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權貴中的權貴,長樂公主有一點點一千五百年後小女文青的氣質,她感性,並且容易傷感悲秋,並且想要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不濟也要招個英俊瀟灑卓爾不群拳打尉遲恭腳踢程咬金的駙馬。
站在花季門口的張操之,就是最好的人選。
然後站在長樂牌瓷磚廠門口的張操之,表情有點扭曲,要不是怕傷著人,他肯定把左右架著他胳膊的「飛騎」精英打翻在地。
兩條身高最少兩米的巨漢,把張德架到工坊辦公區,這是個小院,在上風口,燒瓷的地方還隔著一條路一條狗一道圍牆一道籬笆。
竹制的籬笆做了圍欄,將小花園的花草樹木隔開,又放了燈盞,添了精油,蚊蟲嗅著氣味進去,立刻就淹死在了精油中。
精油是安利牌的,很好用。
「殿下,梁豐縣男帶到。」
庭院中,一身鵝黃紗衣的李麗質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瓷板,她是個精致挑剔的人兒,瓷板上但凡有個氣泡,便是不喜。只是燒上一二十爐,也就幾塊完美瓷板。
亭子不高,一丈開外,有五個柱子,亭蓋用了琉璃,朱漆如血,白玉勝霜。長樂公主拿著朱筆點著什么,然後看了一眼張德,兩人隔了七八個台階,就這么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忽地小公舉沒由來臉一紅,低聲道:「大郎為甚不來看吾。」
「忙。」
老張情不自禁以工科狗的完美狀態,作出了回答。毫無疑問,劇情已經由韓劇變成了國產劇,而且還是都市男女的那點破事兒。
一千五百年後,隨便找對異地戀的狗男女,大部分情況都會出現一個回答:最近我很忙……
「大郎切要護著自個,莫要太過操切。」
看著那張美玉無瑕的臉龐,老張再三強調自己不是變態之後,才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多謝殿下關心。」
風乍起,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張畫紙從亭子中飛了出來。
「噯!」
小公主伸手沒抓住,手中的朱筆跌落,畫紙打著旋兒,就要飛出籬笆飛出圍牆。
老張見狀,一個箭步,腳踩假山一躍而起,手一伸,嘩啦一聲響,畫紙捏到了手中。完美落地沒有移動,難度系數十三點2b,張德看了一眼畫紙,然後虎軀一震。
「你別看!」
欣賞了一下白紙上的人物畫,老張不由得笑了:原來老子這么帥。
「殿下妙筆,栩栩如生,臣佩服萬分,遠不及也。」
表妹拎著裙裾,小步快跑下了台階,也沒去扶著白玉欄桿,一個踉蹌,也沒跌倒在地,沖到張德那里,一把將畫紙奪了過去,然後道:「予近日只是跟隨閻郎中學畫罷了,拙作讓大郎見笑。」
拙作?表妹,你捫胸自問,這能算拙作嗎?
「殿下蕙質蘭心,畫道必有大成。」
李麗質臉色微紅,將畫像收好,然後道:「大郎,予已從娘娘那里知曉,這新瓷工坊,是大郎送予的。」
「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多謝大郎。」李麗質微微頷,眼神有些飄忽,「大郎又要離京了,是么?」
「是。」
「要是予非公主,真想跟大郎去大唐四野看看。」
美少女的妄想症總是純潔的,張德沒有破壞表妹的美好想象,微微一笑:「只要殿下努力,總會有那么一天的。」
「承大郎吉言。」
一時無言,就這么站了一會兒,忽地李麗質眉頭微蹙,整個人一軟,老張也顧不得那許多:「公主怎么了?!」
然後老張雙目圓瞪,看到衣衫有血,正要大叫,突然虎軀一震:卧槽……
太宗皇帝給女兒調的公主家令來了,然後有個陰陽人死太監記錄了這么一件事,某年某月某日,公主天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