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復雜的事情(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2273 字 2020-12-24

荊州都督一臉誠懇,咳嗽仿佛是咳了血:「此法非臣所為,乃儲君之策也。」

「……」

很好,很強大。

黑著臉的李董知道,他被人玩了。

被他扔出去采訪的兒子,在關中,他能搞出八牛犁;在江南,他能弄出圍圩造田。

總之,這個儲君充滿了鄉土氣息,完全可以厚著臉皮對大唐百姓說一句:「我是農民的兒子……」

當然,李董會打死他。

一把火從武士彟轉移到了李承乾身上,當然暖男此時此刻,還笑呵呵地跟馬周說道:「賓王,荊襄之地,若推行此法,可獲良田逾百萬畝。再有操之訓蠶之法,荊襄亦是東吳啊。」

「……」

馬周一臉苦逼,這特么有什么好高興的!太子你做到了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你還笑!你還笑!你還笑——

然而作為東宮席智囊,馬周也是沒想到京中重臣這么陰險狡詐。誠然,馬賓王是想過給李承乾鍍金,「圍圩造田」也的確是可以鍍金的。但不是現在,不是現在,不是現在啊!

要是暖男太子從江南巡回演出結束歸來,再搞這么個「祥瑞」,那功勞是皇帝的,苦勞是太子的,父慈子孝,豈不美滋滋?

現在算什么?做兒子的就算出去,那也比做老子的牛逼?

「唉……」

馬賓王一聲嘆息,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讓八牛犁掛靠在皇帝名下呢。

暖男一臉呆傻蠢萌的模樣,他還很高興地說道:「賓王,若正如操之所想,江夏之地若是建為南北通貨中樞,大有可為啊。」

「……」

馬周想到了張德,又是一聲嘆息。

雖然惡心李董是老張需要的事情,但推動武士彟惡心李世民這件事情上,是朝廷重臣干的,他都沒來得及下手呢,江南那些世家,就迫不及待了。

不過,結果是好的。

至少病重的武士彟,可以得到救治,不用直接嗝屁。按照李董的節奏,武士彟只要完成打擊荊州豪強的任務,差不多也成了一塊抹布……

但這里面就有人渾水摸魚了。

其中有荊州官場、荊州土豪、江南世族、獠人土王、皇親宗室、朝中重臣、地方統軍府……

當然,還有梁豐縣男張操之自己。

感情上來說,看在武順的份上,老張拉武士彟一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當然分析厲害權衡利弊的話,張德是絕對不會拯救武士彟的。

不過,朝廷重臣要拿武士彟出來轉移視線,進而把太子這條咸魚正面曬曬反面曬曬,那也就順水推舟了。

而伴隨著太子南巡,荊州土豪和官場,也不敢政治謀殺和肉體消滅武士彟。那么最優解,尤其是對荊州地方來說,就是把武士彟禮送出境。

當武家娘子們一看自己的爸爸咸魚翻身不死了,她們還不震驚操之哥哥的「通天大能」?

到了那個時候,操之哥哥淡淡地來一句「小意思啦」,還不讓小娘子們嬌軀顫顫嬌喘連連?這讓張德很暗爽。

地方勢力如果沒有太大的甜頭,一般不會投入本錢。

不過按照「忠義社」小伙伴們「泄露」出去的計劃書,大唐最大工地的建設進度表,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荊襄大地現在的土豪們,除了田真沒什么了。而獠人還時不時地冒頭,田地上的產出,並不足以讓他們奮斗出一個五姓七望或者中書令侍中。再者,李皇帝玄武門之後憋屈了三年,三年之後就像開了掛一樣碾壓各方,實在是有些扛不住。

當然這個碾壓迄今為止還只是軍事上的勝利,雖然一如既往是從勝利走向勝利,但終究還影響不到他們這群深耕三尺自留地的土豪。

可是,楊廣死活沒弄死的高麗癟三,居然被董事長三下五除二活活毆打致死,隨後一連串的反應,若非蕭氏從中曝露,他們一輩子都未必知道這其中的干系。

河北道河南道在渤海東海的進項,讓蕭二公子那個廢柴都一躍成為蕭氏內部富,這豈能不讓人眼紅?

連帶著的,就是抱大腿的風潮,蕭氏內部的風潮。

當初荊襄大地上的那些沙船,就是蕭鏗一股腦兒塞給張德的,原本是負資產套現,現在是績優股求帶。

蕭二公子一頭霧水看著這群荊襄老朋友們癲,而張德則是跟武順武小娘子一起喝著茶,吃著螃蟹,夜觀頭頂的銀河,朝看東方的紅日。

咔。

小錘子將螃蟹大腳砸碎,小心翼翼地剝去外殼,露出里面精致飽滿的蟹腿肉,張德一口吃下,美滋滋道:「武公平安矣。」

武順俏臉微紅,淺飲一口溫酒,她卻是喝不得酒的,只是這里的佳釀,多是脫酸的果酒,也不澀嘴,十分好喝。

舉杯之後,武順柔聲道:「兄長……妾……妾多謝兄長施以援手……」

啪!

武小娘子一把攥住白瓷酒壺,排開蓋頭,然後拎起來,小手兒還拿不穩當,只是嚷嚷道:「操之哥哥,我敬你!干!」

說罷,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後咚的一聲,一腦袋鑽案幾下去了。

武順連忙將妹妹扶持到了躺椅上,這才微微擦拭額頭上的細密香汗,面紅耳赤道:「讓兄長見笑了。」

攙扶了妹妹,一番活動,竟是有些熱,又吃了一些酒,雖說秋高氣爽,風吹來竇氏涼快的,卻還是脫了幾件絲衣,便端坐在張德下,頷不語。

張德持著酒杯,目光順著皓瓊鼻脖頸看去,只覺得白白的一片,紅紅的一片,粉粉的幾點,竟也是有些熱了。