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百濟武士似乎是要揮舞手中的盾牌遮擋自己,然而他手抬起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條短了的胳膊,就這樣折斷在眼前,隨風晃盪。
好一會兒,這個百濟武士才慘叫起來,並且驚慌失措地大吼大叫。
凍的失去了知覺。以至於斷肢這種程度的傷痛,居然沒有感覺到。
單道真這邊,督戰的老卒們看到這等場景,咧嘴一笑:「瓜慫,磧口殺突厥狗,誰不凍的魂靈出竅!」
老卒們氣定神閑,新丁們看到對面的慘相,又感覺到了己方的強大戰力,內心的一團火,無視了這等糟糕的天氣。激烈無比。
「大哥,看!」
王萬歲突然看到遠處黑壓壓的西邊海岸上,竄出一道焰火。
咻的一下,射到天空。然後炸出一個巨大的圓球。在這個黑壓壓一片的時候,這焰火極為搶眼,不用王萬歲提醒,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好!」
單道真看到信號,連忙令:「拋石機拆了帶走!撤!」
輔兵們接到了命令,然後飛快地將拋石機拆了下來。和幽州那些需要繩索捆綁木料的拋石機不同。三大船隊配備的拋石機,硬木兩頭都包上了鐵制扣件。而且馬拉的一種特型大車,上面還裝了一個杠桿,隨時可以當做簡易吊車。
拋石機停止了射擊,然而聯軍還是沒有大舉進攻,反而是盾車繼續緩緩地推進,擔憂著從天而降的石彈。
很快,單道真讓人馬撤離了臨時營寨,迅退到了第二個營寨。這個營寨背山面海,土工作業的輔兵還在飛快地忙碌。擔土的滑輪組人力吊機隨處可見,還有大量的水泥正在被攪拌,加強著山體一側的地基。
「唐人跑了!」
「唐人逃跑了!」
「假的,唐人不敢打,他們人少,逃了」
此起彼伏的吼聲,亂七八糟的方言。雖說百濟武士也有貴族在那里琢磨是不是誘敵深入,但是唐軍看上去人數稀少,就算誘敵深入,也沒有什么好怕的。
於是,聯軍迅地組織了人手,這一次,一窩蜂的追擊,仿佛前方便是偌大的好處。
第一道營寨占領之後,井然有序的土木設計讓百濟人倭人都是大開眼界,贊嘆唐人技藝果然天下第一的時候,卻怒不可遏,唐人居然連半點東西都沒有留下。
除了馬廄還剩了一下干草,還有堆起來的馬糞……
便是營帳的地基,也不過是留了幾個木樁坑,燈盞里的鯨油,也是被倒了一干二凈。
「追!追上去!只要拿下唐軍,什么都有了!」
唐人富庶,唐軍更是裝備精良,在聯軍眼中,只要能夠打下眼前的這只唐軍,光那些裝備,就足夠回本。更不要說唐軍俘虜若是拿到高句麗,能換大錢。
而這時,華潤號的船隊已經拉開了陣勢,風帆滿開,船借著風力,以極快的度,沖向了還在海面糾纏的聯軍戰船。
「降帆」
「降帆」
「站穩了」
轟!
第一艘戰船,船頭撞角直接將一艘百濟木船攔腰撞斷。整艘華潤號尖底船猛地顫了一下,然後出激烈的嘎吱嘎吱聲,似乎是有什么板材崩裂,接著滋啦滋啦無比刺耳的聲音響起。
嘩嘩作響的海浪拍打聲傳來,百濟戰船突然就碎了,然後慘叫聲傳來,華潤號的大船緩慢地滑過了那百濟船的屍體。
轟!
轟!轟!轟!
有了第一艘,立刻又有第二艘第三艘,華潤號的大船十分牢固,即便是以靈活見長的小船,在這個鬼天氣下,毫無作用。
被大船碾過去之後,海浪立刻將那些無能為力的士兵卷到了海底。
「放槳」
咚!咚!咚!
平底沙船的兩側船板垂下,立刻就有巨大的船槳拍在海面。伴隨著鼓手極為有節奏的敲打聲,槳手齊心協力搖動手中的巨槳。每一次鼓點,就是一次整齊劃槳,在起起伏伏的海浪襯托下,唐人沙船儼然就是戰天斗地劈波斬浪的奇特神兵。
「放板」
「放板!放板!放板!」
嘭!嘭!嘭!
只要一艘沙船靠近,立刻就是扣板勾住對方的船舷。
然後粗糙的水上男兒立刻一馬當下,身披黑色牛皮甲,手握鋼刀大叫著沖鋒。
一時間,喊殺聲此起彼伏,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是寒風怒吼的同時,華潤號的船隊仿佛也是一道海風,從海面猛然刮過。
海面的戰斗對於單道真王萬歲來說,還是能夠觀察到的。
但是對於登6的百濟倭人聯軍來說,只聽到了海面上似乎有隱隱約約的生意傳來,還能看到有自己的戰船被唐人戰船撞了個粉碎。
有人落水,有船損毀,但是只能看到那些人兒在掙扎,卻聽不到他們的呼喊聲。
但是,他們可以想象,想象那是多么痛苦悲慘的事情,在這個寒冬天,落水之後,必死無疑。
「大人!大人!大人!」
「唐唐唐唐……唐……唐人殺……殺過來了!」
「唐軍又……又來了!」
單道真看的真切,海上根本沒有懸念,百濟人的大船根本不堪一擊,只要被接近,幾乎瞬間就喪失了翻本的機會。
而被撞毀的敵軍海船,數以百計,更是不知道多少人落水喂魚。
這光景,單道真立刻命令出擊,根本不等對方反應過來。
此時登6的聯軍本來就有些根基未穩,還沒有從唐軍戰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而海上似乎是出現了大不妙的事情。
逃沒有歸路,戰又不能勝之,已經落於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更加可怕的是,他們如無頭蒼蠅一般,沒了目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