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因為搭茬,剛才幾個大臣之間的劍拔弩張,頓時緩和了不少。不過魏征和溫彥博都是眉頭緊鎖,顯然對於沒敲定的議程,還掛記著。
很快,內官就過來回稟:「陛下,奴婢已經打聽清楚。朱雀街前那『提攜玉龍為君死』,乃是務本坊『忠義社』少年健兒合力所作。」
「胡扯!黃口小兒,豈能有這般見識!」
程知節頓時覺得不靠譜。
「盧國公,此乃令郎親口所言。」
「……」
紫宸殿為之一靜,好半天程知節才嘴角抽搐,沒敢抬頭去看李世民,反而沖假裝什么都不清楚的張公謹叫道:「弘慎,你也該管管你家侄兒,恁地這般胡鬧!」
張公謹頓時冤得慌:「義貞何出此言?內官已經說了是三郎親口所說,怎地又攀扯到了大郎身上?」
「你何必惺惺作態,你家侄兒狡猾奸詐人所皆知。馬上又是曲江文會,是不是又要興風作浪?今年又准備幾十流芳百世給人添堵?」
不提這茬還好,提了這個張公謹臉憋的通紅,同樣不敢去看李董。
坐皇位上的李董也是表情難看,一想起這事兒吧……真想宰了那個瞎胡鬧的江南小兒!
「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李董意興闌珊,頓時沒了做事的興趣,然後道,「關於薛延陀的事情,明日再議,散了吧。」
眾臣逐一離開,張公謹要走的時候,一個內官過來低聲道:「張公,陛下命奴婢來知會張公一聲,讓張公族侄江陰大郎前來一趟。」
張公謹感覺自己吃了蒼蠅一樣……
正在數錢的老張笑的嘴巴咧到後腦勺,結果張公謹叔叔回來就對他說:「大郎,跟我去一趟宮里。」
「干嘛?」
老張捂住襠部,感覺菊花一緊,莫非有人要騸了老子?真要這么干,怎么地都要反抗啊。
「陛下在棲鳳閣等你,要問話。」
「叔父少待,等我把錢鎖起來先。」
然後張公謹眼睛才瞄到了張德身前的大箱子,里面全是開元通寶。然後旁邊還有一只小一點的箱子,里面全是銀餅子。
「怎么這么多錢!這得多少?!」
「不多不多,五千貫而已。」
張德呵呵一笑,然後把箱子鎖了起來。
「江陰又送用度來了?大郎,不需如此,我這里……」
「噯,叔父多慮了。這不過是今天賣白糖的一點進項。」
「今天?白糖?」
於是張德就把這事兒跟張公謹叔叔說了一下,然後鄒國公內心扭曲了。本來皇帝賞了他一套勝業坊的院子,還不錯的,如果把普寧坊的房子賣給西市大商,怎么地也有一大筆進項吧?
到時候,總算是能讓南宗的人看看,不就是錢嘛,我隨隨便便……
被吊打。
這才多久?五千貫進賬?這是搶錢還是賺錢?張公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能。
「大郎,行商有損名聲,切不可聲張。」
「叔父無慮也,侄兒用維瑟爾這個胡人,正是此意。推其出面,不外是格擋一下流言蜚語。這白糖進項,多了不敢說,一年百萬貫進項未必沒有。」
張公謹徹底扭曲了:「大郎,去了宮里,千萬別和陛下提白糖的事情。」
「叔父放心,侄兒有數。」
「那就好,那就好……」
等張德往宮里去了,張公謹叔叔這才在大廳里再三念叨:「百萬貫,百萬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