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血染紫衣(1 / 2)

靳紫衣從火焰神山離開後,折返儒門總壇,准備將手頭瑣事全部交給後續者,交托之時,忽聞弟子來報:「師父,宗閣主和尹樓主來訪!」

靳紫衣忙請人進來:「兩位師兄駕到,有失遠迎!」

三人到客廳飲茶詳談。

尹方犀道:「師弟,這段日子你去哪里了,為兄著實想念!」

靳紫衣道:「小弟有些私事待辦,而且也厭倦了江湖風雨,便去尋了個避世之地。」

宗逸逍道:「現在天下初定,許多事情仍需師弟把持!」

靳紫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小弟是時候卸下重擔了!」尹方犀道:「既然師弟去意已決,吾等也不便強留,愚兄樓內偶得數卷古籍,想請師弟前去一觀!」

靳紫衣道:「求之不得。」

進入雨卷樓藏書閣,尹方犀取出一個錦盒,里邊裝一卷羊皮書,靳紫衣拿起翻閱,不由得露出驚喜神色,道:「太易天髓經!」

尹方犀點頭道:「然也!除此之外,還有太初、太素、太極、太始等四卷真藏,可惜內容皆是太荒古篆,甚是難解!」

靳紫衣道:「傳聞先天五太真藏早已失傳,似乎還是太荒大戰之時被魔界燒毀!」

尹方犀道:「當初魔界並未毀掉這五卷真藏,而是偷偷私藏起來,如今魔界投降朝廷,是吾托元鼎向皇上索來的。」

靳紫衣喜看書,如今得見如此珍品,讀得如痴如醉,愛不釋手!尹方犀道:「靳師弟若是喜愛,我這便命人給你手抄一份予贈你,也算是臨行餞禮!」

靳紫衣感激道:「多謝師兄!」

尹方犀轉身離開藏書閣,走過一個書架時,忽然有本書掉了下來,他不耐煩地蹙了蹙眉,翻手一巴掌便將落書打開。

靳紫衣見狀,心中生出一絲疑慮和陌生,以尹方犀的修為完全可以輕巧接下落書,但他卻選擇了拍開,按理來說儒家子弟讀書識理,雖不敢說愛書如命,但也不至於這般輕賤書籍。

待夜色降臨,宗逸逍備下酒宴。

宗逸逍向靳紫衣舉杯:「靳師弟,這杯酒敬你!」

靳紫衣舉杯回敬,雙方互相斟飲,暢談甚歡。

就在此時,外邊傳來弟子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弟子慌張地跑了進來:「報——朝廷傳來消息……」

被打斷酒興,宗逸逍臉生慍色,猛地甩杯在地,哼道:「亂喚什么?沒瞧見吾正在招待靳院主嗎?」

那弟子驚得不敢說話,宗逸逍怒氣未平,指著門口道:「滾出去!」

弟子怯懦地退了出去。

靳紫衣道:「師兄,何須這般動怒,說不定真有急事稟報呢?」

宗逸逍哼道:「這幫酒囊飯袋,一點小事都慌慌張張,不必理會他們,咱們仨兄弟繼續暢飲!」

宴席結束,靳紫衣走出滄海閣,尋來方才那個弟子問話:「你方才究竟有何事要稟報宗閣主,你不妨同吾直言,我替你轉達亦可!」

弟子說道:「多謝師叔,朝廷傳來消息,發現光明業火在玉京外燃起!」

靳紫衣頓時一愣,面色凝重道:「此事吾以知曉,這便替你轉達。」

如此重大之事,宗逸逍居然不聞不問,只求暢飲美酒,這確實不似他往日作風。

靳紫衣心存疑慮,但不便明說,於是假意先離開儒門總壇,待子夜過後,換了身夜行衣又悄悄折返。

尹方犀對書卷的動作、宗逸逍責罵弟子的脾氣,都叫他暗暗生奇。

他對於儒門三脈的排布十分熟悉,再加上修為深厚,很輕易地潛入其中,奇怪的是滄海閣內外竟無守衛弟子,似乎都被調往其他地方。

靳紫衣悄然隱匿周身氣息,靠近宗逸逍書房時,看見尹方犀從另一側走來,他不敢大意,便保持著距離,遠遠躲開。

尹方犀朝兩邊左右眺望,甚是警惕,確認無誤後才進入書房。

靳紫衣看得奇怪,雖說儒門三脈和好,但尹方犀何時跟宗逸逍如此親近了?

待尹方犀進入後,屋內響起宗逸逍的聲音:「尹師弟,你來了……少主已等候多時!」

少主?靳紫衣暗吃一驚,宗逸逍口中的少主又是何人?雖然萬般狐疑,但屋內卻陷入一片靜默,沒有半點聲音。

「深夜聚首,絕不可能一言不發!」

靳紫衣暗想道:「定是擔憂被人竊聽,所以改為傳音入密或者神念交流!」

靳紫衣思索該如何進一步窺探書房內的狀況,這時一個奉茶童子走來,他心中一喜:「這童子來得正是時候!」

於是將一縷神念分出,纏繞在童子身上,這方法正是他在修煉分靈保命秘術時悟出來的,借著純陽童子之身來寄托神念,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技巧跟鬼上身十分相似,不同的是,鬼上身乃陰物寄於陽體,而靳紫衣則是以陽附陽,這名奉茶童子尚是童男之體,而靳紫衣亦是未近女色,其神念正好可以跟著童子契合,藉此方法或許能瞞過兩大破虛高手。

隨著童子進入書房,靳紫衣頓時大吃一驚,屋內除了宗、尹二人之外,竟然還有當今國舅——侯戰戈!三人都是一言不發,顯然是以神念交談。

靳紫衣忖道「這國舅也算是不凡高手,即便有什么事要交流,只需動用神念,也能在千里之外談話,居然還要以見面的方式進行交談,可見此事極為重大和秘密!」

神念交流雖然避免了留下痕跡,但也並非萬無一失,從某種程度來說,遠距離的神念交流就相當於在兩地傳遞信件,仍可能被他人在半路攔截,取得機密,比如像鷺明鸞這等精神力高手,一旦她鎖定了目標,即便是破虛高手間的交流依舊能從中竊取訊息,但近距離的神念交流便將這個可能性降到最低,所以靳紫衣才敢斷言這三人所談之事十分機密。

童子將香茗奉上後,尹方犀忽然伸指點向其眉心,靳紫衣大驚,這手法這分明是要消除童子的記憶。

連記憶都要消除,這究竟又多大隱情啊!驚嘆之余,他已然察覺失策,一旦尹方犀的手指觸及童子,那么定會發覺自己的神念。

就在他剛泛起撤回神念的想法,卻是為時已晚。

尹方犀臉色大變,喝道:「有人偷聽!」

隨即便是一掌拍出,掌勁直接穿透小童靈台,將靳紫衣的神念連同小童的魂魄一並拍散。

小童當場斃命,靳紫衣同時吐血,他見尹方犀為了保密竟然下如此狠手殺人,連魂魄都擊潰,那還敢久留,忍著傷痛抽身離開。

尚未走出幾步,便感到身後熱浪涌來,靳紫衣回頭看去竟是尹方犀挾怒追殺:「鼠輩,還不快束手就擒!」

靳紫衣氣灌雙足,豁盡功體以作逃走,整個人宛若飛光掠霞,快得無影無蹤。

尹方犀雙掌交疊,納勁轉氣,引得四周氣流亂竄,牽制住靳紫衣的行動。

宗逸逍也同時殺來,厲掌催化,勁若奔雷,這一出手可謂是招招藏殺,不留余地,勢要取下來人性命,有悖儒家仁義之風。

靳紫衣不由一陣心寒,電光火石間已有脫身良策:「雖有極大風險,但這也是唯一機會!」

於是他將紫陽真元內斂,藏於氣海,回身出掌接招,僅靠肉身和基礎招式抵擋。

雙掌相印,宗逸逍渾厚的紫陽真火滾滾燒來,靳紫衣如墜入煉獄火海,只覺得五臟六腑、筋骨血脈都要化成灰燼。

他強忍內外灼痛,施展藏虛浩然勁,將火勁壓入丹田,當初孟軻便是以此密招吸納煌天摩耶的烈勁,從而能在短時間內越級挑戰。

招式一出,宗、尹二人立即認出來歷,靳紫衣仍抱存最後一絲奢望,開口叫道:「是我!」

兩人聞言之後,表情更是猙獰,尤其是尹方犀,眼綻凶光,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

說話間再攢一掌,靳紫衣壓住內息,雙掌飄忽交疊,在身前布下層層掌印,每一掌力道都不強,但卻勝在一掌接一掌,柔勁一層疊一層,正是儒宗化勁絕式——陽關雲海式,其訣竅在於勁力疊成柔韌無比的防御網,跟道門的太極盤絲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柔勁卸力,靳紫衣勉強擋住尹方犀的厲掌,開口道:「同門多年,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尹方犀喝道:「若你當真退隱避世,尚且能存一命,當你又去而折返,怪不得我狠心了!」

靳紫衣道:「可是跟那個姓候的有關?」

尹方犀冷哼一聲,提元運招,施展浩然無量掌,此招乃是尹方犀所學的第二掌法,威力僅遜於霹靂神掌,陽剛掌勢一蹉而就,強行打破柔勁氣牆。

靳紫衣心痛如絞,面對這犀利掌法,他也只得施展最強招式抵御,掌心轉出紫陽烈火,火勁聚成氣團,凝而不散,正是純陽小霹靂,曾經的殺敵絕式,如今面對根基更強的破虛高手,靳紫衣也僅僅依靠此掌法守住陣腳。

尹方犀一掌接一掌地拍下,靳紫衣雙手的紫色火球便輪番迎擊,紫色火舌四下亂竄,幾個起落間便將半個滄海閣燒成灰燼,火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將閣樓後邊的海水燒得沸騰,魚蝦走避,浪濤咆哮。

兩人雖打得激烈,但過招也不過數息間,這時侯戰戈已經奔來,面帶怒色道:「你們是想鬧得人人皆知?還不快解決他!」

這一聲令下,尹方犀眉色倏變,掌法更添凜冽,宗逸逍已欺身殺到靳紫衣左翼,一招三山五岳掌橫掃而來。

靳紫衣叫苦不迭,左右開弓,兩團小霹靂火勁分別迎五岳、戰無量。

三名同門,四只厲掌,在此刻譜寫一曲手足相殘之悲歌。

只見霹靂火滅,紫衣染血,魂飛魄散!滄海閣的打斗聲立即引來巡夜弟子,然而此刻靳紫衣早已形神俱滅。

而侯戰戈也適時藏匿起來,消失之前更以神念傳訊,交托兩人如何應答。

到來後的弟子們只是看見殘破的滄海閣和兩脈主事,他們紛紛開口詢問。

宗逸逍沉聲道:「適才有一施展光明業火的賊人潛入,吾與尹樓主聯手將他擊退了,汝等需加強戒備,不可有失!」

尹方犀心想道:「反正當初主公施展光明業火時已被朝廷察覺,倒不如趁此機會順水推舟,將一切賴給滄釋天,既能隱瞞真相,又能混淆視聽,而且靳紫衣已經形神俱滅,死無對證!」

宗逸逍則暗自可惜:「靳紫衣也是人才,可惜准備不足,主公未能在場主持大局,若不然也不會白白浪費一個肉身。」

兩人已經完全被心魔控制,絲毫不免同門舊情,只有冷血殘酷。

關於光明業火的消息分別從朝廷和儒教總壇傳出,各路人士都深信不疑,很快便已經傳開,不少人都懷疑滄釋天尚存於世,整個神州大地一片惶恐,全國各郡、武林各派都開始增加人手,嚴防死守,以應昊天卷土重來。

玄天府最先得知此事,風望塵立即通知龍輝,並同時派出雀影部刺探消息。

江南三十六郡也迅速進入戒嚴狀態。

然而位處蘇明的蜜餞天香樓生意越發火紅,食客絡繹不絕地登門品嘗,這主要是因為在某一日江南王忽然賜下一塊江南第一糕點的牌匾,使得天香茗糕更加聞名四海。

圍著的人群外,忽然來了一道靚麗倩影,乃一名年輕少婦,其眉目如畫,身段窈窕,外著綉蕊短襖,內承素蘭長衫,下系雲紋羅裙,腳踏雕花錦鞋,觀其氣質非富即貴。

少婦美則美矣,但卻是眉頭緊蹙,幽怨暗藏,在蜜餞天香樓附近徘徊的幾個市井之徒見狀,皆心生不軌,湊在一起商討起來:「看那小娘們滿身富貴十有八九是大戶人家的妻妾,這種人家的老爺不是身子虛弱就是上了年紀,哪能滿足這么個小嬌娘!」

「看她臉色陰沉,不是受了委屈就是還沒吃飽……哈哈!」

他們說話聲音極大,傳入那少婦耳中,氣得她轉頭瞪來。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嗔怒仍舊嬌艷如花,看得那幾個潑皮色心大作,其中一個打趣道:「小娘子,看什么呢,是不是見哥哥生得俊,要招我做二爺啊?」

少婦柳眉倒豎,粉面酡紅,邁開步子便朝這邊走來。

潑皮笑得更歡,不斷吹著口哨,還有三個主動奔了過去,將少婦圍在一起,便要動手動腳。

忽聞慘嚎響起,那三個潑皮頓時倒地不起,肩膀胳膊處的關節都被卸了下來,這時候其他潑皮才知道這美貌少婦不好惹,丟下那三個受傷的同伴紛紛逃竄開來。

少婦玉手往腰間一抹,手里便多了一根鞭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看來你們是皮癢了!」

說話間鞭子嗖嗖甩動,狠狠抽在那三個潑皮身上,打得他們是皮開肉綻,哭爹喊娘。

這些潑皮劣跡斑斑,周圍民眾都是大聲喊好。

「死慕容熙,臭慕容熙,虧我這么費心費力伺候你,你居然作出這么禽獸不如的事來!」

鞭打之中,那少婦櫻唇抿動,不斷咒罵著,原來此女正是杜嬌,她因為慕容熙和姚晴筎之事暴怒不已,但又顧忌北堂露面子,所以選擇離家出走,此刻滿腹怒火,這幾個觸她霉頭的潑皮正好是她宣泄口,將他們當做慕容熙來打,掄起鞭子便狠抽一頓。

一頓鞭子下去,潑皮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三個人全部蜷縮起來,嗚嗚痛哭。

杜嬌收回長鞭,指著他們罵道:「以後再敢調戲婦女,姑奶奶立即要了你們的命!現在給我滾!」

三人如獲重生,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動怒之後,杜嬌感到身子有些乏軟,暗嘆道:「有了身子後,體力便弱了許多,打幾個潑皮都覺得不適!哎,罷了,正好這有家飯館,且吃些東西填填肚子,不要餓壞寶寶就好!」

嘆息歸嘆息,想到家里那個死鬼又是氣得不打一處來,虧她自己懷著孩子,那不要臉的居然還敢做那等丑事!杜嬌走入蜜餞天香樓,里邊已是客滿無座,問小二道:「你們這還有沒有位子?」

小二道:「客觀,小店暫時人滿,若您想用餐,還得再等片刻,待有客人離開後,立即給您騰出位置來!」

杜嬌甚是煩躁,柳眉倒豎道:「偌大的店還沒騰不出個位置,像什么話!」

掌櫃也是人精,見這姑奶奶面露不悅,又見她教訓潑皮的手段,心知得罪不起,連忙出來迎客道:「這位客官,小店還是有幾間雅座的,若不嫌價格貴,您入座也是可以的!」

杜嬌甩了一錠銀子給他,淡淡地說道:「帶路!」

雅座隔音效果甚好,頗為安靜,杜嬌煩躁的心情才平和下來,便讓店家送幾份招牌好菜來,其中便有天香茗糕。

杜嬌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輕嚼了幾下,果然是香滑清甜,入口即化,堪稱美味。

但美味稀少,一個碟子內也就只有三塊,杜嬌吃得甚不過癮,便喚小二再上一碟,可是小二卻是抱歉地道:「姑奶奶,這天香茗糕已經賣完了!」

杜嬌道:「這么大一座酒樓,招牌菜怎會說完就完?」

小二道:「今天有些特殊,不但是糕點,就是其他的酒菜也賣得甚快!」

杜嬌往外邊瞅了一眼,發覺對面的雅座卻是不斷地上菜,不滿地道:「那對面為什么還接連上菜?」

小二道:「姑奶奶,就是因為對面雅座里的客官,小店的酒菜才供不應求!」杜嬌奇道:「那邊是什么人,難不成還能吃光你們酒樓?」

店小二打了個哆嗦道:「姑奶奶,您還真別說,那客官可真是能吃,而且還帶了個小孩子,那小孩子也是吃個不停,短短半個時辰,她們母子倆就吃掉了小店的七成食物!」

杜嬌詫異道:「小孩子?母子?你們店里來了什么人啊,這么能吃!」

說罷便朝對面雅座走去,要看個究竟。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里邊響起一個嬌脆的聲音:「小寶寶,你吃慢點,給我留點!」

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陣狼吞虎咽的聲音。

杜嬌推門一看,只見屋內擺滿了小山般的鍋碗碟盆,而這些東西後方則是一個圓臉的美貌女子,她相貌極美,但吃相卻甚是不雅,然而眸子清亮,反而給人一種真摯的感覺,仿佛像是一個饞嘴的孩子,讓人生不出厭惡之情。

在桌子上還趴著一個光著屁股,穿著紅肚兜的嬰孩,生得肥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上幾把。

只見那小鬼伸手去抓一個雞腿,然後往塞入嘴巴里,杜嬌嚇了一跳,這娃娃牙齒還沒長出來,也不怕噎著,她連忙要去阻止,卻又被驚呆了,只見那嬰孩連嚼也不嚼,毫不費力地一口吞掉偌大的肥雞腿,吃完後還舔著嘴邊的油跡,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吃完雞腿後,小娃娃又盯著另一個碟子的香肉,手腳並用爬了過去,嘰里咕嚕又掃滅一碟美食,圓臉女子同時也吃掉一盆小白菜,杜嬌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心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倆母子真是一對大胃王。

「快拿吃的來!」

圓臉女子大聲叫道,掌櫃哭喪著臉道:「姑奶奶,你們已經把小店的飯菜吃光了,我現在連生意都難做,實在沒有了!」

圓臉女子用手絹擦掉孩子油跡,道:「寶寶,這里沒吃的啦,我們走吧!」

說罷便抱起小娃娃往外走,掌櫃忙堆笑道:「客官,您還沒付賬呢!」

圓臉女子問道:「什么是付賬?」

掌櫃臉色倏地一沉,干笑道:「客官,你是在跟說笑嗎?」

掌櫃若見她年輕貌美,衣服華貴,心想定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所以任由她吃喝都沒有干涉。

杜嬌看得哭笑不得,心想這丫頭不但大胃還缺心眼,也不知是誰家的老婆孩子,這圓臉女子正是蕭蕭,龍輝在接到風望塵的訊息後立即趕回,宮中女眷也一並隨行。

然而蕭蕭吃膩了盤龍聖脈的菜餚,於是便要出去嘗個鮮。

這丫頭的兩重人格合一,雖不像往日那般傻乎乎的,但仍是不明世事,只知道去吃好吃的,平日里曾聽龍輝等人提及過這蜜餞天香樓,便抱著娃娃過來。

這小鬼完全繼承了他母親的饞嘴特性,胃口極大,蕭蕭的奶水根本供應不過來,漣漪曾出於好心幫妹妹哺乳,誰料卻被這小鬼喝了個精光,害得她好幾天都沒奶水喂孩子,只得向楚婉冰求借。

「哦,我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