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回:美人如畫(1 / 2)

紅綠江湖 潛龍 3343 字 2020-12-24

「宮主,令郎的脈膊已恢復正常,斷無大礙,只要令郎的體毒全部散去,就會慢慢醒轉。」水姌流邊走邊說。

花映月頷首道:「多謝莆夫人,只不知玉兒還要多久才能蘇醒?」

「瞧令郎的情況來看,相信還要七八個時辰,但宮主不必擔心,但凡中了黑蜂香的人,情況都是這樣,便是服了解葯,少說也要昏睡一天半日,視乎中毒深淺。」

南宮筱聽了水姌流的說話,仍是放心不下,一臉憂色問道:「玉郎他……他真的沒事了嗎?」

「放心吧,他會沒事。」水姌流朝她微微一笑。就在眾人說話間,不覺已回到大廳。

於浪父女正坐在大廳上,聽得腳步聲響,於浪緩緩站起身子,負手在後,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眾女。莆緋珚跟隨義父站了起來,向母親問道:「花公子情況怎樣,好點了沒有?」

水姌流點了點頭:「不用擔心,花公子不會有事。」接著向花映月道:「宮主,現在都夜了,若不棄嫌,三位不妨在這里住一兩天,相信明兒中午,令郎便會醒過來。」

花映月連忙道:「莆夫人客氣了,就怕咱們打攪。」

於浪搖頭一笑,語帶戲謔道:「姌流你就不對了,宮主是何許身分的人物,又焉能住慣這等蓬門蓽戶的地方。就算宮主勉強屈就,亦擔心這里會有豺狼出沒,一個不好,三位美人給豺狼吃了,豈不糟糕!」

眾女聽見,霎時間表情各異。

花映月卻隱隱含著笑意,徐徐說道:「於大爺言重了,這里畫棟雕梁,建築奢華,儼如琳宮梵宇,莫說是人,就是給神仙居住,也不為過!況且本宮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區區一條豺狼,本宮怎會放在眼內。」

水姌流自然明白二人對話的意思,在旁微微一笑,打圓場道:「宮主莫要聽他,這個人就愛胡言亂語。」

「莆夫人有所不知了,倘若是訕嘴胡說,倒不打緊,就只怕於大爺言中另有深意。」花映月看見水姌流對於浪言笑親昵,心里在想:「看他們二人舉止親熱,儼如一對恩愛夫妻,瞧來這位貌若天仙的莆夫人,相信早就成為於浪的禁臠了!」想到此處,目光不由移向莆緋珚,暗暗嘆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此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的美人兒,不知會否和她母親一樣,已經落入豺狼口中……」

於浪聽了花映月的說話,只是嘴含微笑,卻不答話。

水姌流道:「鞍馬勞頓,三位不用客氣了,便在這里屈就一晚,如何?」

花映月心想:「這個淫徒前時膽敢向我下戰書,今天本宮親自送上門來,且看看你想怎樣,到底要弄什么玄虛?」旋即向水姌流道:「不棄打擾,這就有勞莆夫人了!」

水姌流吩咐下去,安排三人住在玉蘭閣。

玉蘭閣是個招呼客人的地方,位於府內東南面,這棟碧瓦朱甍的樓閣,樓高兩層,外觀異常精巧典雅。當花映月等人進入玉蘭閣,不由眼前一亮,只見文石甃地,四下白玉飾壁,建築窮極伎巧。

在家仆引領下,三人獨住一間偌大的寢室。花映月走進房間,看見室內錦銹簾帷,牆嵌鑲磚,西首放有一張紫檀床榻,床上裀褥咸備,另設鏤花香案,楠木書架,而書架上面,置滿經史子集、古董篆鼎。讓人一看而知,這是一間專為女賓而設的房間。

花映月環眼看了房間一遍,視線落在牆壁一幅書畫上,近前一看,見是南宋馬遠的「山徑春行圖」。只見畫里有一儒雅文士,漫步於山徑間,卻驚動了鳴唱的鳥兒。文士停下腳步,站在溪旁,捻須微笑,只看著驚散的鳥兒,陶然沉浸在初春的山林里。再看書畫右邊,見有一題跋「觸袖野花多自舞,避人幽鳥不成啼。」,這兩句正是宋寧宗的題詩。

「好一個於浪,連馬遠的名畫都等閑視之,隨隨便便懸在房間!看他居所豪華,氣派不凡,不想一個采花淫賊,竟然富豪如斯?」花映月搖頭一笑。

◇◇◇

月影橫斜,把個庭院照得澄麗一片。夜月之下,一個綽約多姿的女子獨自站在虹橋上,但見她一身雪白輕衣,湘裙飄颻,一只白嫩如雪的柔荑,輕輕地擱在橋欄上,直如月里嫦娥降塵間!

這個絕色誘人的女子,正是香蕊宮宮主花映月,見她徐徐抬起螓首,低低的輕嘆一聲,一道指勁,忽地從她手里射出,聽得「嗤」一聲細響,丈多遠的一棵松樹微微晃動,旋即木屑紛飛,樹身已多了一個窟窿眼兒,只聽得花映月道:「你還想要看多久?」

於浪嘴角掛著微笑,從樹後鑽了出來,背負著手,一步步走上橋來:「這招蟬彈指確實厲害,但宮主出手又何須如此狠辣,莫非想要於某的命不成!」

「為了天下女子免受你糟蹋,就算殺了你這個淫賊,又有何不可!」花映月回眸看著他,接著道:「不說其它,單是你夜闖香蕊宮,還當著我兒奸汗他未婚妻子,光是這一點,本宮就有一萬個殺你的理由。」

於浪一笑道:「我看你是言不由衷,絕對舍不得殺我。要不然,你今夜又怎會獨自一人來此,存心誘我出來與你會面,不知我的說話可對?」

花映月「噗哧」一笑:「好個不要臉的淫賊,似乎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沒錯,本宮確是想見你,卻不是你現在所想的齷齪事……」

於浪不待她說完,搶先道:「宮主果然是個聰明人,竟能看透於某的心思!但這個你可不能怪在下,誰教我眼前這位宮主,長得比仙女還要漂亮!看著如此絕色的尤物,又有哪個男人不想一親芳澤,不動色心,更何況是在下。」

「得近芳澤,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就只怕你沒這個本事。」說話方落,於浪只覺眼前白影一晃,五根纖纖玉指已抓到自己胸前。

於浪著實沒想過,這個一直言笑晏晏的宮主,竟然要打便打,全無半點先兆。還好於浪久歷江湖,經驗何等豐富,加上一身絕世武功,要避過這招猝然一擊,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只見於浪身形一閃,人已往後飄出半丈,輕輕易易就避過這破胸之厄。

豈料花映月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於浪退得雖快,但花映月進得更快,一只玉掌已遞到於浪面門,勁向他左邊肩頭砍去。莫看這招輕描淡寫,以花映月目前的功力,這一砍之勢,堪比鋼刀利斧,恐怕整條手臂都要給她卸下來!

於浪如何不知厲害,只沒想到花映月會下此重手,心想:「若不給她一些顏色看,還道我奈何不了她!」一念及此,馬上使出師門獨步武學。而這一門「潛移默奪」的武功,必須暗運一口真氣,先行護住全身,接著不露痕跡,暗暗運起潛移大法,悄悄的把來勢卸卻於無形。

花映月一掌砍落,眼見於浪竟然不閃不避,心里不禁大吃一驚,但要收手,已然不及,只聽得「噗」一聲悶響,於浪登時給砍翻在地,單手抱著一條胳臂,臉上露出一副異常痛苦的神色。

「你……你這個渾人,為什么不避開!」花映月一急之下,連忙蹲下身軀,扳開於浪放在肩胛的手,低頭查看他的傷勢:「你躺著不要動,讓我看看!」

花映月一面為他看傷,一面在想:「看他先前幾下疾快無倫的身手,武功著實了得,他怎有可能避不開這一掌?」

「宮主你……你好狠心,既然要取於浪的性命,現在就拿去好了!」於浪一臉痛楚道:「但……但在我未死之前,有一個請……請求,希望宮主可以成全在下這個心願!」

花映月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胡說,只是傷了肩膀,又怎會害及性命!你給我安靜一點,閉起嘴巴。」說話一落,用手扯開於浪的衣襟,露出剛被掌傷的肩頭,只見傷處微現血紅,並沒有傷及筋骨。花映月實在摸不透頭腦,心下大惑不解。

「宮主,你不但傷了我肩膀,最主要是……是傷了我的心,你可知道嗎?」於浪盯著她那如仙的俏臉,暗暗贊道:「她實在長得太美了,這等麗色的大美人,教我怎舍得放棄你!」再把目光往下移,正好落在她豐滿的雙峰,憑著那優美誘人的弧線,已曉得這對寶貝是何等挺拔不群,碩大飽滿。

花映月越看於浪的傷處,心里越感詫異,她自問剛才那一掌之力,雖不能摧山攪海,但砸在人體身上,若要完好無傷,全無殘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就在她滿腹疑惑之際,忽見他受傷的胳膊微微一動,花映月是可等聰明的人物,已知大事不妙,馬上運起指勁,打算封住於浪的穴道,免得自己中了他奸計,豈知才一提氣,發覺體內竟然空空如也,用不上半分氣力,心里登時一驚:「你……你……」

「對不起,宮主的武功實在太厲害了,於某若不使出手段,先行將你制住,恐怕先要遭殃的人是在下。」

花映月柳眉一聚,叫得一聲:「卑鄙!」連忙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一眼。她心中清楚,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淫毒「一日春」,心頭不禁一沉,暗暗嘆了一聲:「罷了,罷了!都怪我一時心軟,不忍對他下重手,而且一錯再錯,竟然去為他看傷,拋開防備之心,才會讓他有機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