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 你來我往(1 / 2)

接到楚婉冰傳來的訊息,龍輝一陣驚訝,忖道:「侯家果然跟魔界有關,真是佩服魔尊,一開始就布下侯翔宇這一枚棋子潛伏在皇甫銘身邊多年,卻是隱而不發,一直忍到邪神死,厲帝亡,才肯冒頭,經歷兩次大戰,各路勢力早已元氣大傷,他們可以所是目前最大的贏家!」

他走到地圖前,默視著那副行軍圖,圖中內容詳細,將樹林山澗的一切細節都羅列在上,這正是齊王皇甫錚之遺物——神州行軍圖,龍輝將圖中內容拓展開來,制成一幅幅精細的地圖。

看著上邊的圖紋,龍輝嘆道:「齊王,你可知你弟弟已經被人入了套,如今凶邪環視,他這皇位也不知道能坐得多久……哎,昔日你之恩請,我銘記在心,我會用盡所有力量要替你皇甫一脈拔除那些奸黨,重構大恆盛世。」

「原來那日王孫巷的帝氣流失,是這個原因……」

龍輝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輕輕蹙眉:「元鼎被我擒住,但還有凈塵可以主持大陣,是不是也要對他下手呢?」

想起以往並肩作戰的情誼,龍輝自問無法狠心對凈塵下重手,而且如今沒有一點凈塵的消息,就連尹方犀和宗逸逍也似人間蒸發般,想必對方發覺了元鼎的事情,已經讓這三人暫時躲藏起來。

若是他們有意躲避,龍輝也難以找到他們。

「既然找不到大角,我便將他外圍的釘子一個個拔掉!」

想到這里,龍輝立即神念傳音,傳訊江南:「摩雲、謄咲速速來見!」

不消片刻,門外妖風席卷,兩妖出現在帳內。

龍輝道:「命汝等趕往天馬山庄,探清虛實,如杜雲天也遭遇邪術控制,爾等能擒便擒,不能擒便立即退走,保全自身乃首要!」

雙妖接令稱是。

龍輝默念心法,化出風、海兩大化體,說道:「放松身心,吾在爾等身上留下暗勁,以免遭遇強敵可以安然脫身!」

雙妖叩謝主恩。

龍輝又拍了拍手,玉無痕捧著兩件件寶衣走出,交給二妖。

雙妖不知其詳細,玉無痕解釋道:「這兩件乃靈隱衣,乃本妃所織,穿上之後可隱匿身形,除非懂得衣衫針線排布,否則就算是破虛高手也尋覓不到爾等行蹤,但只能使用兩次,每次半個時辰!」

有此寶物加身,就等同有了兩條命,雙妖又是一陣感激:「多謝玉妃娘娘!」雙妖立即上路,迅速趕到天馬山庄,謄咲身負補天訣,可輕易潛入,摩雲乃蜘蛛妖,亦有獨特法門,雙妖瞞過「咯咯……庄主,你好壞啊!」

屋內響起女子嬌嗔呻吟聲。

雙妖施展神識探查,只見杜天雲正摟著兩個美婢親熱,上下其手,神態在無昔日庄重沉穩,反而有幾分為老不尊。

摩雲跟謄咲打了個手勢,又朝屋內努了努嘴,意思便是問他屋內之人是否有問題?謄咲微微點頭,做了個口型:「不像往日的杜天雲!」

摩雲聳了聳肩,示意道:「如何不像?」

謄咲道:「杜天雲不好女色!」

摩雲立即回過神來,想到那些道士,心中暗驚:「難不成杜老頭也被控制了?」

雙妖打定主意,繼續盯著眼前人。

不一會兒,屋里便響起急促的喘息聲,摩雲不禁一陣好笑,向謄咲挑了挑眼睛,露出一絲戲虐玩味的笑意,仿佛在說這杜老頭還是老當益壯嘛!他們一直等到半夜三更都不見杜雲天有何動靜,只是摟著兩個美人酣睡。

謄咲比了比手勢,示意分頭行動,他繼續監視杜雲天,摩雲則到山庄四周查探。

摩雲斂氣凝元,在山庄四周逛了一圈,發覺又幾輛馬車,他走近查探,並未發覺有何異樣,只是留著幾個空酒壇子罷了。

摩雲聞了聞酒壇子,酒香濃郁,里邊一定是曾經盛過上等美酒,他不禁一陣唏噓,暗忖道:「若袁長老還在,這些美酒他一定會喜歡!」

「嗯!」

院子側面的一間房子響起一聲微弱的呻吟,摩雲趕緊湊近查探,發覺屋內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似乎因為腰腹圓碩而感到不適。

摩雲頗為失望,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他刺探了好一陣子,發覺山庄頗為平靜,偌大的庄園居然連巡夜之人也鮮有見到,著實反常無比。

回到杜雲天屋子附近同謄咲回合,謄咲跟打個詢問的眼神:「捉不捉人?」

摩雲凝想片刻,神念傳音道:「山庄安靜得出奇,以免有詐,吾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此行以刺探為先!」

謄咲也回了一個傳音:「這天馬山庄倒是讓人摸不透啊!」

摩雲先是一愣,立即察覺了什么:「天馬山庄?馬……對了,我們可曾見過馬?」

謄咲也醒悟過來,他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聽聞過一聲馬啼,天馬山庄以養馬聞名,斷不可能沒有一絲馬的痕跡!摩雲沉聲道:「速去馬場一探!」

雙妖迅速奔向馬場,偌大的草原上愣是沒看見一匹馬。

摩雲頗為失望,謄咲卻拉了拉他衣袖道:「摩雲,你看見那兒有什么?」

摩雲往一個馬棚看去,只見里邊灑滿了草料,門欄被撞斷,於是便走了進去。

「謄咲,這兒的馬蹄由內至外,而且頗為凌亂,似乎馬兒是被倉促趕走的!」摩雲俯下身來摸了摸地上的馬蹄痕跡,手指忽然接觸到一團黏膩,不禁奇怪地道:「這又是什么,黏糊糊的!」

謄咲也湊過來,亦是不明所以,他看了看馬棚的四周,覺得有一面牆壁是重新粉刷過的。

謄咲奇怪地道:「一個馬棚也用得著重新粉刷牆壁?」

說著掌心巧運真氣,往牆上抹去,真氣輕輕盪開上邊的石粉,露出一些黑色,雖然被石粉覆蓋了許久,但謄咲依舊能嗅出一絲血腥味。

「是血!」

謄咲手掌一掃,柔勁便將石粉全部抹下,看見整堵牆都染滿了烏黑的血跡,看得雙妖連連蹙眉。

忙活了大半夜就得到了這些線索,雙妖用一個小瓶子收取了一些地上的粘液,立即火速趕回軍營稟報龍輝。

龍輝聽完之後不由得連連蹙眉,又讓摩雲將粘液呈上,凝視了半響,只覺得這粘液頗為熟悉,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碧柔,你覺得這些東西是什么?」

龍輝朝身旁的林碧柔問道。

林碧柔柳眉緊蹙,捂著鼻子道:「我不知道,快拿開,惡心死了!」

另一側的玉無痕也露出惡心的表情,說道:「比臭蟲的味道還難聞」!龍輝霎時忽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蟲……對了,魔界有種似蟲似獸的怪物,剛從胎卵孵出時身上就是呆著這種粘液!」

摩雲也醒悟過來道:「陛下,屬下也記起來了,族內史書記載,魔界蟲獸出世時渾身皆是粘稠液體……而且在孵化過程需汲取活物血肉,然後破體而出,宿主的臟腑血肉四下飛濺。難怪馬棚里邊會有那么多血跡,那些戰馬十有八九是被這些怪物寄生了!」

龍輝恍然,心想:「原來當初小胖子感應到西北的威脅是指這個……也不知道杜小姐知道沒有?」

於是便下令加派人手趕赴西北調查天馬山庄。

到了中午時分,鴻鈞走了進來,面色有些凝重。

龍輝立即請他坐下,問道:「鴻鈞教主何事光臨?」

鴻鈞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羊皮殘卷,說道:「王爺,此乃吾教上古時期一門修煉法決,但歲月長久,使得口訣流失了大半,只剩下這一殘卷了!」

龍輝奇道:「這是什么功法?」

鴻鈞道:「按照殘余的口訣推斷,這是一門關於如何降服修煉時產生心魔的功法。」

龍輝翻開殘卷,只見上邊寫著:「魔非魔,道非道,一念生萬魔,一念證大道,道進則魔生,魔生則蔽道心,唯降心魔方證無上道。降魔之法有上中下三策,下策乃凝氣精神,心魔擾心,則我心若冰清,一念守初心,驅魔出體,下策雖易行,然弊端甚大……」

讀到這里,口訣便因為殘缺而斷,只有下策之法。

鴻鈞道:「這殘卷記載的下策其實就是我們現在修煉時所用的方法,以靜心斂神之法驅除心魔!」

龍輝微微一愣,忖道:「當初我跟妍妍一並渡劫時也是用此方法,但弊端卻是什么?」

鴻鈞繼續說道:「此功法因歲月長久而流失了大半,但這么多年下來也沒見有什么弊端!」

龍輝道:「或許就是因為沒出現所謂的弊端,而這『下策』又較為容易施行,所以漸漸中上兩策便不再使用,久而久之也就失傳了!」

就在此時謄咲快步走來,衣甲破損,武息紊亂,顯然是剛動了武。

謄咲面色冷肅地說道:「陛下,我們派去天馬山庄的弟兄遇上了襲擊!」

龍輝臉色一沉,問道:「事情經過如何,且給我道來!」

謄咲道:「屬下和摩雲帶人趕往天馬山庄,誰知抵達馬場時就遇上一些蒙面人正在縱火燒馬棚,當時我們兩伙人相遇便動起手來!」

龍輝道:「弟兄們傷亡如何?」

謄咲道:「傷了二十人,但我們打贏了!」

龍輝道:「那些蒙面人呢?」

謄咲道:「他們見戰敗,全部服毒自殺,摩雲則留在原地,從他們血脈中提取毒素,以便確認是何種劇毒!」

剛死之人體內血氣尚未凝固,更方便從屍體中提出毒素。

龍輝推斷道:「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應該是在這幾天才將那些被蟲獸寄生的馬匹運走,而在轉運過程中有蟲獸突然出世,馬兒便遭爆體厄運,所以血濺了滿牆,他們因為時間匆忙便草草將牆壁粉刷了一下,而出世的蟲獸渾身帶有粘液,所以馬場上邊殘留了一些,也就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在今天來毀滅痕跡。」

摩雲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龍輝問道:「摩雲,可是有了結果?」

摩雲道:「屬下無能,未能看出毒葯來源,但已經用蛛絲抽取了毒素,准備立即送回江南請燹禍、螣姬兩位長老鑒毒!」

他頓了頓又說道:「陛下,屬下又探訪了一遍天馬山庄,卻發現山庄內已是人去樓空,而且……還昨夜所看到的大肚婆也已經死了,死得苦狀萬分,肚子的內臟像是從內至外地炸開!」

眾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顯然是蟲獸破體而出的征象。

林碧柔道:「看來不只是戰馬,就連人也被那些蟲子寄生了,魔界這動作不但夠大,而且還隱藏得這么深!」

龍輝哼道:「旱魃和元鼎一干人等剛被我拿下,這邊天馬山庄便急著轉移蟲獸,這魔尊的手段可真夠老道啊!」

林碧柔問道:「摩雲將軍,山庄是否還有卷宗一類的東西殘留?」

摩雲道:「重要的卷宗已經被運走,只是剩下一些賬本之流……」

林碧柔星眸一亮,眉飛色舞地道:「賬本?咯咯,足夠了,勞煩將軍將這些賬本小心妥善運回江南,交給蝶妃娘娘!」

摩雲望向龍輝,龍輝點了點頭道:「就按柔妃的意思來辦!」

摩雲立即去辦。

龍輝立即以神念傳音給龍麟軍各路要員,洛清妍、鷺明鸞、於秀婷三大高手皆得知此消息。

此外,龍輝更跟楚婉冰交代道:「冰兒,魔界的動作已經越發頻繁,你和雪芯她們在京師一定得萬分小心!」

楚婉冰回應道:「安了,我雖打不過那老魔頭,但要自保還是可以的,再說還有雪芯和翎羽助我呢,你就顧好瑤瑤就行了!侯玉玲剛出宮,我這就去盯緊那侯玉玲,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更多線索!」

龍輝道:「也好,你定要照顧好自己,我這就派人到天外玄天刺探魔兵虛實!」

話說侯玉玲駕車離宮來到大佛寺,她的車駕只是普通的馬車,所以沒有引起太大轟動。

到了寺廟時看見里邊湊滿人,侯玉玲有些詫異,立即宣來女衛:「阿瑛,去寺廟里看看,何事如此喧嘩。」

阿瑛身材健美,玉腿高挑,幾個步便跨到人群外圍,朗聲喝道:「你們干什么,想聚眾生事嗎!」

她身著官服,佩刀著甲,眾百姓哪敢逗留紛紛退去,現場只有一棵大樹,枝茂葉盛,而且還結有菩提子。

阿瑛拉過一個百姓問道:「這樹不是早已經枯死了嗎,怎么又活過來了?」

那百姓道:「回稟大人,我們來寺上香時看到有位僧人對著樹木念了一段經文,然後這棵樹就迅速長大,還長出了新枝葉及菩提子來!」

阿瑛頗感奇怪,立即回報。

侯玉玲聽聞有些詫異,問道:「那僧人何在?」

阿瑛道:「根據民眾所說,他到了大雄寶殿內跟主持討論佛理。」

侯玉玲道:「隨我去瞧瞧!」

阿瑛應了一聲是,玉手按著刀柄隨侯玉玲走入大殿。

主仆二人並未直接進入大雄寶殿,而是從側門經偏殿而入,躲在法幡後觀望。

殿內,兩名僧人盤膝對坐,其中一人乃大佛寺主持悟相,另一人正是龍輝安排入京的惠明師。

侯玉玲進來之後,就見悟相雙掌合十,恭敬地道:「上師佛法精湛,老衲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