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舊時之言,今日之見(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435 字 2020-12-24

天王級的人物,大部分是沒有造反余地的,他們和皇權綁的很深,不管這個捆綁是因為愛情還是仇恨,但結果決定出身嘛。

豳州大混混當然不願意掏錢了,所以他就琢磨了一個歪點子,讓自己兒子,去請李勣的兒子玩小娘,平康坊的小娘,花不了多少錢。

總之,這種賄賂方式,要是老張在長安的話,一定會表示一千五百年後很流行。酒色財氣,廣大人民群經過不懈努力,給領導們總結出來的四寶……好用的很。

因為是別人求著自己去長安,所以老張也要擺擺架子,馬車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二月的風光是不能不看的。

誰叫當年在曲江池有人裝逼「二月春風似剪刀」呢,這光景,賣剪刀的安利號,也著實像春風一樣,拂過長孫皇後的心頭。

「伯舒滄州之行,得了江南兒的承諾。」長孫皇後一身華服,側倚暖榻,這是一間暖閣,還專門修了一面壁爐,西河套運來的無煙煤,做底料燃燒著,上面放著松木木炭,每每添上一塊,總有一股別樣松香。

壁爐前,微弱的火光照耀著長孫無忌的美髯,幾年的沉寂,以往急切暴躁的性子,也磨去了不少。雖說還顯得陰鷙冷酷,卻總算多了幾分人氣。

包裹著流鬼國白熊皮的團凳,哪怕沒有壁爐,坐在上面,也是極為舒服。

「其在河北所創之農庄,根基在地在人。」長孫無忌沒有對妹妹的樂觀表示鼓勵,而是提醒著皇後,「賈思勰之後人,農學大家比比皆是。吾為關內道黜陟大使時,曾見河套諸農事,張操之同賈氏後人,堪稱珠聯璧合。」

「噢?兄長如此推崇?」

皇後略有猶疑,坐直了身子,然後美眸閃爍,問道:「予聽聞,江南兒手中有一賈氏子弟,名飛字君鵬,尤善農事。兄長若是招募其入麾下,當如何?」

長孫無忌想也不想地搖搖頭:「彼時民部征辟,河套精於農事之人,皆一言回絕。言必稱『粗鄙農夫』,不敢朝堂……」

「張德用人,精妙非常。」

皇後聽了哥哥的話,也是感慨萬千,這等奇男子,居然白白便宜了徐孝德!一想起自己的女兒李麗質,長孫皇後也不由得抑郁起來。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再通過生產子女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按照甄氏兄弟所言,只需細細調養,恢復元氣,自能延年益壽。

「何來精妙,無非用心二字罷了。」

長孫無忌不以為意,「奈何朝廷用人,不能用心。」

政府用人,怎么可能跟著感覺走,像放羊一樣把官僚的野性放出來。唯有科研機構,才能夠讓研究人員奔騰如烈馬,這種區別,長孫無忌還是清楚的。

所以他並沒有覺得張德用人如何如何的高明,只是朝廷用人和張德用人,方法標准不同。

「兄長,予之愚見,農庄之裁量之權,吾等不取,任由張德用之。只求這分紅得利之權,便是穩妥之舉。」

長孫皇後的意思,就是經營權讓出去,甚至所有權也可以放一放不談。但分紅是必須要的,因此潛在的意思也很明確,長孫氏以及皇室,只需要進行財務監督即可,把握好一個度,任由張德折騰去。

「某回想當年自懷遠歸來,豎子同吾共一車,彼時之言,猶在耳邊。」

皇後頓時笑道:「兄長這般不能忘懷,是何等精妙之言?」

「彼時曾言……長孫公,出了這馬車,我立刻忠信孝悌禮義廉。呵……此時想來,當真是奸猾的很,奸猾的很吶。」

「忠信孝悌禮義廉?」

長孫皇後品味著其中的微妙。

「聽聞南人言水中最快之魚,曰白條。時人有善泳者,便稱水中白條。倘若是個頂尖的好手,乃是浪里白條。張操之,於陛下之爪牙,政府之鷹犬,遠甚浪里白條。」

長孫無忌感慨之時,卻見妹妹一愣,秀眉微蹙:「忠信孝悌禮義廉……唯獨缺了一個恥。此謂……無恥?」

見妹妹反應過來,老陰貨笑而不語,正色道:「農庄得利之精髓,在張操之。安利號運作之奧妙,亦在張操之。吾等縱然有心過河拆橋,然則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不拘是親王勛貴,若有戕害其者,長孫氏不可不為之抵擋……」

想到這里,長孫無忌有些嫉妒,卻又有些慶幸:彼時楊廣用人,若用張操之,關隴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