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雙目如鷹眼,只是一喝,便是讓柴紹雄軀震動,開國皇帝的氣場,終究還是有的啊。
「新瓷你收到了嗎?」
「張操之親自送上府來的。」
柴紹老老實實地說罷,又道,「左驍衛的人,都收到了。」
「這新瓷,你怎么看?」
「寶物。」
「但這樣的寶物,乃張德隨手而制。東宮專營冰糖,太子糖之利,你也有所耳聞吧?」
「紹聽過一些。」
柴紹點點頭。
「你可知曉朕將蔻娘下嫁張家,拿了多少錢?」
「呃……」
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柴紹歪著腦袋看著老丈人,只見李淵豎起三根手指頭,笑的分外得意:「三十萬貫。」
「三……」
柴紹眼珠子鼓在那里,他雖然聽說張公謹掏了不少錢,可特么這也太多了吧。當年朝廷財政才多少?張家這么有錢?!
當年他搞李秀寧,不說搞多少錢了,當年湊四匹純色馬都沒湊成,放勛貴里面,不說寒酸吧,但肯定不夠體面。
「當初朕可是想把安平塞給張德,如此一來……唉,誰曾想二郎亦是這個心思。朕那個二喜,差點就得手了啊。」李淵一臉的惆悵,「誰曾想,卻被那小子逃脫了去。嘿,徐孝德真是撿了大便宜。」
這里頭還有這些事情?卧槽……
柴紹不由得對皇帝皇後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對老丈人頗有高山仰止的趕腳,太特么高大了。
三十萬貫……把他柴家拆了也沒這么多。
「可是大人,令武素來傲氣,恐其放不下身段……」
「讓他去和張德拉交情,又不是讓他去死。這種事情都做不到,你柴家落魄也不遠了。靠哲威一個人,能撐起柴家嗎?」
柴哲威走的是軍方路子,又因為皇親國戚的緣故,最多就是十二衛將軍這個檔次。勛貴後代,拼爹雖然還是最主要的,可是一旦皇帝嗝屁,新皇登基之後,老關系算個卵,還得看新皇帝的臉色。
到那個時侯,你要是沒點家底來巴結,死路一條。
「是,吾回去後,定要和令武好好談談。」
「要告訴他,一定要不計前嫌,更要舉止得體。張德這種少年,朕又不是沒見過,楊爽比他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總之,柴令武有什么委屈,忍著。有什么郁悶,憋著。有什么不服,摁著。老董事長還有一大把閨女兒子呢,總不見得都讓李二拿去換人脈關系吧,那也忒涼薄了。
李淵也是有想法的人,自己兜里多攢上仨瓜倆棗的,閨女們也能和李蔻一樣,可以挑挑揀揀自己喜歡的老公。要不然,就一個字:慘。
而且李淵的閨女還不能像李世民的女兒一樣任性傲嬌,李世民的女兒就算濫交,那都屁事兒沒有。李淵的閨女要是開什么海天盛筵,連駙馬腦袋一起剁。
總之,李淵對柴家少年的要求就一個:優雅。
一定要優雅,讓張大郎感受到皇親國戚級別的溫暖,然後吐露一下心聲,表達一下誠意。
誠意不需要多,有個幾萬貫就行了,意思到了就行。
李淵琢磨著,就唐儉現在這臭不要臉的樣子,估計吃肉喝湯的人不少,憑他太上皇這張老臉,混個幾萬貫,也不算太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