰糾纏,先奪回丹東虞城要緊!」

高鴻回道:「娘親,待孩兒收拾了這些人再下去奪回城池也不遲!」

昊天聖母略帶慍怒,沉聲道:「你連為娘的話也不聽了嗎?你可還記得此次出戰的目的?」

高鴻見母親動怒,不敢忤逆,當即散去紫氣結界,駕馭儒武降落地面,准備對付地面的龍麟軍。

昊天聖母暗忖道:「你們天上的兵將厲害,本宮就不信你地上的人也有這般能耐,可以擋住儒武巨神!」

看到儒武降落地面,全身綻放紫光灼炎,她心里一陣欣慰,朱唇不由勾出一絲笑意,指揮昊天教眾道:「眾弟子聽命,退至雲中,隨時准備接應太子!」

白翎羽見儒武調轉槍頭對付地面部隊,便要領軍殺去支援,然而此時卻聽到龍輝意念傳音:「小羽兒,此戰作罷,率軍撤退。」

她甚是不解,回問道:「這時怎么會回事?」

龍輝道:「儒武實力我已大致得知,你們金麟衛雖能力保不失,但其他部隊卻未必有這能耐,再打下去,只是徒增我軍傷亡!」

白翎羽甚是不忿,問道:「那丹東跟虞城呢?就這么還給他們嗎?」

龍輝道:「還就還,有何不可,不必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用多想了,立即撤軍!」

軍令如山,白翎羽也不敢再有異議,當即下令鳴金收兵。

雷火二部、霧隱軍、陌刀騎和弓弩騎接到命令後,便收斂殺意,且戰且退,有條不紊地朝後方退去。

白翎羽則領金麟衛斷後,阻擋儒武巨神。

回到營地,白翎羽清點兵力,出戰的兵馬並未受到太大損傷,減員不到兩百,也算是一個漂亮仗,但想到剛搶來的城池就這么拱手讓人,心里頗為難受。

她入帥帳後見只有龍輝一人,不由得大發嬌嗔,連連跺腳,龍輝不禁莞爾道:「小羽兒,誰惹你生氣啦?」

白翎羽氣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雙手交叉在胸,哼道:「姓高的和老巫婆!」

龍輝撲哧一笑,虎著臉道:「白副帥,速速將軍情給本帥呈上,若是延誤軍情,定重懲不饒!」

白翎羽被他逗笑了,於是起身行軍禮道:「末將遵命,詳情聽說!」

她也分得清緩急,便將詳細戰況一一回報。

龍輝聽後倒是有些詫異,奇道:「朝廷軍不過是首戰失利,便祭出儒武巨神,已經有些不妥,如今連昊天聖母都親臨戰場,此等舉措跟毫無昔日的沉穩,顯得甚是急功近利,難不成他們再打什么主意?」

正所謂反常即為妖,龍輝對此不得不小心警戒。

帳簾被人掀起,兩道婀娜仙影悄然走入,夾雜著淡雅幽香,令人眼前一亮,正是於秀婷跟魏雪芯母女二人。

於秀婷為救魏劍鳴,曾把天劍谷劍譜交給魔尊,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在研究新的劍法,經過多番演練和實戰後,她總算推陳納新,理出新的劍術總綱,之後再加上女兒相助,天劍新法總算大成,於是她們便趕回劍谷將新的劍術傳授給眾弟子。

愛郎分別了一陣時日,如今再見,兩人芳心不免一陣羞喜,臉頰不禁一暈,但看到白翎羽在一側,便壓住心中情意。

於秀婷倒是老練許多,依舊以昔日不溫不火的語氣說道:「我跟雪芯剛從天劍谷回來,得知龍麟軍發兵攻擊,戰果如何?」

龍輝搖了搖頭,笑道:「本來取下兩城,但又被儒武巨神打了回去。」

於秀婷劍眉輕蹙,露出一絲罕見的憂慮,正是替龍輝擔憂。

這份細微的表情卻是叫白翎羽暗吃一驚,在她印象中,這超凡出塵的劍道仙子無論何時都是那般嫻雅,不慌不亂,從容自如,憂慮愁容豈能掛在她豐潤成熟的臉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