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你覺得張操之如何?」
長孫皇後給女兒剝著阿月渾子,柔聲問道。
小公舉一聽張操之,頓時臉蛋紅撲撲的:「很好呀。」
「比你表哥呢?」
「表哥最沒意思了!」
小公舉加重了語氣。
長孫皇後秀眉微挑,「表哥終究是好的。」
「那也沒有大郎有意思,大郎什么都會,什么都知道!」說著,小公舉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大郎做的紙鳶,都和別人的不一樣,飛的可高了!」
自從宣紙誕生後,老張給自己的女仆做玩具,算是吐了老血。然後女仆又拿了玩具去表妹那里炫耀,接著表妹再過來要玩具……一種循環。
「張操之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又不是生而知之。」做媽的給閨女剝好了一碟阿月渾子,小公舉塞了一顆在嘴里,然後道,「大郎就是什么都知道!」
長孫皇後面帶微笑,沒有爭辯下去。
過了未時,皇後擺駕齊國公府。然後過了一會兒,前任大理寺韓良也到了齊國公府。又過了一會兒,剛除職檢校虞州刺史的長孫操也來了。
「伯玉,緣何姑母來了,竟是不讓吾前去覲見?」
長孫沖一臉難受,問好友韓瑗。韓瑗是跟著他爹來混臉熟的,哪里懂這個,他都二十多了,一官半職都沒混上,只好跟著長孫沖瞎混。有時候,他還真是挺羨慕跟著張德胡天胡帝小王八蛋們的生活,忒帶感。
「伯舒,興許皇後有要事相商吧?」
韓瑗這樣揣測著,可特么要事相商也不至於找上他爹吧?他爹可沒高大上到能隨隨便便做長孫無忌的座上賓,雖說他爹的社會地位還是不錯的。
「咦?」
兩人正在院落中閑聊,卻見外頭來馬蹄聲。接著就是仆役忙碌,然後一人素衣在身,腳步匆匆,被領著去正廳。
後頭,四條好漢各抱著禮物,有包裹有箱子,被老者領著去了庫房。
「張操之!」
長孫沖更加難受了,「你來做什么!」
「伯舒兄。」張德微微一笑,上前見禮,又見韓瑗在旁,一時沒想起來,倒是有點尷尬。
「在下韓瑗。」
「原來是伯玉兄,一時忘性,失禮了。」
說著,又是一禮。
韓瑗一臉喜悅,連忙道:「操之事務繁忙,區區賤名,何足道哉。」
這話讓長孫沖聽的火冒三丈,眼睛斜著看他。
「哼!」
長孫沖還是有點記仇,當年的曲江文會……多好的機會啊!就是被眼前這個混賬,徹底給攪合了!
聽說當時要是自己出風頭,姑母就好開口讓表妹嫁給自己呢。
然而往事成風,一切都是過眼雲煙。長孫沖後來看開了,再後來又因為表妹經常去串門普寧坊,原本看開的事情,又看不開了。
總的來說,情敵最可惡咧!
「伯玉兄謙謙君子,德深為敬佩,改日春明樓,略備薄酒,還望伯玉兄不吝前往。」張德誠懇笑道。
「固所願爾。」
韓瑗竟是覺得,此人聲名在外,倒也不像大家傳的那樣跋扈囂張。可惜權貴子弟互相狗咬狗是常有的事情,若是年紀差的又大,那可能一二十年未必會打交道。長孫沖平素雖然沒說什么,可就是白痴都知道,長孫沖不喜歡張德。
原因么……眾人皆知。
「張德,還沒說你來我府上作甚!」
長孫沖臉色不善,硬邦邦地問道。
「好叫伯舒兄知曉,德冒昧前來,實乃長孫公所請,非不請自到。」
言罷,張德跟著領路門子前行,朝長孫沖和韓瑗微微點頭,這就別過。
「竟使小兒成名!」
長孫沖恨恨然地道。
韓瑗抿了抿嘴,沒接話,不過心中暗道:張操之雖年少,卻是猿臂蜂腰,當真好男兒。
總結起來就一個字:帥。
進了正廳,老張一本正經地沖長孫無忌行禮:「長孫公,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正說著,長孫無忌更是一本正經:「雖老夫來。」
然後跟著長孫無忌進了書房,卻見一個豐腴身材成熟氣息的美婦,定睛一看,不是皇後是誰?
「江陰張德,參見皇後。」
「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