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幾章 生命(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334 字 2020-12-24

王鼒冷笑一聲,「天賜良機,合該王氏交由我雍州一脈一言而決之!」

依然是正旦,午夜未到,不過張德在院落中,點著火盆,鯨油調了一些豆油,加了一些松脂,燒起來氣味難聞。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張德,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十幾個王氏男丁,然後拿起一把弓,隨手搭了一支箭:「在下箭術一向奇差,今日……今夜,就獻丑了。」

嘭!

噗!

一箭射中一人左肩,箭羽還在顫巍巍,那人頓時倒地哭號起來:「張公!張公!都是王益之,都是王益之啊!張公饒命!張公饒命——」

張德面無表情,又拿起一支箭:「剛剛瞄的就是王益之,居然射中的是十四郎,唉,箭術丑陋,羞於見人,羞於見人啊……」

嘭!

噗!

這一箭,直接將一人頭顱射穿,那極為尖銳的精鋼箭頭,帶著紅白血肉,在空氣中散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站在張德身旁的張青山嘴角一抽,臉皮極為不自然地想要抽搐,正要張嘴說話,卻被坦叔拉了一下。

張青山硬生生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而坦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生一樣,巋然不動地站在那里,看著張德再次拿起一支箭。

「又是想射王益之,結果射死了八郎。可惜了,八郎是個好男兒,一手好書法,還能畫牛,又治春秋,還擅劍術,是個文武雙全的人兒。可惜了啊,可惜了。」

箭又搭在了弓弦上,這時候終於沒有王氏子弟再擺什么江左望族的氣度,什么氣節什么臨危不懼,都忘到了腦後。

「張公!張公饒命啊!」

「是王益之狗膽包天,是王益之想要謀進身之階啊!張公,我等皆是被此獠裹挾,並非欲同張公作對,張公……」

幾人突然收聲,因為張德把弓箭收了起來,讓他們頓時露出了希冀的眼神,然而張德卻從坦叔那里,拿了一柄橫刀,刀身有點長,能拖在地上。

刀尖跟石磚摩擦出刺耳的沙沙聲,到了幾個被反綁雙手,跪在地上求饒的王氏子弟跟前,張德露出了一個微笑:「愚人,吾非惡人,當然只誅惡了。」

「謝張公,謝……」

噗!

一刀扎死了那求饒之人,張德目光森然:「然後再誅接下來的惡。」

「張德——」

「無恥之徒!言而無信!你不得好……」

噗!

又是一刀扎死,張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只誅惡,在下一向誠信做人,有口皆碑。」

甩了甩刀鋒上的血肉,張德掃了一眼剩下那些面無人色已經徹底精神崩潰的王氏子弟,感慨道:「接下來,誰是惡?」

正旦,午時,伴隨著一聲嬰兒初啼聲,張德從最後一具王氏子弟屍體上抽出橫刀,然後道:「來人,更衣。」

「是,郎君。」

午時剛過,張青山這個見慣廝殺的莽漢,扶著廊柱在那里狂吐。他親手剁了不知道多少腦袋,什么血肉橫飛的場面都見過,可今夜,不,昨夜,他的魂靈都要出竅也似。

坦叔面無表情,喊來幾人道:「來人,把屍拖出去燒了。」

「是。」

一向自負膽氣的張青山,追上坦叔:「郎君嚇到我了,只在那時,我便覺得死的是我,不是那些王氏雜種。嚇到我了,嚇到我了……」

「好了,做事去吧,再睡上幾個時辰,自然無事。」

坦叔瞥了他一眼,正了正撲頭,朝著庄內走去,到了一個院子跟前,守在了門外。

不多時,就有喜慶的聲音傳來,什么「母子平安」,什么「老天保佑」……

坦叔聽到後,笑了笑,然後喚道:「來人,給產婆封一份金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