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制一批都做了校驗。」張德手一伸,示意幾人跟著過去。將作監的頭頭們百忙之中出來,就是為了看看梁豐縣男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沒有太大的期待,不過此時卻有了很大的期待。
「這是舊制飛鳧箭,穿甲不能,箭頭碎斷。」
將作監的人老臉一紅。
「新制飛鳧箭……噢,就是貞觀五年那批。亦不能破甲,不過,箭頭略有損毀。」
每一塊胸甲前,都標示了實驗日期和實驗道具還有實驗結果。
「這是八牛弩。」
一枚弩箭直接將胸甲貫穿。
「這是精鋼手弩,略有凹陷,亦不能穿甲。」
短弩箭已經壓縮成了麻花一樣,不過胸甲上只是有一個小凹坑,幾乎沒效果。
「這是骨朵和狼牙棒。」
兩件胸甲都出現了巨大的凹坑,姜行本上前觸摸了一下,大概估計著凹陷的程度,然後道:「當臟腑受創,骨骼碎斷。」
張德點點頭:「活豬受創之後,一刻而斃。」接著就是巢氏子弟寫的受傷報告,詳細列舉了大出血的內臟有哪些……
「活豬?」
姜行本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幾日前西山來了一頭禍害農田的大豬,喏,此尖牙便是那畜生的。」張德說著將那尖牙拿了起來,上面串了一根皮繩,「少匠拿回去給兒郎玩耍。」
姜行本眼睛一亮,很是意動,心想不過是個豬牙,也不算行賄。於是收了下來,微微點頭道:「多謝。」
陪同領導一番視察,張德也不矯情,掏腰包就在武器監貞觀八年渭水工坊旁邊的農家樂搓了一頓。
很豐盛,雞鴨鵝肯定是不能少的,魚蝦鱉自然也有,鐵鍋爆炒的山珍也有若干,美酒自然是葡萄酒梅子酒黍米酒一起上。
酒足飯飽之後,老張又給諸位領導一人一張購物卡——華潤號匯兌憑票。
「操之,汝兢兢業業為君分憂之心,吾定會向陛下美言。」
「少匠言重了。若無少匠同諸公提攜,焉有德施展拳腳之機?」
兩句廢話其實意思很簡單,作為領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姜行本眾人,表示了一定會向大老板說明你的功勞大大的。而作為跑龍套的,老張自然是表示這一切特么的都是在領導的關懷下才有的。
總之,很和諧,很溫馨。
之後論功行賞,姜行本他們封爵是沒必要了,加官是肯定的。就算不加官,起碼也得給個承諾,多少多少年後,誰誰誰下台了,這個位子就是為你准備的。
至於老張,他升官不是這群普通大佬們可以左右的。簡在帝心的牲口,論誰也不敢下黑手啊。姜行本他們知道這一點,張德知道這一點,張德知道姜行本他們知道,姜行本他們也知道張德知道他們知道,然而張德還是很謙虛,很是恭順地聆聽了他們這群長者的教誨。
人生的一些經驗,老張在這時候把握的還算闊以。至少現在,還闊以嘛。
李董要鐵罐頭,是為了拱衛京師,鐵罐頭的數量不會是以萬為單位,估計也就是數千。以關洛的駐軍數量質量,本來就是戰兵中的精銳,而再抽調精銳步卒,塞進罐頭自成一軍,進攻力量不說如何,守衛京畿的職責足夠了。
至於說哪天生了京城保衛戰打了一年半載的,這說明大唐早特么該亡了。
罐頭對老張來說,沒什么卵用,給皇帝也就是個玩具。不過胸甲這種批量生產可以大規模裝備的貨色,就是功勞。
作為史上最能打的皇帝,李董這時候也終於可以找個借口,給張德包個大紅包,給山東士族昭示一下:這只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