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我們這就去懋功府上吧。」
補刀的張公謹叔叔能干的薛萬徹叫爸爸,智力上肯定沒有瑕疵的。
尉遲恭虎軀一震,兀自道:「娃,正所謂男子漢大丈夫……」
「吳國公,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必這般小女兒姿態,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你這個娃,俺……俺……」
俺了半天,尉遲恭哼了一聲,竟是打頭去了李勣府上。
咣的一聲一腳踹開府門,門子護衛本來想說「大膽狂徒」,結果橫刀抽了一半就縮了回去,老老實實地窩旁邊數螞蟻。
四大天王牛逼不解釋,連李勣的面都沒有見,直接奔馬廄。轟走了馬夫,然後找到了李勣珍藏的十匹良種小馬,盯著一頭烏黑靚麗的小馬兒,邪邪一笑,搓著手,將那小黑馬拉了出來。
到了前院,算半個練功場的空曠院子里,已經到了一群人。
張公謹正和另外一個帥哥說著什么,然後那帥哥眼神驚異地看了一眼張德,然後又雙眼噴火地盯著尉遲恭:「還不住手!」
卻見尉遲恭一手摁著小黑馬的腦袋,直接到了院子里。那馬兒四蹄頂著地,然而並沒有什么卵用,長安富曾經把任城王李道宗的馬車抬起來扔渭河里。
怪獸呵呵一笑,掃了一眼張德:「娃,這匹小馬極為溫順,俺也不以大欺小,你便來騎吧。」
站張公謹旁邊的帥哥嘴角一抽:「敬德,吾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張公謹也是眼睛白,心說這混蛋果然臉皮夠厚。這匹黑風騮是李勣的寶貝,在並州擒了一個突厥俟斤才才換來的寶馬,李孝恭托人出價一萬五千貫外加西域寶刀十柄,李勣也就給他看了看過過眼癮。
這馬四肢關節達,不易折斷,貨真價實的「踢雲烏騅」,自古不外項羽張飛二人曾擁有過。
尉遲恭厚顏無恥地笑看張德,將黑風騮拉到眼門前:「娃,俺十歲那年,什么樣的烈馬沒騎過?『玉獅子』你知道吧?俺……」
「還請吳國公讓讓,我要騎馬了。」
門神的老血又憋了一口。
「大郎,此馬快如旋風,故懋功取名『黑風騮』,實乃罕見的烏騅馬,非……」
「叔父放心,小侄醒的。」
言罷,手揮了揮,趕蒼蠅一樣趕走了站那兒的尉遲恭。
長安富的老血不夠用了。
「敬德,看護一二。」
張公謹倒也沒有阻攔,只是讓注意安全。
「弘慎放心,有俺在這里,就算……」
嗖!
張德居然連馬凳都沒踩,直接跨在黑風騮上,雙腿一夾,標准的馬步。跟著過來看著自家郎君表現的坦叔,微微一笑,暗自點頭。
雙手揪著鬃毛,腳尖點了一下馬腹,這黑風騮立刻躥了出去。
「俺的娘!」
尉遲恭大叫一聲,趕緊追了過去,仨大唐帝國的實權大佬都嚇的汗毛倒豎。這尼瑪如今的小鬼不得了啊!
張德雖然緊張,卻也不懼,老衲修煉多年的馬步又不是為了蹲坑用的!
黑風騮還只是幾個月的小馬,之前又被尉遲天王強按頭拖著走,氣力消耗了不少,想要把人顛下來,還真沒那個本事。
只是它爆力極強,度又快,轉瞬已經沖到場地的另一頭,仿佛要一頭撞上去一般。
然而張德只是揪著馬耳一歪,這小黑馬只能乖乖地順著跑。
不過是片刻工夫,已經跑了一圈,尉遲恭三人也不追了,直愣愣地看著張德沒有馬鐙馬鞍韁繩,就這么揪著馬鬃馬耳,雙腿夾著馬背,策馬奔跑。
「這娃莫非跟突厥人住一塊的?」
尉遲恭摸著腦袋,驚訝無比地說道。
而李勣則是斜眼看著他:「明天朝會,只怕陛下要叱責敬德了。」
「這是為何?」
「你有傷風化,不顧朝廷體面,如何不要叱責?」
「俺什么時候有傷風化,不顧朝廷體面了?」
李勣眉頭一挑,看著馬背的張澤,意味深長道:「脫光了游街,還不有傷風化,不顧朝廷體面?」
「俺什么時候脫光了游……」
長安富表情突然神聖起來,感慨道:「懋功啊,不日你就要回並州主持軍務,防備突厥,只怕下次再會,須要正月,俺……」
李勣吸了一下鼻子,然後幽幽道:「若是程知節知道敬德沖十歲少年賴賬……」
長安富表情越地神聖:「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